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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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按兵不动，另一方则龟缩城中，明明应该是攻防兼备火花四溅的棋局，却硬生生被下出了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的感觉。
面对这样一个死局，钱渺渺很头疼。她不明白向来积极的楚之华为何坐以待毙，也不明白看似潇洒的苟丹为何畏首畏尾。她反复地问自己，爱是什么？什么是爱？接近以后就电，喜欢以后就追，这两人却为何如此乌龟？
古语有云，富贵险中求，剑走偏锋，心病还需猛药医。想通这层道理的钱渺渺冷冷一笑，手起子落，派出了边路上一个探路的小卒子。至于闲事莫理顺其自然什么的，完全没有在她脑子里出现过。
于是这天，在艳阳高照下的A大里悠闲踱步的楚之华掏出手机，便被上面的一条消息晃得有点眼花。
“有人上苟家提亲。你再不回来，小嫩草可就要成为别人的花媳妇了。”
她皱了皱眉，顾不上回短信，手指一动便拨了电话过去。几秒以后，里面有个沉着的女声友情提示她：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打，一成不变的女声在那头不厌其烦。眼前是A大前不久刚落成的行政楼，全玻璃的外部造型，斑斑点点的阳光折射，晃得她有点头晕。
就有陌生的男生凑上来，殷勤神色中夹一丝关切，“同学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
她茫然地摇摇头，只死死地盯着手机，不多会儿，心里倒是渐渐冷静下来。以她对钱渺渺的了解，这多半是个恶作剧，而且当今这个时代，即便是在乡村，提亲嫁人什么的，也不是这么儿戏吧？
她想起苟家那单门独户上周首富的派头，心里竟然暗暗地有点好笑。却不知首富嫁女，寻的该是怎样门当户对的人家？
不过冷静归冷静，笑归笑，心里还是有隐隐的不安。钱神婆这家伙不愧是学心理的，算准了人对未知的恐惧，手机失踪什么的，玩得忒是娴熟。
楚之华看了眼时间，盘算着是不是该立刻动身去长途客运站赶大巴，却不防刚刚那殷勤的男生还没走，此时已经凑到身边，伸出手来在自己眼前晃晃，“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应付狂蜂浪蝶楚之华完全经验丰富，只礼貌中略带疏隔地一笑，便拔腿要走。
不过今天这位显然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主儿，坚持地跟上来，“同学你这是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我不是坏人，计算机系研二在读，我叫……”被楚之华冷冷的目光扫过来，到底没说出口，只一个劲地重复，“你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楚之华冷面如霜，“我去斩人！”唬得那男生一脚顿在原地，却又突然绽出个极灿烂的笑容来，“顺便，看我心上人！”
说完，真像个风风火火的杀手般转身离去，只留给那男生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而那人怔怔地看着，脑海里一会儿是那张生动的笑脸，一会儿又是那甜蜜的“心上人”三个字，长到这么大，终于体会到所谓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在大巴上度过的时间很长，前排有人正拿笔记本电脑放狗血的偶像剧，偏偏声音还不小，肆无忌惮地直往楚之华耳朵里钻。
“你当时为什么要走？”
“我也是逼不得已……”
“你走了就不要回来啊，现在回来干什么？我都已经嫁人了……”
“当初是我不好。”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一切都晚了，你走吧……”
略带哭腔的声音吵得楚之华十分心烦，她扯起衣服上的帽子来盖住耳朵，开始缩在狭小的安静里思考自己急匆匆跑来上周村的决定是不是太冲动了，又或者，再往前数，离开上周村的举动是不是太冲动了。
不过也拜独自离开过一次的经历所赐，从上周村车站往苟丹家的一路楚之华摸得很熟。已是傍晚时分，倦鸟归巢，耕夫归家，所以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什么人。楚之华一路慢慢地走，静静地呼吸着熟悉的清新空气，有种安心的感觉浮上来，却在看到苟家门口那个小土坡时，慢慢地停住了脚步。
远远地，那上面蹲了个人。
那人身后皆是黑暗的虚空，她就这样面目模糊一动也不动地蹲在那里，像已等待了千年。钱渺渺的那句形容蓦地涌上心头：
倔强而迷茫。
楚之华深吸一口气，想起第一次在上周村看到苟丹的情景。温柔阳光下，是那样恣意飞扬着的少年，伴着潇洒跳跃的口哨声，就这样刻进心底，再难忘记。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楚之华完全没想好此刻再见到苟丹应该说点什么，双脚却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近了，更近了，近到身形可见。然后，那人突兀地抬起头来，月光下，一张神机妙算的脸，还有一双狡黠发亮的眼。
楚之华很是一愣。
那人便迅速地起身奔下坡来，热情地展开双臂给了楚之华一个拥抱，温暖的熟悉的体温贴上来，楚之华心底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无端的失落，伸出手来回抱她，脸上扬起发自内心的笑，道：“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钱渺渺撤开步来歪头打量她，“不过我还以为你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会是——怎么是你？”
“哦？”楚之华漫不经心地把背包甩给她，“不是你，还会有谁？另外一个人不是嫁人去了么？”
钱渺渺就“嘿嘿嘿嘿”地笑，边笑边问：“你怕了？”
“嗯，”楚之华看着她，煞有介事地点头，“怕，很怕，所以马上就过来了，要赶在人家出嫁之前，”她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出来做一个劈刀的姿势，“劫花轿！”
“什么嘛！”钱渺渺单手把背包甩到肩上，低下头去嘟嘴埋怨，“从来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我，重色轻友……”
楚之华浅笑，“你这话说得不公平啊渺渺，哪天如果你要嫁人，我一定也马不停蹄地飞奔过来，夜不能寐星夜兼程……”
“飞奔过来劫花轿？”
“嗯？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楚之华挑起眉来笑，“当然是飞奔过来送你一程……”
钱渺渺没好气地瞪过来一眼，“说得笑得，你心情还不错嘛！”
“不然怎样？哭吗？那不正中了某个神婆的圈套？”楚之华上前一步环住钱渺渺的肩膀，头挨着头凉凉地问，“你的手机呢？怎么突然没电了？”
钱渺渺掏出手机来满面无辜，“这就怪不了我了，虽然我这台是号称待机时间超长的五星神机，却也架不住没有充电器啊。谁让你给我来个先斩后奏不告而别，我一逃难的打算用你充电器的人，手机要没电，便如天要下雨啊姑娘要嫁人，奈何奈何。”
她出了名的能言善辩，一张嘴噼里啪啦，说到“姑娘要嫁人”的时候还特意给楚之华飞过去一个媚眼。
楚之华无言以对，呐呐半天后终于问：“她人呢？”
钱渺渺诚恳热情，耸肩努嘴，“在屋里。”
确实是在屋里，但那屋里的气氛却颇沉重。苟建农坐着，苟丹站着，前者脸上满面怒容，后者脸上寸土不让，一派金戈铁马剑拔弩张。
楚之华不明所以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钱渺渺，一张漂亮的脸上满是讶异。
“真有人来提亲啦？”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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