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话 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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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我最讨厌听别人给我讲故事了。
特别是又悲情又励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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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住在水之国雾隐村旁的一个临海小渔村里，家庭成员由九岁的「我」，清水森。和十七岁的姐姐，清水海子。曾经有一个比我大六岁的哥哥，但在「我」刚出生时就死掉了。父母都是渔民。两年前死在海上一个狂风骤雨的夜里。
十七岁的海子姐姐从小就完美地继承了父母的好渔技，两年内靠捕鱼也过着勉强糊口的生活。为人漂亮性格又爽快，能干又利索，在附近的人家名气都不错。
女孩子十五岁左右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但海子在这个年纪父母双亡，使原本应在少女懵懂恋爱中度过的日子变成了在泪水和伤痛中熬过的日子。因为那时候家庭条件太差，虽然海子长得漂亮，但附近没有谁愿意接收刚死掉父母的少女，而且还带着一个七岁的拖油瓶。
但在熬过了血与泪之间的两年后，水之国一个贵族的少爷在到海上游玩时看中了海子姐姐，虽然肯定不能收作正房，但条件肯定比现在好很多倍。
海子很犹豫，因为那样，就可以供用妹妹阿森「我」更好的生活，甚至可以送去上个学校，到时候过的生活是现在这种缺衣少食的日子想都不敢想的。
但妹妹阿森却竭力反对，说道那个所谓少爷不是什么好人，不但对多次来访的少爷仆人作出极其不友好的态度，甚至拳打脚踢——幸亏海子拦住了。今天上午在海子对阿森解释嫁给那贵族少爷的好处时，阿森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然后奋力挣脱了海子的手，跑出了屋子。
一跑就是整整一天，开始海子并没有太担心，只是心中对“不懂事”的妹妹无奈又对往事感到伤心，毕竟穷人的孩子都很独立并且会照顾自己。中午时，海子出门找，却发现家里那条又小又旧的渔船不见了。
这下，海子开始担心了。
海子对大海有敏感的判断力。虽然阿森的驱船技术还算不错，但今天海上的情况不是很好，随时有可能有暴风雨，况且现在的阿森正在气头上……海子不敢往下想。
但附近并没有渔家，最近的渔家也在数里之外，而且谁愿意在一个随时可能刮暴风的日子把自家的船借给一个家徒四壁的少女呢。
海子无能为力，只能在家里眼巴巴地等着。并在心里默默祈祷天公一定要作美，妹妹一定要安全回来。
只要妹妹能安全回来，我不嫁了！怎么样都不嫁了！只要有阿森平平安安地和我在一起就好！
怀着这样的心情，等了整整一天，或者说内心煎熬了一天更为合适。万幸！天空虽然一直阴郁着，但没有起暴风。夜幕降临的时候，阿森终于推开门回来了。
不过却是衣衫褴褛，浑身湿透，额头上带着撞伤，甚至意志不清地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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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姐姐不嫁了……不会再考虑了……下次会……那人下次来的时候……姐姐会直接赶出去……不嫁了……阿森不要再跑出去……”伏在阿森床边的海子抽泣着说道，然后软软地支起身子，用手去试阿森的额头。额头上的血已经不大流了，但家里并没有绷带，所以只能这样躺在床上。
我睁开眼睛，看着破旧的天花板，然后转头望向海子，“姐姐”这样的称呼出人意料的顺口。
“没事的，姐姐想嫁就嫁吧，不要因为我的任性而放弃这样的机会。”
“……阿、阿森……？”
妹妹在受伤后态度突然转换了三百六十度，海子觉得对妹妹的担忧冲上心头挤掉了那一丝惊喜。
“嫁掉后，姐姐就不必冒着风险每天出渔了，我们的生活也会得到一些保障……而且，唯一的渔船被我弄丢了，对不起，姐姐。”我注视着海子含泪的眼睛，目光似乎很认真又饱含歉意。
“阿森……你是不是……”海子的话哽在喉头。
“虽然记不太清往事。但是姐姐不必担心。”我开口说，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姐姐嫁给那名贵族的话，不谈锦衣玉食也至少衣食无忧。而且我们维持生计的船已经被我弄丢了。也是为了姐姐的幸福。毕竟除了这种贵族少爷是没有人愿意接纳脸船缺少了的我们的。”
“阿森……”海子拭去眼角的泪，她虽然觉得阿森有些说不上的怪，但毕竟人除了额头受伤导致记忆丧失之外，都好好的，阿森还在自己身边。而且对失忆后的阿森能够体谅自己颇感欣慰。
海子已经决定要嫁给那名贵族了，不是正房也没关系，海子从来没奢求那样高的待遇。家里已经没有了船，阿森又受了伤……为了给阿森治伤也好，女孩子在脸上留下那么大的伤疤可不行；为了姐妹两能吃上下一顿饭也好，海子已经决定——以自己的幸福为赌注。
似乎嫁给那名贵族是【唯一】的路。
“姐姐，只是……嫁给贵族的生活可能会不好过。”我“体谅”地说道，心里说不上是诚心诚意也谈不上虚情假意，只是作为一种客观的观众，对海子姐姐这样提议道。
“没关系……没关系……”海子轻轻抱住躺在床上的我，泪水染湿了我的衣襟。
失忆的我就像初来驾到的陌生人。不会懂清水姐妹深切的感情戏。所以我只是看着海子唱悲情的独角戏，面无表情地像一名好观众那样发表心里的感言。虽然是与戏有共鸣的观众，但只是半路插进演播厅，故事情节都是听别人叙述，怎么能切身体会女主角内心的悲哀。
屋外传来一声雷电的轰鸣，紧接着是瓢泼大雨的声音，因为在海边所以格外清晰。陈旧的木屋挡不住风、雨、雷电和怒吼的海浪，我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视天花板外的黑暗的天空，海子伏在我的身旁。她焦虑了一天，也该休息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话 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