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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琉璃盏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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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我痛失了十两银子。
……好吧好吧!确切点说,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朗朗乾坤下,那道目光便那样毫不掩饰的射过来,想本公子好歹也衣冠体面举止清雅,他凭什么就认定了我行将做贼?!
“客人到招呼着呐~~~”
莺莺燕燕的脂粉味扑面而来,睥睨走神的空挡,那厮便怀揣着本已该属于我的金边荷包乐颠颠进了万花楼!
我大怒!
眼神犀利利回杀!盯我不是?本大爷今天就非吃定他了!
“最好的姑娘上前招呼!”
整整衣冠吩咐花枝乱颤的鸨母,莺红柳绿中泄愤的再度扫那门外人一眼——
棉布青衣,身长无物。
呵,兀那小子,倒看你如何护那肥厮一世!
那道目光却仍是静静望过来,清冽如镜,仿佛我的一切皆在其中毕映原形。
我一怔,无端收敛起来。手劲微运,挣拖万花楼群芳追出门外。
“兄台留步!”
他转身狐疑望我,眼眸黑亮,以至我在其中瞧见自己奸猾又诡异的笑。
“正谓相请不如偶遇!”我先作一揖,笑意盎然,“初见兄台便觉气度非凡甚得我心,未如小弟做东,松鹤楼一聚?”
他还礼,谢绝。
我无视,笑着追上他步伐:“兄台正月里风尘仆仆赶来延州,莫不是有甚亲友眷顾要紧探访?”
他不答。
“若说公事,延州近日大小衙门亦为流寇犯乱之事焦头烂额,恐也无暇理会我等寻常百姓呢!”
他继续无语,沿街的商铺摊贩倒是一路的更快闪过去。……水晶果子…田桥烧饼!香酥肥鸭!!我狠狠咽口水,一会不饱食一餐绝不姓白!
都说分心易祸,结果如我,鼻尖忽地直直撞到那袭青衫之上。未及反应,两名官差已绕过他直向我而来。
“包袱里什么?”
“耶?”说的原来却不是我,身后一弱冠男子慌忙摊开布包解释:“是笛子大人。”
“拆开看看!”
“啊?”
音未落,冷光挥舞间竹笛刹那断为两截。长刀悻悻回鞘,两人交头耳语了一番,扔下魂不附体的书生扬长而去。
我冷眼回望。
流寇,犯乱。
这延州知州找的好借口!
只是欲盖弥彰不提,这向来一般黑的公府衙门,他又惧那不过徒有生势的开封府做甚?抵不过摆摆官威,私下索要些银票珍玩,即便带上哪个倒霉替死鬼返京结案!
最多真来个稍有良知的官差……
我笑。
管它鹬蚌相争还是狼狈为奸,局势愈乱愈易露出破绽。常言说“用力不如借力”,最好他州、府斗个你死我活,我便坐待,稳收那渔人之利。
“敢问……”
大约是我想的过于出神,身边有人招呼尤自不知。扭头,呵,好彩好彩,那小子居然还在!
“听公子所言似乎对延州甚为熟悉,却不知城中为何……”
初次听他开口,声线不似他样貌,颇有些沙哑。
“兄台当真不知?!”我佯做惊咋,诱他下句“愿闻其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