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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话 红线 ...

  •   窗台上的小百合盛开,芦儿知道孤笙喜欢,特地在花园子里采了回来插在水晶瓶里摆放着。孤笙在里面养了几条小鱼,这会儿正咬着花茎看热闹呢!
      觉非拉着孤笙的手一直在道歉,只是孤笙总是不愿意看他。觉非想破头逗她开心,只换来孤笙鼓着嘴巴生着闷气。无奈,他索性将背心脱掉,露出精壮的肌肉来,伸展开躺在床上:“来吧!”

      孤笙瞪大眼睛:“你要做什么?”
      “你来咬我肚子啊。”他还伸出一只手来“召唤”她。

      孤笙白他一眼:“穿好衣裳,还要吃饭去呢。”
      “那你还生不生气了?”觉非粘过来:“我保证我下回一定先听你解释完,再也不误会你了,行不?”
      孤笙抿抿唇:“好了,原谅你,下次不许再咬我那么狠。”她说的是实情,觉非刚刚都将她的唇角咬破了,这会儿还在疼。

      “那我给你揉揉。”他凑到她跟前轻轻舔舔那还有血痕的地方,继而又温柔地将他刚刚欺负过的领土重新“抚慰”一遍。
      听见碧环在外面催促了,觉非依依不舍地留恋着妻子的樱唇:“等回去了就好了,我们自己开伙,不必跟母亲一起吃,这样想在屋里腻多久都行。”

      孤笙推他一下:“又不正经了,不过二娘的病症都痊愈了,我们何时回去?”
      “你喜欢大院么?这公馆别院不比那里好?我还想着跟你留在这,让他们回去呢。”

      孤笙想想,道:“这里好是好,但是我喜欢大院里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以前在洛家,最爱的就是偷闲时在院子里做着一个又一个的梦。”
      “孤笙……”觉非重新拉住她:“忘了你以前的所有,从现在起不要再记得有关洛府的一切,你只要记得你嫁过来就好,我们会有新生活。”

      “你……生洛家的气么?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是怨恨的,因为代嫁的事情。”孤笙越发应证心中的猜测:“你应该是在乎自己的形象,这样被被人戏弄,肯定是要气愤,我可以理解,甚至,你或许要报复。”

      觉非哑然,她原来是知道的,他的小妻子究竟可以承受着多少?
      “我是想过报复,甚至于想把你折磨到痛不欲生,我更想过要去搅得洛府鸡犬不宁,甚至于将洛霜南强换回来。只是我做不到了,你跟他们没关系,我降罪于你也没有用,何况我要定你了,你是我娶回来的妻子,那就是你了。洛家的一切都跟我无关,我会当自己就是娶的袁家的女儿。谁让我会爱上你。你愿意为我怀下这个孩子,让我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当我知道洛平济喜欢你的时候,甚至想去杀了他,他的眼神落在你身上都让我觉得难耐。所以我刚刚……可能是嫉妒他,一想到你会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就发疯般的嫉妒他,这才叫你忘掉在洛家的日子。”

      他讲这番话的时候,坦诚中带着担忧。孤笙笑了,感谢他这样诚实对她,还担心着她会不会伤心。
      “如果我会选择他,早就会留在洛府了,也不会是我代嫁,所以……你才是打动了我的。”
      “是说他不是我的对手么?”
      “……嗯。”

      觉非松了口气:“我以为你会恨透我。”
      孤笙的眉毛弯如新月,一抹笑意带过。芦儿为她准备下的热水早已凉澈,她转回身子:“你快些去吃饭罢,我洗洗就过去了,莫要让娘久等。”

      望着妻子有孕在身还依然动人的袅娜姿态,觉非越发觉得那遮着浴桶的海棠屏风碍眼,大嗓门一吼:“碧环呐,通知我娘我们不去吃饭了!喊芦儿进来将这屏风给我撤走!”

      沿护城河两堤的翠柳如烟,一副盛夏葳蕤的样景。关府的车队浩浩荡荡地沿着堤岸行进,觉非特地交代,与孤笙的车子行得慢一些。车窗摇下,荷香徐徐送来,给原本闷热难耐的济南府暑天多了一丝惬意。

      第二次回到关府大院,不知道还会有着什么样子的故事会发生。孤笙看着过境的湖畔,荷香渐渐被亭台遮挡。不再憧憬,低下头慢慢编着手中的红线。觉非看着她纤细的玉指一直在不停地抽丝穿扣,手边还有一团红线。
      “月老给的么?”他逗着她。孤笙轻扬嘴角,“是啊,在山上买来的红线,想给长安编一个红绳戴着,保佑他能平安的长大。”

      “男孩子要戴这个么?”
      “怎么不行,说不定还是女孩子呢。”

      觉非将手臂伸过去:“喏,给我也编个,牢牢缠住你的,也缠住小鬼的!”
      孤笙看着他伸向自己的手臂,笑着用双手去圈一圈:“好。”
      如果这红线能缠住你一生一世,那一定要绾成死结,就不会分开了。

      回到了大院,孤笙先到华露的屋中探望。
      几月不见,华露的气色早已恢复,见着大家都回来了,已经偷偷落了几回泪。看见孤笙的腹部已经凸显些,先来她的房中请安,开心地将她迎进来。还没落座,觉非探了头进来:“给二娘请安!”然后冲着孤笙递个眼色:“娘说中午要一起吃饭,等下陪着二娘一起去正厅就好。”

      孤笙应着,华露笑着拉着孤笙的手同觉非道:“只顾着找娘子呐,都不来进来我的屋子坐一坐,这样急着走。”
      觉非还没应,听见院子里喜玫的嗓门儿又嚷起来:“这鬼热的天搬来搬去累死人啊!小小姐都要中暑了,有没有人接应下啊?偏偏这会子搬,遭罪死了。”
      “吼什么!就是鬼讲究多!看老子不把你锁屋里!”关老爷的声音跟着响起来,“本来就燥热,你还在这里瞎嚷嚷!麻雀吃多了么?”
      三院一下子静谧,几只麻雀恰好扑棱着飞起。

      觉非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孤笙跟华露也都憋着笑。不过听关老爷的声音像是到二院子来,华露抚平心口的悸动,手腕子一下子冰凉。孤笙意会到,她一定是太久没有见到过老爷了。

      果不其然,关老爷来到了华露的门前,拍着觉非的头:“你小子站在门边儿做什么!”等觉非让开,看见孤笙与华露坐着痴痴看着他,满是胡渣的脸面不知是太热还是心中浮躁显得通红。
      “爹,您坐。”孤笙起身让开位子,华露也急忙捋捋云鬓站起:“老爷……您怎么过来了?”
      “喔……”关老爷应着,“孤笙在呐,嗯,你二娘没事了,先跟着觉非歇息去罢。”

      孤笙洋溢着笑容,她替华露感到宽心。“是,爹,那我们先走了,二娘您好好歇息,我再来看你。”
      觉非也行过礼,拉着孤笙的手离开。

      关老爷轻咳一声坐过去,华露稍显得有些不安,招呼着秀香给他添茶。
      孤笙跟觉非压根儿没走远,孤笙一直扯着他的衣襟想要听听老爷对华露说了些什么。觉非圈住她将她兜回来又被她逃出去听着,无奈只得跟着她一起“偷听”。

      “那个……”关老爷张嘴就支支吾吾,孤笙只能把脸埋进觉非胸口才能忍住笑。“那个……你身子无碍了就好,我们向逃饥荒一样逃出去,的确太伤你的心,我都知道。”

      华露捏紧帕子,一字一句得听进心里去,她没想到他会对她坦白。她的病症没有确诊的时候,他带着全家子抛开她避难一般地躲得远远。日日夜夜,她受着病痛的折磨,还有最难熬的心殇。多少回她想到了这么死了才好,她无牵无挂,也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漫漫长夜,每次痛苦袭来,身边只有秀香还忠心地留着陪她。接她呕吐的秽物,为她捶背,拭去咳出的血……
      她熬不过的时候,背着秀香喝下整壶的烈酒,烧灼她的大脑也烧灼掉她几十年孤苦的心。闭上眼全是她初嫁来时的模样,虽然有翠馨,但是也算相处的和睦。他曾亲口对她说,如果不是她没有孩子……她将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你怪我也罢,我别的也说不得,就答应你,下次不会丢下你不管了……”叱咤风云的他甚至不敢去看着她凄苦的眼睛。
      “呵……”华露抹掉泪,笑着说:“这或许是你对我说过的……最动听的话。”
      他侧过身子看她羸弱的样子,伸过手去握着她的:“……对不起。”

      或许有一天我们都老了,或许我不能一辈子坚守在你身边,我知道你要的不多,只是在难过的时候有个肩膀,只是有个愿意来握一握你的手的人,跟你说一句:“这一生真的是辛苦你了。”

      孤笙哽咽着,看着华露的泪水还在不停歇地点缀在那素色的前襟上,知道她终于等来这样充满光明的一天,自己的眼眶也湿润开来。
      “不听啦?”觉非揉揉她的头,孤笙轻扭他一下,转身离开。觉非笑着追上去拉住她一起走,手中还包握着那枚永远牵连的红绳。被觉非握着,孤笙的另一只手悄悄轻抚着腹部的小长安,原来爱是可以这样延续的。

      或许华露与爹爹之间,那红绳早已经绑得太紧太紧,即使磨损太多,也总会被再次缠绕得牢靠,那接口就叫做相濡以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话 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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