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山下奇遇疯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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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正式开始是在腊月初八，朱璃和沁蕠两人离开西水镇后又绕道去了别处，且玩且行，恰好在腊月初五到了青峰山山脚下。
北风呼呼吹，把人脸都冻得和苹果似的，穿得再厚也挡不住那利刃一般的山风。山下常青树还盎然着绿意，让人在视觉上恍惚以为是夏季，然而抬头一望那青峰山，山雾缭绕间是白雪不化，一股刺骨的冷意油然而生。
“兄弟，你说这武林大会干嘛非得挑在这时候呢！还在那么高的山上！这不是存心折磨人嘛！”一个彪形大汉捧着热乎乎的茶水牢骚道。
“俺也是想不通啊！”对面一个裹得只剩眼睛的男子摇头叹了口气。
这时，朱璃化身为百晓生，摆了个十分有范儿的姿势，解惑授业道：“这就是武林大会的第一关考验。只有内力充足，能够长时间维持御寒取暖之人，才能到得了山顶的出云观参加接下去的比试。这就大大提高了武林大会的可观性和水平。我看你们呐，还是回家练几年罢。”
两个大汉不服，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看不起，实在让人光火。
“暧，别急别急嘛，若是想要现在就上去，也不是不可能。你看我这位朋友——”朱璃一把拉过面露羞怯的沁蕠，“一看就是弱女子罢？可是再看看她穿了多少衣服？就是秋衫罢了，神不神奇？”
茶馆里的人都向那边看去，一时交头接耳啧啧称奇。
“难道你有什么速成的功夫！？”
“功夫没有，药倒是有许多！”朱璃说着从袖中取出两瓶黑瓶子来，“这药可以让人不畏严寒，体内有源源不断的热量涌出，足以支撑你们到达出云观。数量有限啊，要购从速！五两一颗！”
“你这药真这么神奇？怎么以前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种药？”
“诶，古人云：推陈出新日新月异千变万化。谁说以前没有现在就不能有？你若怀疑他的药效，且看我朋友，活生生的例子！你若再不信，你可以先试一颗，试过再付钱，不过那可是加倍的！”
“这——你先试一下药！”
朱璃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试就试！”说罢，便吞了一颗下去。顿时热潮涌来，连穿着秋衫都觉得热，只好将外衣脱了，只剩薄薄一件夏衣，“我就知道你们不信，早就做了准备。”
男人们看得血脉喷张，早已失了神智，一哄而上，很快两瓶药便告售罄。
“果然有效啊！”
“那还废话什么，赶紧趁着这段时间赶路罢！”
顿时，热闹的茶馆变得冷冷清清。
朱璃对着那些背影做了个鬼脸，从袖中拿出另一只小瓷瓶，吞下里面的药丸，然后赶紧穿上秋衫。
“你这到底什么药啊——”沁蕠终于可以不再扮演柔弱女子，一屁股坐下来，郑重质问朱璃。在她的认识范围内，能让人发热的药只有一种，那就是——春＼药。
“嘿嘿，”朱璃歪嘴一笑，“你猜对了——就是经过改良的春＼药。”
“你竟然连我也算计！”沁蕠只觉遇人不淑。
“安心安心，这药已经经我完美改良，绝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副作用。”
“那它究竟能持续多久啊？”
“看个人体质喽，最短一个时辰，最长也就三个时辰。”朱璃一角踏在长凳上，抬了抬下巴一脸得瑟，活脱脱一个刚刚得逞的江湖术士模样。
沁蕠看了看山道，还依稀能看见几个黑点，“那他们——岂不是要冻死在上面？”
朱璃忍住笑摆了摆手，“青峰派怎么会让他们冻死呢，你说是不是？”
沁蕠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要给青峰派的见面礼。”
——一群麻烦。
“当然还不止，我们在山下再住一天，礼物自然是越大越好，不是么？”
沁蕠很囧。心中为那些已经上当和即将上当的人默哀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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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两人照例在茶馆里行那坑蒙拐骗之事。在养肥阶段，偶然听到一个让朱璃十分在意的事。
据说在出云观里，有一个名叫李月苌的女孩。这个孩子，今年才七岁，是一年前被人丢弃在出云观内的，其原因，应该就是她右脸颊上的月苌花形胎记，纯白花瓣，墨绿枝叶，栩栩如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颜料所画，但那是货真价实的胎记。这种事情，实在渗人，难怪她家人会丢弃她。而之后，青峰派掌门九先收留了她，其实按道理，应该将她送往别处，或给她找户好人家做养女或送至信得过的门派让她拜师为徒，学一门技艺也是好的，实在不应该将她留在只收男弟子并以修道为业的青峰派。但九先只说，自有缘定之人会来带走月苌，急不得急不得。而这次的武林大会，九先会让月苌一旁观看，寻找那缘定之人。
这故事说得如此玄乎，不禁让人怀疑它的真假。但是好歹不歹，为何非是一年前，非是月苌花呢？
朱璃想要见一见那个孩子，如果可以，她想带她回魔宫，魔宫就是为了像月苌那样的孩子才存在的。至于缘分什么的，说没有就没有，说有就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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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日，两人做完最后一单生意准备上山，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
眼前一个道士，约莫五十来岁，鹤发披散，腰间系着一只大酒葫芦，葫芦上还垂着大红穗子。
“两位可是要上山？”那人摇头晃脑双眼始终不离二人。
经验告诉朱璃，这种人，八九不离十都是得道仙人，为了什么事下了凡尘，然后在人类世界掀起轩然大波。
“是啊。老头，你是不是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要告诉我让我拯救世界或者毁灭世界？”朱璃兴奋地抓住那人双肩，两眼精光四射。
那人惊得后退一步，好乖乖，遇上对手了！
“贫道了了，是为夙缘而来。”了了做了一个道家手势正色道。
一群乌鸦飞过。嘎嘎，嘎嘎。
“哼，”朱璃斜眼瞟了他一眼，“夙缘？最好说是你上辈子欠了我钱，这辈子还债来的。”
了了无法保持淡定。于是喝了一口酒压压惊。
“差矣差矣。贫道给姑娘讲个故事罢——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小和尚和大和尚，小和尚叫大和尚讲故事，大和尚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一个小和尚一个大和尚，小和尚叫大和尚讲故事，大和尚讲了一个故事……”
了了将闭着的眼睛掀开一条缝，看见朱璃和沁蕠正好整以暇的抱臂而观，丝毫没有要他停下的意思，只得自己停下，讪讪一笑，“两位姑娘可真是好悟性呀，你们可是听这个故事听得最久的，话说听得越久代表悟性越高——”
朱璃内心的美好愿景已经破灭，沁蕠在一旁“好心”提醒了了：“你不是道士么，该把庙改成道观，和尚改成道士才对罢——”
“呵呵，如今流行佛道双修嘛～”
两人窘。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疯道士。
见她们要走，了了赶紧说道：“诶诶，两位姑娘，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此去青峰派，两位的命运之轮也会开始运转，前程未卜，祸福难料，两位姑娘是否还是要去呢？”
“命运这种东西，你说有它就有，你说无它就无，万物皆有规律，用于人的身上，就是所谓的命运。去不去青峰派，命运就在那儿，不增不减，不灭不生，何况它既为命运，该来的总归会来，我们又何必自作聪明呢？我看你道行未到，便来误人子弟，还是赶紧回去好好修炼罢。”沁蕠毫不留情一针见血。朱璃听得是头头是道。
“哈哈——姑娘果然通透，既然二位心意已决，贫道不再阻拦，有缘再会！”
了了腆起肚子跨起流星步正要潇洒离开，朱璃却想抓住他的酒葫芦，经验告诉她，这个酒葫芦肯定是那种深不见底装不满的宝贝，用它来坑人绝对好使。
“诶诶！”了了巧妙一闪，“这可是贫道的命根子！偷不得偷不得！”
一转眼，了了便已走开十丈来远，连号称轻功第一的朱璃也没有信心可以有这么快的速度。
空气里传来了了的声音，竟是那个大小和尚的故事，一遍一遍，无穷无尽。
两人对视一眼略表无奈，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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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山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外来人员上山专用，一条道是门中弟子往返修炼专用，那是真真的羊肠小道险路一条，时而要涉水攀岩，时而要越谷翻山，走此一遭，绝对可以脱胎换骨，热泪盈眶地说——有命真好啊……
“有命真好啊——”朱璃靠在一块大岩石上狠狠捏碎了手里的枯枝，“哪个王八蛋把路标给换了！若是给我揪出来，必要用尽他身上的每一处来做药引！不，用他做的药我还嫌脏，我要捉他来试毒，每夜听他哀嚎以泄此愤！”
沁蕠也没好到哪儿去，她握住朱璃的手，深情地望着她，点头，“若是被我抓到，我一定会大公无私地把他交给你！”
“我们俩真的是太悲壮了！”
在听到那个罪魁祸首的哀嚎之前，整个青峰派已经享受到了她们的嚎叫。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么！”
空谷回音，余音袅袅。
两人平静下心情，为对方整了整衣襟发髻，这才入了出云观。自有负责接待的弟子领她们去厢房。
遭此一劫，两人已无限逼近精疲力竭的边缘，一路上无心赏景，到了房中，粗略吃过桌上的点心和包里的干粮，确保不会被饿醒，便倒头睡去——这叫养精蓄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山下奇遇疯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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