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固伦乐明长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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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去世，最打击的是玄烨和苏嬷嬷吧，两人先后病倒，我反倒是最振作的那个，为太后一一安排身后事，协同佟佳氏安抚后宫，细细看每日的奏折，由玄烨口述我代他落下朱批，命人抱了庶妃万琉哈氏生的皇十二子胤祹送去苏嬷嬷那
所幸月底的时候，玄烨终于勉强打起精神来，我才算是松了口气
之后，为着太后梓官的事，纵使太后留有遗言，文武百官却纷纷上书，请求康熙按照祖制，将太后梓官运往盛京与太宗合葬，玄烨极为孝顺，不愿拂逆祖母遗愿，不少人挨了责打
“公主”
“婉清，你拿了我令牌出宫一趟，将这3封信分别送去纳兰府，曹府和李府”
“是，公主”
婉清恭敬的领过信告退后，我吩咐侍立一旁磨墨的馨音去一趟承乾宫，告诉佟贵妃晚点过去拜访她
思索一番后提笔继续写明日准备上呈的奏章，太后梓官一事不可再拖了，指尖轻抚过放置在桌面的桐木盒，眼神一暗，就算尽力，能做的也不够多
“太后，您怕您去了，苏嬷嬷心若死灰，跟随您而去，嘱咐葵丫头在您众多皇孙中挑选出一个，交给嬷嬷抚养，这第一件事，葵丫头已经做到了，是您的十二皇孙，嬷嬷很喜欢那孩子呢，她们相处的极好，梓官的事，过这两日便会如您所愿的，只是第三件事，可能需要您多等等了”
第二日，固伦乐明长公主和后宫佟贵妃各自上表陈情康熙，请求遵照孝庄文皇后遗愿安置梓官
康熙命人宣读固伦乐明长公主所呈奏章，其尽数太皇太后生平，言辞切切，感人肺腑
兵部尚书纳兰明珠掌院学士李光地和御前一等侍卫带刀黄马褂曹寅纷纷附议，此事便再无人反对
第三日固伦乐明长公主更另有奏折呈上，求康熙在东陵边修建暂安奉殿，更自请亲自设计监工
康熙甚感欣慰，言，固伦乐明长公主极像孝庄文太后，竟在其封号中再赐一字，大肆赏赐，自此，素以美貌冠绝天下的固伦乐明大长公主，开始像大清展示她的惊采绝艳、冰雪聪明
“此事能成，实在是要感激纳兰你们才是”
“长公主客气了，这是微臣该做的”
我邀了纳兰进宫一叙，此间再见，方窥见时间的流逝
昔日温文尔雅的少年如今已长成伟岸男子，不再如当年那么单薄瘦弱了
“我与纳兰也多年未见了，如今纳兰早已才明远播，果然是往事不可追忆”
“大长公主长居宫中，深入简出，能得见一面，实在是微臣的荣幸”
指尖轻抚白玉茶杯，注视着纳兰
“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交浅言深，纳兰为何如此生疏呢”
“实乃微臣当年，年少无知，冒犯了大长公主才是公主为君，我为臣，臣实在惶恐”
纳兰的话让我心中很不舒服，他也算是我真心当做朋友的人，为何，又会有这样一天，还是说，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其实我们早已分道扬镳了
“既然如此，本宫也只有遗憾失去了一位至交好友了”
纳兰看着我，神色不明，欲言又止
“本宫请纳兰进宫，出了感谢你为本宫出了力，使得本宫圆了心愿，除此之外，就是庆贺纳兰你大婚了”
婉清捧着一个点缀着珠宝美玉的锦盒走上前来
“宫中多珍宝，这锦盒中，不过是些为尊夫人添彩的首饰罢了，望纳兰切莫拒绝”
“微臣谢过大长公主”
“本宫也乏了，纳兰退下吧”
“微臣遵旨”
我以为纳兰是不同的，却忘了没有什么可以是一尘不变的。终究是我过于奢望罢了
“微臣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公主解惑”
纳兰告退后却突然又折回了，我点头应允他
“微臣多年前所赠之画与书信，一直未等到大长公主回复，致使微臣一直耿耿于怀多年，如今，终究还是想要个答案”
纳兰的话让我心底好一阵疑惑不解，多年前他赠我画与书信，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始终没有头绪，既然已经过去，那便算了
“有些事，有些人，终究是无疾而终的”
纳兰低着头，看不到神情，好半响，才低低的说了句臣明白了，便告退而去了
“公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妨问问李公公，他必能为本宫解惑的”
“那馨音去请李公公好了”
我微微一笑，几分狡黠
“不必了，本宫不想追究多年前的事情，倒是你们，好奇的话可以私下去问问看”
“乐明姑姑”
转身一看，竟然是保成，13岁的少年开心的朝我奔跑过来，站在我面前，恭敬的行礼,早已不像曾经般会亲昵的拉着我的手撒娇
看着眼前比我矮不了多少的少年，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刚出世的时候，被我抱在怀中的时候，咿咿学语的时候，满地乱爬的时候……一一在脑海中闪过,这个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长为谦逊有礼的少年了
心底终究是有些失落和遗憾的,他曾经那样的亲近我依靠我,如今却因为各自的身份,早没了曾经的无所顾忌
“保成怎么还在这,难道是逃学了”
“不是”
少年怯怯的看了我一眼,低头有些羞涩
“昨日的功课太深奥,子时才睡下,刚上完骑射课,想着休息会,结果…..睡过头了”
“这会赶过去呢,什么课”
“虽然南怀仁去世了,但是皇阿玛并没撤了西洋学课,所以”
“既然如此,那你快快去吧”
保成行礼告退后,我想了想,估计他老子这会在那的,怕他被斥责,还是决定去阿哥所一趟,反正也是来找玄烨的, 便吩咐馨音回去替我拿了这几日自己做的小东西,婉清同我前往阿哥所
到了阿哥所,眼前的情形让我不由得微微一笑
保成犹豫的在阿哥所外来回走动,估计是没想到他老子竟然在里面,怕迟到被罚,却不知道,不进去才真的是遭了呢,这时候李德全跑了出来
“哎呀,我的太子爷,您这是去哪了,万岁爷都等半天了,一会您可得小心着啊”
听他这么一说,保成更犹豫了,如果不是李德全在面前,可能听完就转身跑了,我叹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去,牵了那小子的手
“李子,你的话,本宫可当你有意恐吓咱们大清太子哦,不过迟到罢了,有本宫看着,他皇阿玛还能把他给吃了不成”
李德全看到固伦乐明大长公主就苦着脸,听了这话,就差没哭了,这位的性格可真是越来越恶劣了
“朕还在想谁家格格声音那么明亮,原来是咱们大长公主啊”
这个人,保成请罪他看都不看一眼,倒是劲头十足的挑我的刺,瞪了他一眼,拍了拍保成的肩膀,示意他回自己那张桌子,自己坐在了玄烨旁边
保成看他老子没反对,便回了自己座位
端过桌上的茶盏,眼神随意瞄过室内
太后故去,我虽未参政,却每每都陪伴玄烨于上书房,几位已经参议国事的皇子多少熟悉的,倒是小皇子们几乎没有印象,一个个瞪圆了眼睛神情可爱的看住我
玄烨开始考教皇子们的学识了,我在一旁听得暗暗点头,倒是他们老子不满意,板着脸,我让婉清把胤禩领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微笑着询问了几句,他一一作答
“可以说不错了,特别是胤禩,难为他才6岁,说话颇有条理,并不逊色哥哥们,难得你们身在皇家,却并未整日想着玩乐而荒废了学业,你们皇阿玛自然是好榜样,师傅也教的好”
他有点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脸色倒是好多了
“虽说咱们大清是马背上得的天下,但自古从未听闻治国之道也可以依靠这个,创业容易守业难,你们皇阿玛自登基起,严律自身,日日勤学苦练,未曾有一日松懈,学问一道,便是如此,学海无涯苦作舟,然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听到这,玄烨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此时我却话锋一转
“当然,本宫所说的,并不是赞同,只能说不反对,其一,你们还小,只要认真听从师傅教导,不拖欠文章,多些时间玩耍也没什么,其二,人终究受限于天资,民间有贩夫走卒,也有商贾名流,不同的人在相同的位置所作所为都有差异,南唐李后主的诗词鲜少有人可比,在本宫看来他更适合做诗人”
此时,馨音也将东西哪来了,众皇子好奇的看着被放置整齐的一个个长圆形状的东西
“咦,这不是望远镜吗,你从哪弄来这么多的,李德全,朕记得这玩意宫内也就3个吧”
李德全记性倒是不错,不仅把何人何时所进贡的连赏赐给了谁什么时间都一一说了出来
我微微一笑,随手拿了一个,递给胤禩,告诉他如何使用
“哇~里面好多好玩的东西,还亮晶晶的”
“这叫随身乐,我自己设计的,可以伸缩,拉长了就是望远镜,缩短就是万花筒,很方便携带”
玄烨看着开心得不得了的儿子,也好奇了,拿过一个,摆弄了一阵,连连称呼新奇有趣,坐在下面的皇子们一个个羡慕渴望的看着胤禩,我吩咐婉清和馨音将随身乐一一给皇子送去
“平日闲来无事时,便做些小玩意打发时间,不过也就这个随身乐做的多些,本宫以后会时常询问你们师傅,要是在学业骑射上有表现优异者,也可算上他那份”
听我这么一说,人人都是一副跃跃欲试大展身手的神情,玄烨象征性的说了几句,便吩咐散学了,同我一道回了养心殿
那日起,我也会时常问起玄烨皇子们的学业如何,玄烨好气又好笑,直说他的儿子轻易被些个小玩意收买了,竟个个都有了长进
叹了口气,有点烦闷的将书随手丢在一旁,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到龙案处,拿了砚台有一下没一下的研磨,
“怎么,看你样子似乎不太好啊”
玄烨端坐龙椅之上,抬眼瞅我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
“你们谁能逗朕的大长公主开心,朕重赏”
侍立在侧的众人面面相窥,这皇上的话又不能不答,但是要让大长公主开心,这也太有难度了吧,李德全站在皇上身边使劲的憋着笑,万岁这不摆明了给大家出难题嘛
“不是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士吗,要不你自个儿把自个哄开心了,问朕要宝贝得了”
“我很好”
“知道欺君之罪的后果吗”
“怎么说我也是个公主,位份还不低,总不能跟平常人一般处置吧,我要求发配边疆,最好是发配到乌珠穆沁好了”
闻言,玄烨哭笑不得的抬头看着我,见我神情认真,知道我并非在开玩笑,反正也无心在看奏折了,索性搁了笔
命侍奉在殿内的奴才们退下,招呼我坐到他身边,递了几份折子给我
“五月，噶尔丹以追寻土谢图汗和哲布尊丹巴为名集兵3万，渡乌札河，扬言请俄罗斯兵，会攻喀尔喀,要不是那起子红毛鬼在背后支持他葛尔丹,他能有那么大胆子吗,敢犯朕大清天威,朕派人去了趟沙俄,警告那个沙皇不要干涉大清内政，并命阿喇尼备边，征调科尔沁、喀喇沁等部兵至阿喇尼军前，听候调遣,结果倒好,六月，噶尔丹率部杀入乌尔会河以东地区,阿喇尼堂堂一个理藩院尚书,领军阻截竟然兵败了,还真给朕长脸了”
“这个葛尔丹倒是真的有点本事,只是他不该把手伸到朕的大清来,此人如果不彻底将其击败，后患无穷,所以,他必须得死,也只能死”
“亲征的事,我是支持你的,自大清入关之后,八旗各有封赏,贵不可言,如今在旗子弟无不蒙受祖荫,失了太宗时,八旗子弟兵征战沙场的血性和傲骨,此时借着葛尔丹一事,你若率部亲征,的确很能鼓舞士气,对外也能扬我大清国威”
将看完的奏折放在案上,有点苦涩的说道
“理智上分析来分析去,觉得怎么都会没事,但是感情上却在抗拒,明知你并不是去厮杀,会很安全,但是却怎么也不能安心,更何况胤禔也去了,如今怕是出了北古口了吧”
“嗯,今儿一早福全派人送了消息来,已经出了北古口了,胤禔身为皇长子,也是该历练历练”
“那公主能不能随军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固伦乐明长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