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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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3）
自然，杨咩咩很顺利的通过了德国方面的外来医师从业考试。
杨咩咩本来刚来时候是没什么行李，但是之后一个礼拜杨妈妈怕她生活不习惯不方便硬是又邮寄了好几箱东西过来。以至于送邮件的人，看见杨咩咩来拿时，都会先耸一耸肩，在露出笑容。
员工宿舍对于杨咩咩一个人来说算是比较大的了，有床，有沙发，有卫生间，还有个一小小的开放式厨房。其实鉴于上一任主人的良好生活习惯，杨咩咩只要把衣服放进衣橱里，把自己的小家具摆一摆就好了。可是杨咩咩天生对家务不感冒，面对着几个纸箱子和一间屋子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想来想去，杨咩咩还是决定求助于戴港龙。
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以后是同事又是邻居，互相照应的地方多着呢。杨咩咩敲开戴港龙的门时，戴港龙显得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而杨咩咩像是早料到戴港龙不会出门一样，请求得大大方方，理所当然。
“你在这样的地方也能生活得下去？”
戴港龙答应帮忙后，对杨咩咩的宿舍显得有点无奈。杨咩咩还没搬进去的时候，戴港龙是有来看过的，室内打理的得井井有条，根本不劳继续住的人费心。但是才过一天，就已经快和男人的单身公寓有得一拼了。特别是厨房，碗筷还算放得整齐，但是作料什么的，全部都摆的乱七八糟。戴港龙以前就想不通，杨咩咩这样一个这么喜欢做菜的人，怎么连对安排厨房也没有概念。
“东西也不知道放哪里好。就在有需要的时候才拿出，之后就没放回去了。”
杨咩咩心虚地拿出了还可以称作原因的借口解释了一下，就被戴港龙瞪了。
“别啰嗦了，”戴港龙明白不能太杨咩咩的说辞当做一回事，“听我指挥。”
于是两人就在杨咩咩的宿舍了忙活开了。戴港龙负责把羊咩咩的东西摆放好，并根据杨咩咩的习惯对部分家具做了一番调整，杨咩咩则负责被戴港龙呼来喝去，洗洗地板之类的。德国的房子不允许在外面晾衣服，但是德国的房子室内采光很好，窗户很多，一律不设有防盗的铁网。
所以擦窗子也是一件很重要的活儿。戴港龙本想杨咩咩也是这么二十来岁的人了，应该这点事还能处理得好，但等她把衣服拿去自动洗衣机那里再回来时，发现杨咩咩擦过的窗子比没擦过还脏，玻璃上全是水渍。
以至于戴港龙怀疑杨咩咩长这么大从来没碰过抹布。
用了一个下午总算是打理好了，杨咩咩说要为戴港龙下厨，戴港龙则是在杨咩咩答应要自己洗碗筷后才答应。德国的蔬菜香肠价位还让人可以接受，但是米却贵得惊人。两人商讨了一下，决定放弃吃中餐。后来便在商店里买了牛排和花椰菜。
杨咩咩素来爱做东西，手艺当然也还不错。所以杨咩咩对西方最常见的牛排，就是是切好洗净加好了佐料的那种，颇有微词。因为完全把做饭人的手艺给抹杀了。但是每袋有4块牛排，约1欧元每块，每人每餐一块就可以了，相对于纯牛肉要便宜得多了。人在物价前，不得不低头啊。
晚餐是在有点温馨又有点微妙的气氛中进行的。做扫除时两人的相处时间全安排给了家务，可是现在总不能静静地吃着牛排，相对无言吧？两人都没有勇气询问对方过得怎么样，因为怕对方反过来询问自己。即使大概能猜到个几分，也还是觉得尴尬。
要是戴港龙在德国过得好，现在就不会还在员工宿舍窝着度过周末了。而杨咩咩要是在国内过得好，又何必连自己都骗，找了一大推借口飞来德国。
“你现在和我一样高了呢。”最后是戴港龙先开了口。
杨咩咩笑了笑，打趣道，“对啊，以前总是不得不仰望你。”
“但是也瘦了好多，以前从没觉得你是瓜子脸。”
“上了大学，胃肠就越来越不好，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很想吐。”
“比高中厉害多了啊，没去看看麽？”
“看了，医生说我压力太大。”
戴港龙听了，突然笑起来，“原来像你这种没大脑的人也会有压力啊，要不要待会到我那我给你看看。”
“你很过分也，我高考成绩还比你高呢！”杨咩咩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那年考题那么简单，还敢拿出来炫耀。”戴港龙笑够了，又话锋一转，“不过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你要不要真的给我看看。”
杨咩咩看着戴港龙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喉间有几分酸涩，便低下头继续切牛排吃了。戴港龙也意识到了什么，抿了抿嘴巴，眼神黯淡，不再说话，静静地专注于牛排。杨咩咩带来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那声音慢慢地清晰，清晰得过于空洞，清晰得悲欢交错。窗户的窗帘没有拉上，从三楼看下去，街上还很热闹，无论在哪个国家，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行人，来来往往。玻璃的一面上干净得没有一点水渍，一面却还是斑斑点点，中间的木框，无数次分割着无数个人。
为什么有压力，难道杨咩咩真的不知道吗？只是杨咩咩宁愿背负着这个压力。要是一朵花，它自己不愿离开，又有谁可以勉强它。阳光雨露对于它，不过是令它恐惧的魔爪，黑暗窒息的泥土，才是最温暖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压力，杨咩咩才会如此肯定戴港龙下午和晚上都可以有时间来浪费在她身上。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压力，戴港龙才会如此肯定杨咩咩的东西应该如何摆放，比如沙发最好面向向阳的窗户，因为杨咩咩喜欢抱着笔记本，懒懒的坐在沙发上消磨时间。再比如醋和酒一定要挨着放，糖则放得远一点，以免杨咩咩控制不住自己对甜味的嗜好，什么都要下点糖。
好像多下点糖，生活也会过得甜一点。
下次再来我这吃饭吧，我一定做中餐。
杨咩咩笑着对要进门的戴港龙说，而戴港龙，有回答。
等下次再帮你打扫的时候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