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莲引》风暖怀

63、吃霸王餐

　　日子一长，稷下学宫里其他人也渐渐发现，原本私下爱笑爱闹的小师妹，如今下了课也是一副文静模样，守着书库里那一亩三分地，不是抄书便是讨论学习……于是从大师兄淳于越以下，一个个都不得不憋足了劲用功刻苦，免得被小姑娘给超过去了。
　　对于众多师兄疯魔了似的学习用功差点吓死自家老子的行为，姜蕖揉了揉从包子进化到羊驼的脸，继续埋首书简，时不时跟旁边奋笔疾书的韩非口诛笔伐一番古人。

　　和谐诡异风一吹就是大半年，眼看其他师弟们已经熬不住彻夜挑灯之苦，流露出精疲力尽委靡不振之态，淳于越也觉得有些过犹不及了，可那边姜蕖的兴头已经从抄书看书辩才上升到夙兴夜寐挑灯鏖战的地步——后世称之为打鸡血。
　　从众位精尽人亡【？】的师弟身上，淳于越隐约看到了自家不省心师妹的未来式——书山重压活骷髅……与同样担心师弟变成文墨话唠活骷髅的李斯一拍即合之后，两位胃疼的师兄分头拽上了自家孩子，学宫门口碰个头，趁着过年上街遛弯儿去了。
　　被爹娘阿姊还有师兄遗忘的姜若坐在学宫大门的门槛上，怨念地咬起了手指。

　　因君王后新丧之故，即便是新年，临淄城里也比往年冷清了不少，兼之近来秦军不断蚕食邻近小国，范围逐步逼近中原以东，是以昔年晏子所言者，那临淄三百闾，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接踵而在的盛况，如今也变得难见了。
　　对于前世逛了王府井压过南京路走遍汉正街玩腻东门町的姜蕖来说，这年头的街还真没什么好逛的，别说ONLY衣恋Snidel，过年连个冲天炮都没得玩，还不如宅在学宫里蛀书。
　　左手捏着一串不过是多看了一眼就被师兄买下硬塞过来的糖糕人，大冬天的风吹进领缝里，冻得姜蕖直哆嗦。可韩非却是第一次来临淄，齐地风物不同于三晋，且赶上了新年，别有一番特色，即便不如往年热闹，他也照样兴致勃勃，身为东道主，姜蕖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扭头看了一眼拿着竹简毛笔指挥李斯帮忙讨价还价的韩非，姜蕖满脸郁卒，无比怨念地啃着糖糕人。突然感到发顶微微一沉，羊驼脸小姑娘抬起头来，发现韩非正浅笑着低垂视线，看着自己，而压在自己头顶上的东西，正是他手中的五色丝缠皮球。
　　“给我的？”笔谈神交已久，姜蕖偶尔也能通过眼神，读出对方的意思，“小孩才玩这个呢。”
　　三位师兄的意思很明显：我们当中就你是小孩儿！
　　看看满是牙印的糖糕人，姜蕖默默地撇头：“中午上哪吃饭？”
　　子菡你转话题的技巧很需要磨炼下……淳于越扶额。

　　话说，满口答应请客结果付账时一摸兜发现没带钱袋是啥滋味？
　　一个时辰以前，淳于越对此一无所知，而现在，他森森地感受到了这种无法言说的挫败与纠结以及尴尬窘迫。

　　“师兄，怎么了？”抱着小皮球的姜蕖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掉钱了？”
　　姜蕖倒是没想到自家大师兄出门居然忘记带钱袋，毕竟先前淳于越也买了点东西，连她拿的糖糕人都是师兄掏的钱，可零钱跟大钞到底还是有区别的咧……
　　淳于越默默地撇开了脸。

　　“……”沉默片刻，姜蕖伸手在袖子里掏呀掏，最后掏出一个小荷包，“子菡今年收的压岁钱，都在这……”
　　“……”
　　“师兄？”
　　“……”

　　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姜蕖的小荷包最终还是没派上用场，于是她转身又点了两个菜，招呼韩非跟李斯继续吃，趁着这个空当，淳于越咬牙将随身玉玦押在食铺中，然后跑回稷下学宫，到处找钱袋。
　　根据通常定理，越是要找什么东西，就越是找不到，最后还是问自家老师借了钱……至于被罚站罚抄书啥的，以后再说吧。

　　“果然钱袋就是男人的第二张脸呢~~~”
　　一边说着，姜蕖笑眯眯地提起盛酒的四耳平底青铜鉴，为自家师兄斟满，“来回跑一趟，师兄累坏了吧？”
　　“那倒不曾……”淳于越执起酒卮，浅酌一口，“若是略略活动便力气不济，岂不坠了儒门之名？”
　　闻言，韩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单手提了那个店家放在大堂里招揽客人的几十斤重的青铜鉴，正一上一下掂着玩的小姑娘姜蕖。若单单只看力气大小，这位可当真是勇武非常……难道稷下学宫的隐藏特色是力能扛鼎？
　　“非师兄也要喝酒么？”见韩非盯着酒鉴出神，小姑娘歪了一下脑袋，问道。
　　赶在韩非开口之前，李斯迅速递上手中卮，拦下了姜蕖的动作。开玩笑，师弟万一像上次曲水流觞那样一口倒了，受累把他搬回去的除了自己还能是谁？虽说子菡怪力，可让人小家姑娘干活，自己这个纯爷们在旁边看着，像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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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学宫里人仰马翻的盛况，姜尧不是没有看到，他也知道，起因其实就是自家宝贝闺女跟师侄韩非不要命的打鸡血，不过似乎是想考验下这群不省心的弟子，他并没有出招。直到自己最为器重的首徒淳于越闹出了霸王餐未遂事件，姜尧这才意识到，有些捣乱分子确实是欠收拾了。
　　韩非不是自家孩子，姜尧也不好越俎代庖，不过那个不省心中最最不省心的小姑娘，可是实打实的自家闺女。
　　原定于闺女长到八岁开始教授武艺的计划被迫提前半年执行，为的不过是让她用来调皮捣蛋的剩余精力得到消耗。姜尧就不信，一个七岁出头的小姑娘，真的能生猛到文武兼顾还外带折腾稷下学宫的地步。
　　于是姜蕖的时间表就变成了上午念书抄书看书下午顶着太阳站马步跳梅花桩练基本功晚上睡觉顺便修行内功心法的爆满模式。
　　事实证明，小姑娘真正忙起来之后，稷下学宫果然安宁了许多。

　　于是缺了玩伴的韩非少年又回到了一个人默默奋笔疾书不理旁人的孤独寂寞状态，个中甘苦，怎一个纠结能道尽。

作者有话说

　　明天部门活动，下班之后去海上世界烧烤KTV，我有种嗓子绝对会毁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