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混乱升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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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起来，我就感到似乎有什么潜藏在屋子里，用一种带着探究意味的视线盯着我。
看看日子，快到中元节了，难道阴间那些……已经提前跑出来了么？
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我觉得还是去摘些艾蒿菖蒲挂在大门上吧，虽说现在没有端午节挂艾草的习俗，而且端午节也已经过了，但是这几天怪邪乎的，我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嗯，鬼怪以为普通人察觉不到他们，所以才肆无忌惮，若是被他们发现我已经察觉，没准就要杀人灭口了，我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
尽管起床时感觉有些不对，但是这一天却和以往一样平静，只是那种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的感觉，我始终都无法摆脱……尤其是吃饭的时候。
——难道是个饿死鬼跑到家里来了？
我想起附近集市上似乎有卖狗肉的，待会儿让朱嫂去买些黑狗血啊朱砂什么的回来好了，还有艾草菖蒲也要快点挂上。
被来源不明的视线盯着看了一整天，还要装作完全没有察觉，太考验我的演技了，临睡前我习惯是要洗澡的，但是我被鬼怪什么盯着压力真的很大。所幸的是，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忍着一身汗不洗澡直接睡觉的时候，那个视线终于消失了，虽然睡前出现过，但终究还是离开了……
如果明天还是这样，我觉得自己会减寿好几年，妖魔鬼怪们不要再来了好咩，大不了中元节我给你们念几遍往生咒。
——虽然我不认为这个时代的鬼怪听得懂往生咒这种舶来品。
姜蕖日常作息规律如下：
卯正一刻，起床洗漱，用过粥饭之后侍弄花草，摘些花熏屋子，然后回房调息；
风旷远备注：佐餐的杏仁豆浆很香……肚子饿了……
辰正，起身活动一刻钟，接着练剑；
风旷远备注：剑走轻灵，很适合女孩子，全套练起来很漂亮，剑招十分纯熟，杀伤力也不小。
巳初，进书房，开始誊书，顺便吃点心，偶尔画点奇形怪状的小人儿；
风旷远备注：没见过记性这么好的女子，默写《甘石星经》居然一个字都没错！
午正，离开书房用饭，然后在院子里散步两刻钟；
风旷远备注：自己饿肚子看别人吃饭，真的很煎熬……
未初，去书房午睡；
风旷远备注：真的饿了，去街上吃些东西吧。
未正二刻，午睡结束，继续誊书吃点心画小人儿，无聊了还会发呆，其间四次被她点名骂混账；
风旷远备注：阿蕖最近喜欢上莲子糕了，可惜自己不会做。
酉正一刻，离开书房用饭，饭后同样散步两刻钟；
风旷远备注：要是以后能在阿蕖这儿搭伙就好了，饭菜真不错……
戌初，侍弄花草，摘了些桃子和李子放在井里湃着，然后泡豆子；
风旷远备注：看来明天又能蹭到豆花喝了~~~
戌正二刻，练习身法；
风旷远备注：身法速度不快，但胜在飘忽不定，十分精妙。
亥正，沐浴；
风旷远备注：幸好在她更衣之前逃走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亥正一刻，熄灯睡觉。
风旷远备注：继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困死了回去睡觉！
回到住处，风旷远重新整理了一遍自己今天的观察记录。姜蕖喜欢花花草草，而且习惯自己动手打理日常起居，注重饮食养生，不会做饭，但是擅长甜食，另外对吃穿用度尤其讲究，不求昂贵珍罕，一切以舒适精致为前提。
这样的话，明天再去一趟，大概就有结果了吧……风旷远发现自己似乎抓住了某个关键。
不过，在那之前……
看看手中记录观察所得的帛书，他突然觉得，如果被姜蕖看到了里边的内容，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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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昨日那来历不明且紧迫盯人的奇怪视线，我却依旧心神不宁，总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而且右眼皮也时不时蹦跶两下，提醒我别掉以轻心。
惴惴不安的情绪笼罩了一个上午，害我一直提心吊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早死早超生嗷！
午饭之后，我终于自暴自弃地等来了一个让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的大“惊喜”。
“阿蕖你看，这是我用内力凝水成冰做的十二扇围屏，终年不化，既可以用来保存食物，夏天还能放在屋子里生凉，而且又好看，不用的时候装饰屋子也不错！”
我抬起头来，盯着院子里眉眼俊朗一脸笑容跟我献宝的某人足足一刻钟，然后视线移到了他旁边晶莹剔透的那座十二扇围屏上。
说实话，这围屏设计得颇为巧妙，将各种时令花卉和蝴蝶蜜蜂等虫儿冻结在两指厚薄的冰中，然后辅以各种观叶植物作为纹饰，边缘还精心雕刻上了流水纹，更难得的是，如此炎热的天气也不见融化，实在是一件稀世罕见的艺术珍品。
但是——冰里面冻着的花草我怎么看怎么眼熟。
“阿旷……”
我扫了一眼院子里已经变成了秃枝的紫藤凤仙栀子花，只剩下草茎的紫苏薄荷香茅艾草，还有边角地里已经跟泥土融为一体的蔬菜，深呼吸三次，然后淡定了。
“你从哪里弄的花草？”
“当然是找你喜欢的咯，”他一脸理所当然，“我观阿蕖平日侍弄这些花草都极为细心，想来你也是十分喜欢它们了。”
我一口淤血差点喷出来：知道我喜欢还把它们全拔光了？算你狠！！！
“那你可知，”再次深呼吸，“你抓这些蜜蜂蝴蝶的时候，踩到了些什么？”
“不就是些杂草么？”他无辜地看着我。
为了做个屏风就能狠心蹂躏了我家的院子，你坑爹呢这是！！！姓风的你今天成心给姑奶奶捣乱来的是吧？！你是想死呢想死呢还是想死呢？
“什么叫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我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连蔬菜和青草都分不清……你还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啊。”
娘亲留给我的剑缓缓出鞘，我屈指一弹，长剑嗡鸣，清吟不绝，“今日若不将你斩于剑下，我如何对得起养了三年的花草和马上就能摘下来吃的小白菜萝卜和豌豆，嗯？”
天将擦黑的时候，盖聂等人居住的院子大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听到声响，高渐离和盗跖第一时间冲出屋子，准备迎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看上去应该十分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的人。
“你们……都是骗子！！！”
“这个声音……”盗跖抚了抚刘海，“好像昨天才听到过？”
高渐离却没有同伴那么轻松，水寒剑出鞘，笔直指向对方的咽喉：“来者何人？”
“隔壁的。”
盖聂毫无声调起伏的三个字，瞬间抽走了满院子人的力气，墨家石刻群像新鲜出炉。
“风公子，这天都这么晚了，你就这样闯进来，到底是……”
“一群骗子！”
那悲愤欲绝的语调，听得班大师不由得后退半步，然后困惑自己到底啥时候骗过他了。
等雪女掌灯出来，众人才看清风旷远此刻的模样，同时产生了揉眼睛的冲动：束发纶巾只剩下半拉，一身质料上好的青色袍服被利刃划得到处是破口，脸上手上都带着剑痕，左眼围着乌青乌青的一圈，平日里一举一动优雅高华即便住在堪比废墟的破屋里也照样从容自若的世家公子风度，此刻哪里还有半分？
“你遭贼了？”盗跖有点儿幸灾乐祸。
闻言，风旷远脸上更显悲愤：“还不是因为你们昨天出的馊主意！！！”
若不是上当受骗，毁了姜蕖家大半个院子，他哪会因为心中有愧而被她追杀了一个下午都不敢还手？！
半个时辰后，终于弄清大致情况的墨家石刻群像瞬间就裂了，然后又在名为幸灾乐祸的胶水粘合下瞬间复原。
“活该。”雪女无限同情被毁了大半个院子的那一位。
“……”高渐离觉得此人的思维跟自己不在一个世界里。
“切，真是个傻冒。”这是盗跖的结案陈词。
两位老人默默对视一眼，班大师和徐夫子都觉得自己已经老了，于是齐齐叹一口气，转身回屋。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混乱升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