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人情》草花小K

11、第十一章

　　走过放满了鲜花的货架，我们再次进入那个狭小的厅里。女人安静地坐在桌子旁边，见我们来了，依旧和上次一样给我们指了两个位子，随后准备茶水。
　　“不必麻烦了。”我挥挥手示意，“一会儿就走。”
　　她点头，看了看我身边的遗页，重新在位子上坐下。
　　“在此之前，先要确认一下。”我开口道，“这种能力是根据人的内心滋长出来的，所以我需要最后确认一下。”随后我看向遗页道：“麻烦你了。”
　　“是。”女生示意我们将持有幻体的手伸出来。我的左手和女人的右手轻轻相合，遗页将“记录”的左手在我们手掌的上方。随后耳边响起了“丝语”惯有的女声，白色的丝线从掌心里延伸出来爬上了女人的右手，同时她掌心中飞出的红色花瓣也布满了我的左手。
　　“‘记录’开始。”遗页低声道。
　　脑海里有无数的片段闪过，像是按下了快进键的电影片子。一段段来不及细看便从眼前消失了。
　　“很幸福……”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那它就会保护你……”
　　“对不起，要你一个人。”
　　“别过来！都别过来！”
　　“说好了的……请一定要回来。”
　　高高低低的旋律从琴身中流淌出来，那是最熟悉不过的曲子。
　　“等我回来……”
　　“再见……”
　　最后一片白光闪过。虚晃了好一阵子，只看到同样是这间花店，女人背对着我和门口的一个陌生男人说着话，过于明亮的光线模糊了他的面容。但只是从背影来看，就觉得很温馨。
　　遗页收回手，我们也各自收回了手。我和女人都有些喘息。她莫名地睁大着眼睛看着我道：“我刚才看见的……”
　　“你刚才看见的是我们的记忆。”我结果她的话茬。她稍稍楞了一下，随后淡淡地一笑：“真是不愉快的回忆。”
　　“所以，你是因为他才想消除这个能力？”我追问。
　　“是。”女人微微叹了口气，道，“他失踪很久了。那次以后，再也没回来过。”
　　“是什么时候的事？”不知为何，我有点在意。既然对方也是持有幻体的人，说不定也就是组织里的人。也许我能有点头绪。
　　她以一手支颔，看了看我们说：“我好像没拜托你帮我查男朋友的下落吧？”
　　“我可以帮你消除这个能力。但这份记忆是不会随着能力的消失而消失的。”我警告她。
　　“姐姐，你难道不想找到他么？”遗页也插进来道。
　　女人微微一笑，说：“我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这三年来，该试的我都试过了。”
　　三年前？那是我进第三队的第三年，也就是我做上队长的那年。那年组织里的确有大事发生，而且如果不是这个契机，我也当不了队长。
　　“他不是普通人，你应该知道。光靠警方是查不出来的。”我不看她，自顾自说了起来，“三年前，我所在的组织内部有一场大的分裂，一部分分裂出去的人就加入了现在□□上实力最强大的‘渊’这个组织。想必他的失踪和这场分裂有关系。”
　　“你要我怎么做？”她忽然抬头问，“虽然该试的都试过了，但我的确没有死心。”
　　“先保留着你的能力，然后给我更详细的信息。我可以帮你查。”我直视她的眼睛。

　　“副队长，你怎么不让她入队啊？”在回来的路上，遗页眨巴着眼睛问。天色已经暗了。
　　我看了看天色，问：“你想吃什么？”
　　女生歪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拉住我道：“恩，学校旁边开了个新的餐厅，我们去吃吃看吧！”说完便拉着我跑了出去。
　　怎么感觉她今天特别活泼？以前和聆陌在一起时可不是这样的。
　　在餐厅里点了餐，遗页似乎又想起了刚才的问题，接着问：“你为什么不让她入队呀？”
　　“很困难吧……”我喃喃道。
　　“哎？”
　　“在那种情况下，提出让她入队的要求和很无礼吧！”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人的。”遗页看了我一会儿道，“既然对人家这么好，干嘛不对伎伶哥哥他们好一点？”
　　我对伎伶他们很不好么？我帮聆陌顶班，帮绯臣还债，帮伎伶找工作，我哪里待他们不好了？想我这样的副队长已经是很称职了。
　　“啊，我知道了！”她忽然得意地笑起来，道，“你该不会是因为姐姐长得漂亮的原因吧？”
　　被问得烦了，我用筷子尾端敲敲她的脑袋道：“吃饭！”

　　将遗页送回家以后我并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圆”的总部大楼。在办公室里坐下，我打开女人给我的资料。里面有男人的照片，以及一些基本资料。出生年月可能会有用，但名字就不一定了，以为在“圆”内部大家用的都是代称。
　　首先要从三年前的事情开始查。也就是那次内部分裂。由于是亲身经历，所以印象并不模糊。当时一部分人离开了“圆”加入了刚刚兴起的“渊”，而我则因为老爹是“圆”内五位令者之一的关系被众人推到了风口浪尖。分裂一派的老大也来煽动过我，另一边司令也找过我谈话。几乎所有人都在看我的态度。
　　当然，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圆”。先不提老头子如果知道我叛变可能会打死我的原因，主要“渊”是□□上的组织。我虽然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事，但和□□挂上关系总让我感觉不舒服。
　　说起来还好小冉那个时候还没有入队，不然可能会更麻烦。
　　总之，最后的确是分裂了一部分人出去，但好在没有大伤元气，过了一两年，“圆”还是恢复过来了。不过，这件事的起因我并不是很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分裂出去？是“渊”提出了什么诱人的条件？还是“圆”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这些只有那些高层心里清楚。
　　揉揉太阳穴，我收回思绪。不过，现在最主要的不是弄清这些，而是弄清楚这个叫做“何间”的男人的去向。

　　拿着手电筒在庞大的资料室里寻找。由于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资料室早就没有人值班了，而且自己还是偷偷溜进来的。虽然这里平时有人在打扫，但是还是能够闻到一股粉尘的味道。我找出2007年5—6月组织内人员变迁的资料，足足有三大叠！我将它们放到一边，然后靠着书架，坐在地上，将手电调调亮，开始翻阅起来。
　　正当看得眼睛酸痛时，忽然听到了脚步声。难道是巡逻的保安？一抬头，刺眼的手电光射进眼睛里，我转过头去避开阳光。只听对方低低道：“什么人？”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有点耳熟。
　　“自己人。”眼前被光照得一片花花绿绿。只感到，手电的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晃了两圈，随后整个资料室的灯都被打开了。
　　“原来是你啊，新人二十三号！”一听到这个熟悉的、不屑的、冷冷地语气，我一下子懵了。
　　放下手臂我抬起头来看，果然是她！倾，如今“圆”的五位令者之一，也是我进入“圆”后的第一位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