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两姓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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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我还在想着风旷远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他说，一般具有灵力潜质的人，才能感应到人类之外的有灵之物，譬如鬼怪之类，潜质越强，感应就越激烈。当时，因为爹爹和娘亲的灵魂在侧，鬼气侵体，我才感到遍体阴冷，像染了风寒似的。换言之，我应当具备一定的潜质，能够学习法术。
但是随着风旷远念了那段奇怪的法诀后，什么反应也没有，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弄错了属性，等我将五行属性全都试过一遍之后，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据风旷远的说法，即便是资质平平的一般人，念过法诀之后，也总会有些微弱反应的，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倘若是因为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潜质，以至于反应微弱到了根本察觉不到的地步，那么今天晚上，我就不应当会因爹娘的鬼魂靠近而感到阴寒冰冷，甚至出现类似风寒的表现……
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掩住了原本的法术资质，虽然找不到具体所在，但是目前还看不出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换句话说，这件事情他没兴趣研究了。
呵，这辈子还真是投了个好胎，记忆超群自幼擅剑一身怪力现在还附带上了极具法术潜质……还能来点儿什么？玛丽苏万人迷嫖遍天下美男么？真真是雷死人了。
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翻身跃上屋脊，堪堪避开了下方巡逻至此的一队秦兵。
风旷远所说的那个掩住了法术资质的东西，倘若我未曾忘记的话，应当就是……
如此推测，说不定，我会比风旷远更早找到回去的方法……
想起风旷远之前说过，爹娘的鬼魂曾在近旁流连，我轻轻地笑了，心口微微涌起一阵暖意。
……所以，我才不能那么自私啊。
「阿旷何以如此执着，一定要回去？」
想起分别前姜蕖提出的问题，还有言语间闪烁回避就是不敢直视的眼神，风旷远觉得她似乎同样是……
也是啊，倘若回到了各自的时代，那么两人之间存在的一切，也就不再是原本的模样了。
虽然并非完全没有办法解决问题，但是，他也有必须去做的事情，在那之前，他不能因一念之差，而使风家几代人的心血化为乌有。
姜蕖所属的时代，比他晚了一千八百多年，若二人真的有缘，即便是天南海北，日后也定会有再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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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六，这一天早上起来，我的右眼皮就开始狂跳不止，想来便是有什么坏事情要发生了吧。
“姑娘，今儿个一大早，我便听到后院里的树上有喜鹊叫，怕是有好事了吧~~~”朱嫂笑眯眯地推门进来，一边帮着我更衣，一边说道。
被她那诡秘的笑容所震慑，我抖了抖，不着痕迹地将单衣从她手里抽出来，随手披上。
“唔……我去看看朱嫂说的喜鹊……”然后一剑劈死埋在树下当肥料。
“哎，姑娘出世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个粉团儿，如今都这么大了……那小子怎么还不上门提亲呢？”
朱嫂的一声感叹吓得我一头撞上了门框。
“您胡说什么呀？什么提亲啊？！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谁敢来提亲，我灭了他满门！！！！！
“唉哟，不就是昨日姑娘出去会的那个小后生么？看样子虽有些娇贵，却也是一表人才，更难得的是跟姑娘谈得来，还会主动帮姑娘拿东西，待人也体贴……听丁胖子说，那小后生先前就跟姑娘认识了，怎么没见姑娘提起过？”
朱嫂跟丁掌柜是八卦聊友，而有间客栈里除了丁掌柜就是石兰，小姑娘沉默寡言不像是乱嚼舌的人，那么丁掌柜就只能是听别人说的了，再联想昨天阿若带着张良师兄跑出来……答案呼之欲出。
——死小孩儿，连你姐都敢八卦！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
“朱嫂，他不是的……”
因为马上，就要各走各的路了，即便我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也是徒劳啊。
朱嫂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简伯从前厅进来，说是有客人来访。待我和朱嫂出去一看，风旷远那厮正坐在前厅里喝茶呢。
一见到风旷远，朱嫂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忙不迭地去厨房张罗茶点小食，顺便还把简伯拖了出去。
“……阿蕖家的长辈，还真是热情……”风旷远似乎也被朱嫂的模样吓到了，尴尬地摸着鼻子说道，“昨日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思忖许久，或许，还有其他解决之道也未必……”
我蹙眉看着他：“此话何意？”
“千年之后，阿蕖家住何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我与家妹正在寻找令普通人也能穿越时空的法子，倘若事竟而我命尚在，阿蕖可愿等我去你家提亲？”
我微微一怔。
被抛上云霄的瞬间又狠狠跌回地面，摔得支离破碎，便是我此时最真实的感受。
“……那地方，你们称为江夏，我住在……汉水与江交汇处之阳。”
扔下这句话，我狼狈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扑进卧榻，眼泪簌簌地掉在了被褥上。
原来……这就是你的打算？你就是这么想的？你连我为何那么问你的意图都不知道！！！
……也罢，你既是如此打算，那么待此间事了，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再也不相干！
这本来就是我一开始的想法啊，为什么现在还会这么难过呢？
当爹娘身死，应了邹衍先生的命批时，我便已经绝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只想守着阿若将他平平安安抚养长大，然后复兴稷下之学，将儒家的第八系延续下去……本来，我这辈子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在阿蕖看来，以海洋之大，难道连一条小溪都无法容纳其中么？」
想来，要与我分担灾厄的承诺，也不过是维持到找出穿越时空之法的那一刻吧？
听到他的话，一瞬间涨满胸口的，除了感动之外，那些辛酸也好甜蜜也好苦涩也好，全部都是喜悦和幸福的一种体现，所以那个时侯，我才会决定助他返回……但，也仅仅是这样而已。
待他回去之后，即便是他也曾经暗生情愫，我们也再没有见面的可能，如此我也能死心了。
可是，为什么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为一件已经不可能的事情而做出的约定，比空口说白话更加让我绝望。
答应了答应了答应了答应了答应了……阿蕖答应了！！！！！
风旷远觉得整个人都像是飘在了云端之上，脸上那种可以称之为蠢笑的表情，一直维持到了他回到住处，看得隔壁的墨家众人还以为他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今天又抽什么风？”盗跖第一个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
“阿蕖答应了！”风旷远恨不得拉着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转几圈，“她答应我，事了之后便等我上门提亲！”
虽然欣喜若狂，但是风旷远也没有忘记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故而略去细节，只捡了了最重要的那件事说出来。
想起姜蕖说过自己的住处之后，立刻走得无影无踪的情形，风旷远微微感到有些不妥，但是转念一想，姜蕖再怎么洒脱随性，也是女子，遇到情爱一事，自然会害羞的，于是释然。
“切，你倒是如意了……”想起眼下伤势刚刚有些起色，却仍未醒转的端木蓉，盗跖神色一黯。
听到这个消息，其他人倒是没什么，雪女却露出了促狭的笑容。墨家这些人当中，除了与姜若交好的天明之外，就是她与姜蕖接触最多了，而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也是看得最清楚不过了。
“这还真是件大喜事呢~”雪女笑意盈盈地说道，“阿蕖妹妹外柔内刚，可不是说说好话就能哄到的，想来你也花了不少心思吧~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喜酒”二字一出，风旷远立刻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倒不是他小气，但是他要怎么跟这些人解释，即便是他和姜蕖成亲了，喜酒也没这群人的份？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两姓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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