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小》yutou

13、第二节

　　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奇妙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并不露痕迹
　　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丽
　　——蔡琴《你的眼神》

　　秦朗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徐蔚瑶的最后一期节目。
　　看来开学后微风的数量又会增加了，秦朗边看节目边觉得自己没能参加是有点遗憾的。
　　在广州的一个月打工生活因为有老妈监督，不至于去端盘子或者站流水线，只是每天坐办公室做做文案什么的，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每天就和图纸画笔打交道。这都算了，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宣传手册根本看不都看，早知道是不会采用了。还说什么是为自己着想。到发工资的时候都觉得收之有愧了——虽然才几百块钱。
　　秦朗把暑假做的宣传手册样刊放在一个白色硬壳文件袋里。其实做文案并不是自己喜欢的，从小到大，和文字打交道还不够多吗？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做自己喜欢的，设计，一个出色的设计师。这是心愿，也是秘密。
　　当然这次去广州也还是有收获的，比如说在音像店淘来的磁带和CD。很多是这边买不到的。可以一饱耳福了，
　　秦朗看着一抽屉的CD和磁带，开始分类整理。他的磁带很多，经常被同学借去听，免不了有去无回，所以他往往还要买张同样的CD。
　　这张钟汉良的CD，徐蔚瑶看到应该很高兴吧。秦朗是特地跑了好几家音像店才买到的。在广州这张专辑差不多断货了——发行量本来就不大。
　　亲恩里面的家强，秦朗看着CD，想起徐蔚瑶说那个可爱的小白痴。她的审美观倒是很独特啊。怎么看都觉得就像个邻家男孩，不像明星。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徐蔚瑶一来学校就发现谁都和她说她主持的节目。
　　莫非G城人都知道了？徐蔚瑶当初去面试的时候可没想到今天这局面。
　　所以说你想不出名都不行啊。陈瑜开她玩笑。我的压力越来越大了呀。
　　放心我可不是陈世美。徐蔚瑶这才明白秦朗说的宁愿当个无名小卒的话。人怕出名猪怕壮。
　　对了，秦朗找你。陈瑜来的时候在校门口碰到秦朗。
　　又有什么好事？徐蔚瑶现在都怕见人了。
　　他没说。陈瑜据实相告。
　　找我什么事？徐蔚瑶看着被晒得更黑的秦朗，不是说暑假打工是坐办公室的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这个名人了？秦朗笑笑，给你。
　　他出专辑了？我都不知道。徐蔚瑶一看是钟汉良。谢谢啊。
　　不客气，上次你邀请我去当嘉宾我在广州来不了。秦朗有点抱歉。
　　哦，我都忘记拉，徐蔚瑶不想提当主持人的事情。
　　你的节目我看了哦。秦朗偏说。
　　有什么意见？徐蔚瑶一路已经听了很多表扬了。
　　要说实话？我觉得你和你的搭档默契不够哦。秦朗只看了一期就看出来了。
　　你是说抢话？是他抢，我又没有。徐蔚瑶下意识为自己解释。
　　看吧，果然是。我又没说抢话。不过那么短的时间要两个本来陌生的人产生很高的默契也是不现实的。一个好的搭档是可遇不可求的。秦朗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舒畅。
　　就是了，徐蔚瑶回忆起主持的时候，不是没有不愉快的，但自己并不想放在心上。现在秦朗这么一说，那些点点滴滴的小状况又浮出水面了。
　　唉，你就是经不得说啊，秦朗发现徐蔚瑶脸色已经晴转阴了。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徐蔚瑶撇撇嘴，都过去了，还想有什么用。
　　这就对了，秦朗知道徐蔚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人也不能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反正以后也不会和他搭档了，没风度的男生！徐蔚瑶还是有点不平。
　　是啊，都不会让着我们徐小弟。真没风度。秦朗故意拉长了声音。
　　你认识TA杂志的主编？徐蔚瑶突然话题一转，暑假她收到李主编的亲笔信，以前都是秦朗转给她的，这次信封上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是啊，怎么？秦朗一楞。
　　多谢你的推荐。没什么。徐蔚瑶想想还是不说了，免得有自夸嫌疑。
　　哦，李老编写信给你了？秦朗马上猜到了。还要你以后积极投稿是吧。
　　是拉，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徐蔚瑶还是瞒了一件事情，李主编发了张特约通讯员给她。
　　那你以后就要勤快码字了，呵呵。秦朗想这下不用我催你写文了。
　　我什么时候不勤快了，每次文学社交稿我都是积极响应的啊。徐蔚瑶白了一眼。
　　好好，那我就等看你的大作拉。秦朗热心的态度让徐蔚瑶有点怀疑。
　　没问题，不过你不是经常发文的么？最近怎么没见大作啊？徐蔚瑶反将一军。
　　其实秦朗在广州每天都写了日记，暑假里还偷闲写了个中篇武侠同人小说《芦花舟》。不过他只是淡然一句，打工去了。
　　念在你已经带了礼物的份上就不要你请客了。徐蔚瑶不是想宰秦朗，这只是习惯。谁有外快都免不了被宰。
　　看来我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啊，秦朗觉得被宰也没什么。徐蔚瑶只是嘴上嚷嚷，真要请她，她有一根绿豆冰就满足了。

　　你就是徐蔚瑶？琴晴看着眼前这个比她矮了半个头十足小屁孩一个的假小子。眼神一半怀疑一半不屑一顾。
　　美女我见多了，还没看到你这样架子大的，徐蔚瑶很想发标，不过又不认识，只好忍着保持礼貌，我就是徐蔚瑶，找我什么事？
　　你把这封信给秦朗。美女收敛了一下气焰。麻烦了。声音虽然很动听，语气却很强硬。
　　哦，徐蔚瑶完全是出于习惯的应了一声。干吗要我转交，我和秦朗也不是特别熟吧，挂名小弟而已。正在犹豫着。琴晴把信往她手里一塞。丢下一句纯粹客套的谢谢，人已经消失了。
　　来去匆匆，徐蔚瑶还真摸不着头脑。看样子似乎来者不善，但自己明明不认识她啊。
　　总之不是好事，看手里的粉红色信封，似乎暗示着什么，情迷？情书？那自己成了什么，送信的红娘？搞笑。
　　徐蔚瑶把“情书”夹在语文笔记本里，往书包里一塞。眼不见心不烦。
　　陈瑜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莫非同桌走桃花运了？
　　什么桃花拉，是帮别人送信。徐蔚瑶看陈瑜欲言又止的样子先说了。
　　哦，陈瑜有点好奇，还以为是微风呢。
　　八成是情迷，还要我去转交，什么道理啊。徐蔚瑶想起那个美女的强硬态度就不舒服，好像下命令一样。算了，不和她计较。不是所有的美女都像舒畅那样好脾气的，就当自己碰上了个刁蛮大小姐吧。
　　那你不是当了一回红娘？陈瑜有意打趣。
　　谁知道呢？我总觉得不简单。徐蔚瑶的直觉很准。
　　你是看言情小说看多了吧，只是一封信，你就可以写篇小说了。陈瑜觉得徐蔚瑶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丰富。
　　信不信等着看下文吧，徐蔚瑶对自己的预测一点也不怀疑。
　　放学后徐蔚瑶直接杀到高中部，秦朗他们班不幸拖堂，于是她一个人在走廊上无聊的数着对面桂树的叶子，想着等下要怎么说，一个不认识的美女要自己转一封信给他？感觉好像漫画或者电视里面的情节。
　　你等我？秦朗明知故问。
　　徐蔚瑶回过神来，是这样的，你做好心理准备啊。不要怪我。
　　哦？什么好事？秦朗的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微笑，一如平常。在徐蔚瑶看来却有几分邪气。
　　又不是自己写情书给他，为什么这么心虚？徐蔚瑶从背后捧出那封在手里攥了很久的信。一个不认识的美女要我交给你的。
　　哦，秦朗看起来并不惊讶，你要我做的心理准备就是这个？
　　是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徐蔚瑶如释重负。
　　转交别人的信你那么紧张干吗？秦朗的微笑似乎别有深意。
　　说了是美女给我的重任，能不紧张吗？徐蔚瑶发现自己确实有点紧张。
　　那谢谢你这个信使了，秦朗说着就走进教室后面，轻轻一抛，信稳稳落在垃圾桶里。
　　你怎么能这样，看都不看一眼就丢了！徐蔚瑶有点气愤。
　　我看了一眼啊。秦朗认真说。
　　你都没拆开看啊！！不算数。徐蔚瑶看着秦朗不屑一顾的表情，又想起那个女生来。
　　我知道是谁，不用拆开看，还不是那些话。秦朗轻描淡写的说，仿佛和自己无关。
　　你知道那个美女是谁？徐蔚瑶半信半疑。
　　高一的琴晴，短发的高个子美女，快一米七了。是她吧。秦朗看着徐蔚瑶。
　　名字我不知道，不过其他的都符合。徐蔚瑶回忆着。你们认识的啊。
　　算是吧，秦朗皱了下眉头。那个女生说要做自己的妹妹已经说了两年了。
　　哦，我明白了。徐蔚瑶微微一笑。情迷？
　　算是吧，秦朗还是这句话。
　　长得满漂亮的，个子配你也差不多，就是脾气不好。徐蔚瑶开始评价。
　　你想哪里去了，秦朗哭笑不得。
　　桃花劫啊，谁让你这么有魅力。徐蔚瑶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我宁愿不要。秦朗撇撇嘴。不过她怎么会认识你？
　　我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徐蔚瑶还郁闷呢，那女生看自己的第一眼现在还记得，怀疑，惊讶，不屑。
　　你最好别和她打交道，她那个人脾气不好。秦朗很少说女生的，已经是很留面子了。
　　我又不认识她，是她来找我的。徐蔚瑶也不想这样的女生打交道。
　　那样啊。秦朗若有所思。
　　怎么？麻烦了？徐蔚瑶可不怕。
　　谁让你现在是名人了？就免不了会有是非。秦朗答非所问。
　　我们两个相比，你更出名吧。徐蔚瑶白秦朗一眼。

　　第二天是舒畅擦黑板，她很早就到了教室，一眼正看到垃圾桶里那个粉红色信封。这个信封她是认识的。
　　那个小女生还没放弃？舒畅都佩服她了，秦朗从来不看她的信。每次都是直接丢垃圾桶。其实她不过是想做秦朗的妹妹罢了。
　　我要有个这样的妹妹以后还活不活了？秦朗听到琴晴就头大。我都明明白白告诉她我只有一个妹妹叫遥遥。不会再有第二个！
　　那个时候秦朗读初三。
　　舒畅不禁摇了摇头。小女生啊。
　　秦朗并没有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
　　舒畅看着没太多表情的秦朗，开学以来他似乎都这样，是更沉稳了么？
　　其实是有点羡慕那个小女生的，她的执着和勇气。自己是不会说的，打死也不会说的。
　　心事，心事，我的心事是你。
　　秦朗突然回过头来，见笑了。
　　啊？舒畅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秦朗指指刚到过灰的垃圾桶。
　　这下心照不宣了，想想昨天徐蔚瑶有点局促的表情，大概就是因为这封信吧。舒畅记得昨天放学的时候自己还和她打了招呼，可她却好像没听见。
　　可是这和徐蔚瑶有什么关系？难道徐蔚瑶认识那个女生吗？舒畅越想越疑惑了。
　　秦朗见舒畅面露疑色，知道她是在想昨天的事情，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头雾水。
　　小女生啊，还不死心，秦朗有意缓和气氛，难道真要逼我去找一个？
　　得了，你最好出家,省得祸害小女生，阿弥佗佛！舒畅一合掌。
　　那不更是祸害了，到时候更多小女生去当尼姑！罪过罪过。秦朗略带顽皮地眨眨眼睛。
　　看你美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少女杀手了吧。舒畅转脸过去强忍笑容。
　　不敢不敢，都是群众过誉。秦朗还是温和的看着舒畅。带着几分笑意。
　　清澈的眼神，纯净的笑容，生动的展现在眼前，像春日暖暖的阳光，舒服而亲切。难怪外号叫小太阳，舒畅觉得脸烧了起来。
　　秦朗似乎还没发觉，我脸上长字了？
　　啊？舒畅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你这样好像在研究外星人，秦朗发现了舒畅的窘态。
　　你本来就是火星人，脑袋短路。舒畅马上恢复了正常，差点就暴露了。
　　火星人？秦朗脑海里马上浮现出电影里奇形怪状的外星人。有那么夸张吗？

　　琴晴居然是高一年级的第一美女？徐蔚瑶看着舒畅，真的吗？
　　当然了，这可是高一年级公认的。舒畅认识那个女生也有两年了，想起自己居然被她当成是假想敌，以为是秦朗的绯闻女友，这个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徐蔚瑶只觉得一头黑线，要我说她还没你漂亮呢。
　　她脾气是不太好，但是并不影响她的知名度。舒畅回忆着，那个女生初中的时候就好多男生追了，不过都被她拒绝了。
　　明白，她是看上秦朗了吧。徐蔚瑶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她说自己也姓琴，要当秦朗的妹妹。舒畅觉得这个借口有点牵强。
　　什么年代了还哥哥妹妹的，太假了，喜欢就直接说撒。徐蔚瑶一向大大咧咧的。
　　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了，不过碍着面子谁都不说破。舒畅想了想，你怎么突然问起她？
　　好奇撒。美女我都有兴趣，徐蔚瑶一副色迷迷的痞子样。
　　学什么不好要学小新，舒畅刚读学前班的小表弟就喜欢模仿小新，她一看就知道。
　　呵呵，小新学我的。徐蔚瑶马上严肃起来，谢谢你拉。
　　不客气，舒畅越发疑惑了，难道琴晴的假想敌这次是徐蔚瑶？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还是不要和她打交道拉，她脾气不好。舒畅无法想象琴晴和徐蔚瑶，一个天雷，一个地火。第三次世界大战啊！
　　她不惹我我当然不会去找她，徐蔚瑶淡然说道。放心拉。
　　放心？舒畅这下是一点也放不下心了，难道真有什么事？可看徐蔚瑶淡然自若的样子又不像。
　　其实徐蔚瑶对琴晴找她送信还是摸不着头脑，只是直觉觉得不会就这么简单，那个女生的眼神她一直记得，所以来打听下她的底细。也好应对。
　　果然是有故事的人，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她看来是什么？徐蔚瑶怎么想也想不出她为什么要找自己，如果要找和秦朗关系好的人，舒畅不是更适合，她脾气又好。再不然也可以找乐队的兄弟啊，男生是不会拒绝美女的要求的。为什么找自己？
　　要不找秦朗问问？徐蔚瑶突然冒出这个念头，马上又否决了，问他这么私人的事情不是自己的作风，何况琴晴也没有什么举动。那天以后也没见过她。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可是心里一直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看着自己。
　　难道只因为那个眼神，怀疑，惊讶，不屑一顾，还有一丝暗藏的敌意。

　　要不要告诉秦朗徐蔚瑶来打听琴晴的事情呢？舒畅一直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好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来。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话说啊？心细如秦朗怎会看不出来。
　　恩，昨天徐蔚瑶问我琴晴的事情。舒畅说出来觉得轻松多了。
　　哦，知道了。秦朗不动声色。
　　你不觉得奇怪吗？舒畅看秦朗似乎没有表情。
　　她一向对美女有兴趣，你不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你就说你是美女姐姐了。秦朗看着远方。
　　那就是我多心了，我怕琴晴找她麻烦。舒畅想想琴晴嚣张的样子，还觉得有点余悸。那个女生可是不好惹的。
　　谁找谁麻烦还不一定呢。秦朗微微一笑，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好脾气的。
　　这话是褒还是贬？舒畅细细回味着。
　　你就不用担心了，上次那一闹，琴晴已经收敛很多了。秦朗安慰舒畅。
　　是啊，舒畅回想起初三那段闹得沸沸扬扬的风波，都喊家长来了。虽然最终没怎么样，但自己这个绯闻女友的身份却似乎被固定了下来，低年级的都说自己和秦朗是金童玉女，真正的事实却被有意忽略了。
　　不过她可是很死心眼的人，现在还没放弃啊。舒畅不无忧虑。
　　那就等着看好戏了，秦朗说得他置身事外一样。
　　你这人真冷漠，话一出口，舒畅和秦朗同时都呆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舒畅急忙解释。
　　我知道，秦朗知道她是无心的，我也不想这么冷漠啊。可是我如果热情一点，不成了处处留情的花心大少？
　　舒畅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秦朗，这个男孩，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当大众情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希望我是个无名小卒。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一直以为是玩笑话，原来是真心话。
　　秦朗秦朗，舒畅突然觉得心痛起来，这个看起来阳光的男生。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造的孽，今生注定桃花劫啊。秦朗打趣道。
　　舒畅定定神，你还开玩笑。
　　不然怎样，愁眉苦脸？我可不是为情所困的人哦。秦朗看着舒畅。
　　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舒畅不敢抬头去看秦朗，怕自己又情不自禁。秦朗是个细心的男生，不表示不代表他没发现。
　　秦朗并不担心徐蔚瑶，只是刚才舒畅看他的眼神，却让他担心起来。传了这么久的绯闻，自己都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何况舒畅还是女生。
　　看来自己真是桃花劫了。秦朗轻轻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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