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雨|Flicking Violet》浮榛

5、第 5 章

　　等黑崎一心再度找上石田龙弦，距离他们上次的会面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月。
　　一心仍旧是老样子，就算静灵庭全员下一秒出现在空座市上空、也会笑着对老朋友们扬手致意似的；石田龙弦也一如往常，只是眉间的川字在见到这位吵嚷不休的老朋友后又加深了不少。
　　“这帮小子去尸魂界了。”黑崎一心在患者用椅子上坐下，笑呵呵地说。
　　那个挤眉弄眼的表情，简直是在赤裸裸地暗示石田龙弦——不朝这张脸上来一拳吗？
　　石田龙弦捏著厚厚的病历簿，手背似乎有青筋绽出。“你专门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哪里，只是顺道路过啦！”什么时候，这家伙的语气和浦原喜助越来越像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啦，浦原也说过一护他们的实力正处在上升期，就算碰到一两个队长级的人物，差不多应该也能扛得下来吧？”
　　龙弦瞪他一眼：“那就闭嘴。”
　　黑崎一心受挫地瘪起脸，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两位老友沉默著注视窗户外掉落向地平线的夕阳，浓烈的橙红色包裹住整片天空。

　　“你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遇到的情景吧？”黑崎一心咳嗽几声，换上比较正经的腔调。
　　“哦。”石田龙弦心不在焉。
　　“其实那天我看到雨龙小朋友了。”一心看着霞光中越发阴影浓重的层层云彩。
　　“……”龙弦抬起眼。
　　“就在我接走一护后。我们两个走了大概几十米吧。”黑崎一心眯起眼。

　　原本勾著一心的手指、安稳前进的一护，突然慢下步子，也加重了手指的用力，将小小的紧张与犹豫传递给一心。
　　「怎么了？」一心顺着一护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道路拐角处的路灯下，站著个穿着白色衬衣、年龄同一护相仿的小男孩。
　　一心拉着儿子的手走上前，满脸微笑：「小朋友，这么晚还没有回家吗？爸爸或者妈妈没有来接你？」
　　他看出这孩子身上穿着的服装和一护的幼稚园制服并不相同，所以也许并不是附近的孩子。
　　拥有漂亮深蓝色眼睛的小朋友警戒地看着他们，眼里露出不信任的神色，同时右手紧紧地抱住油漆剥落的路灯柱子。
　　一护好奇地打量著同他身高差了一点、样子却显得很聪明的小孩。
　　正当三人面面相觑之时，从道路的另一端传来苍老的声线，拄著拐杖走过来的老人慢慢喊着「雨龙」这个名字。
　　抱着柱子的小男孩眼眶里迅速泛起透明的水液，松开手抽泣著向老人扑过去。
　　「怎么走到这边来了？差点找不到雨龙了……好啦好啦不要哭，雨龙哦对不起，爷爷已经没事了……」
　　老人耐心劝著大哭不止的雨龙小朋友，同时抽空苦笑着向一心致谢。
　　「不知怎么的刚才我突然昏倒了，雨龙大概是想找医生，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心连忙说「其实我们也是刚刚才看到他」，又问老人：「別看我这样子……其实我有医师执照，是个医生。要不要我替您检查一下？我的诊所就在前面不远。」
　　老人摆手示意不用麻烦了，但不放心的黑崎一心不停地向老人建议，甚至：「我把您背过去也可以！检查完全是免费的，您不用担心！」
　　老人一边摸着雨龙的头，一边哭笑不得：「真的不用麻烦了……」
　　「別客气！」一心大手一挥，非常豪放的样子。「雨龙小朋友也需要休息一下吧？到我家喝点饮料吧？」

　　“结果呢？”石田龙弦问道。
　　“无论是爷爷还是雨龙都不肯麻烦我，最后我们还是在那个路口告別了。”黑崎一心非常不甘心。“当时我是真的担心爷爷的状况……”
　　“结果被当成诱拐犯了啊。”龙弦毫不留情地嘲弄。
　　“哪里有那么糟糕！”
　　“差不多了，看你的样子就不像是好人。与其说是医生，第一眼看上去更像是开殡仪馆的。”
　　“喂石田龙弦你的毒舌体质能不能收敛一点！我当时想帮助的可是你的父亲和你儿子诶！”
　　“多亏他们没有听你的话跟你走，否则我真的会担心石田家的平均水準。”
　　“平均水準是什么东西！”一心深呼吸几次，好不容易收起吐槽的欲望。“总之，当时是你和我砍完那群大虚之后不久，所以你也明白吧？”
　　石田龙弦没有回答。
　　“当时你也在附近，也感觉到宗弦先生和雨龙的存在吧？”一心不死心地接着问。
　　石田龙弦仍然望着窗外的暮色，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一心也叹口气，推开椅子起身离开。

　　他也很清楚，认识了近十年的这位老友的性格。如果是他本人讳莫如深、拒之门外的问题，就算旁人想尽手段，也没办法榨出他的回答。
　　不过，这种冷淡的模样，与其说是置之不理……
　　不如说，只是在拙劣地逃避吧！
　　想到这里的黑崎一心，不甘心地朝天空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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