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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兄弟相见 ...

  •   “娘亲,小宝宝快要出来了吧?”我侧着脸,将耳朵贴在了娘亲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是弟弟还是妹妹?”
      “我想要个女孩儿~”娘亲那精致秀美的脸庞上,此刻带着一种柔软的感觉,“你爹爹说过,有子有女,才能凑成一个好嘛!”
      妹妹啊……我直起身子,伸手摸了摸娘亲的腹部,手掌下热热的鼓鼓的,好像按着胸口,里面那颗心脏正在跳动的感觉……我也是这样,在娘亲的肚子里一点一点长大的么?

      “蓠儿,去前面看看你爹爹回来了没有。”
      娘亲抚了抚衣角的褶皱,拿起一柄角梳,转身对着妆镜细细地整理发髻,“今日早上他就说过,会早些回来的。”
      近些天来,师伯打算辞去学宫长的职位,定了继任者就是爹爹,所以最近爹爹一直忙着交接的工作,我下了课他也在忙,已经好几天没在家用过飧了。
      我记得今日便是交接的最后一天,小圣贤庄那边也派伏念师兄过来接师伯了,那么,爹爹也能早点回来罢?
      嗯,一家人一起吃饭,这才热闹嘛,娘亲开心了,小妹妹才会更健康。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娘亲肚子里的小妹妹,才往前院跑去。

      “……老爷,今日卫国吕家的门人传讯说,文信侯……去了!”
      刚刚冲到前院议事厅外,就听到了朱嫂的声音。前几日简伯奉命去越国娘亲的娘家送年礼了,所以如今宅中大小事务,都交给朱嫂搭理了。只是自我懂事以来,便从未听到过她用如此慌乱的语调说话,想来是出了大事罢?
      那文信侯,不是秦王政以前十分重用的臣子吗?虽说如今遭贬弃,但我听说他正当壮年,怎会突然过世?
      而且,为何爹爹与朱嫂,会对此人如此上心?
      犹豫了一会儿,我蹑手蹑脚地贴到了门上,竖起耳朵偷听里面的谈话。

      “……文信侯已去,那秦王政入了嬴氏家庙,如今吕家已是子嗣断绝,难道他们是想……?”
      “朱嫂所料不错,吕家来人已求过我,想要将蓠儿过继到文信侯名下……”
      “老爷,恕老奴直言,夫人如今已近临盆,万万受不得如此刺激啊!且大少爷平日里行事稳重,天资过人,将来必能光耀姜氏一族,怎可……怎可……”
      “这些道理我也不是不懂,何况如今家中富裕安乐,我亦不舍令吾儿去受那背井离乡,亲不得见之苦,只是……”

      为何会有“只是”?难道……爹爹真的打算不要我了么?
      我的功夫都是爹爹教的,即便我放轻了脚步,他也没有可能完全不知道我在门外偷听……那么,他是故意想让我知晓此事么?
      一回头,远远便看到师伯在门口看着我,见我望到他了,便扬手让我过去。
      只是那时我尚且不知,原来爹爹心中,早已有了计较,非但是我,就连那尚未出生的小妹妹,乃至小我足足一轮的弟弟,爹爹也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即便是后来六国亡败,姜姓氏族衰微,也保得我们衣食无忧,不受颠沛流离之苦……
      ———————————————————————————————————————
      “好啊你们两个,有好吃的居然背着大哥我偷吃!”
      常常的回廊里,姜若和天明跑得比兔子还快,少羽在后面紧跟着不放,路过的儒家弟子们相顾无言,摇了摇头,继续该干啥干啥去了。
      还没长大的小小师公,傻瓜子明,外加大哥状罩着前两位的子羽,这仨碰到一起,不闹得鸡飞狗跳猪上树那就不正常了。小圣贤庄虽是出了名的治学严谨,可也架不住他们一个年纪小但是辈分高,一个人傻了点却有大厨护着,一个成绩好身手更好……

      “吵死了,吃了就吃了呗!”天明不耐烦地嚷着,却不忘绕过一根根廊柱免得自己撞上去,“小气鬼!”
      倒也不是真的饿到了什么严重程度,不过成天被这俩饿鬼投胎的小弟抢走饭菜,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借故发作一下吧?
      姜若优哉游哉地想着,绕过一脸无奈摇头笑着的颜路顺便露出个笑脸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继续拔腿狂奔。虽然知道少羽只是开玩笑,可是被逮到了还是免不了一顿招呼,这位的力气可是比自家怪力姐姐还要大三倍嗷!!!

      “……子建小心!”
      虽然视线是对着前方,但是脑子里念头转个不停,反应自然也慢了一拍,即便颜路已经出声提醒,姜若还是一头撞上了从回廊拐角转过来的年轻男子。
      呜呼哀哉……子啊疼死我了!!!
      姜若抱着磕上了石板地面的脑袋,痛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撞上来人的时候,习武者的本能告诉姜若,此人绝对是个练家子,虽然气息收敛得极好,但那毫无赘余的精悍体格,还有相撞瞬间紧绷身体蓄势待发应对意外的反应力……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
      颜路同样也看出来人的身手不差,于是上前几步,将姜若等三人挡在了身后。虽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敌意,但是这世上擅长隐藏意图的人并不少。

      “有客远道而来,未及通传,实在是失礼,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贵客见谅。”
      “岂敢,”吕荔也拱手施了一礼,举止神情都带着天然的优雅风度,“倒是在下急于拜访故人,却未曾告与此间主人知晓,才是大大的施礼,还请颜二当家勿要见怪才是。”
      一旁为吕荔领路的小童也上前给颜路行礼:“子菡姑娘回去之后,师祖交代过,若吕荔公子登门拜访,不必通传掌门,直接领去见他便可。”
      “如此……”思忖一瞬,颜路点了点头,“那便快去罢,勿让师叔久等。”
      闻言,吕荔又施了一礼,这才随小童离开。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兀自与好友玩闹的姜若,眼神闪了闪,随即敛眸。
      假使自己未曾离家,这孩子,应当会开心却不失礼地喊自己一声兄长才是……
      微微一晃神,来时路上的种种回忆,浮光掠影般从眼前闪过,吕荔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眼看吕荔走远,装作与天明玩闹的姜若也沉下了脸色。刚才小童提到姜蕖时,他就暗地戒备吕荔了,何况吕荔临走前那隐晦的视线,姜若也并非全无觉察。
      而且……虽然无法看懂吕荔眼神中的深意,但姜若却隐隐觉得,此人似乎,并非仅仅与自家阿姊相识而已,就连自己……
      尚有亲人在世……么?想起先前姜蕖那番意味不明的话,姜若眼神一暗。

      “子建,所思为何?”颜路收回了视线,淡淡问道。
      “那个人……似与家姊结识,况且……”姜若定了定神,“师兄如何看?”
      定定地看了姜若一会儿,颜路才说道:“静观其变吧。”

      虽然也有疑惑,但是有荀子的话在前,无论如何,此人也不会于儒家不利才是,所以颜路暂时放弃了探究的想法,不过……果然还是先找另一位知情人逼供好了。
      与此同时,正在与朱嫂密谈的姜蕖,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于是破天荒地在大热天里喝了杯热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兄弟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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