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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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揉着自己的脸颊，眼角突然有闪烁的泪光：“难道你没有爱过我吗？”
我怔住了，他怎么突然间好象变得那么脆弱：“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如今，你已经是我的最大的敌人。”我轻抚着剑刃，让它的锋利划破我的手指，与他的血混合，我尝试着让自己清醒，我不想再为他给予自己丝毫的怜悯，那只是一种折磨式的浪费而以！
“那么，照你这么说，现在我死了正好合你的意，是吗？”他昂首望天，何时飘来的那几朵淡灰的云。
不知何时，他从袖口突然拿出一把刀，划破了自己的血脉，那道歪歪斜斜的伤痕，看上去，更像是被人刻意的划上去的，难道嫌自己的伤痕还不够吗？或是只是想让我心软？哼，我还会这么蠢吗？任你就这样无数次的戏弄？你的生与死已不能让我有太大的波动。
雨突然就这样绵绵的下了起来，象银珠般倾洒在碧玉似的湖面上，激起微微涟漪，像一朵朵花儿在水面上竞相开放，璇妮，淡雅。
我挥挥衣袖，消失在这茫茫不尽的雨帘中，固然他似乎还孤单的站在那里，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我就是要看看，为了能逼我上当，他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
及时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只是在房内喝了杯茶而已，阳光又毫无忌讳的钻出了云层。
雨后，世间的喧唏被洗剂成一片宁静，天空显得格外精神，荷花与绿萍相依相偎在同一片明澈的天空下静静摇曳。
他的发被雨冲得零乱，湿湿的，贴在身上，他已经好久没有把柔润的黑发扎起来了，只是肆意的飘着吹着。他的手无力的垂着，身下有一片被冲淡了的血迹，缓缓流进雨荷池之中。
“轩…你到底想我怎么样？”我隔窗而望，竟然有想哭的冲动：每次我恨到深处，你总让我无法再恨你，但如果不恨你，你又会做无数令我讨厌之极的事来逼着我讨厌你。你到底要把我折磨到什么时候？
“赋儿，帮我给他拿一床锦被过去，还有帮他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可……是他杀了柏雅姐的。”
我轻叹了一口气：“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是我们和他之间的事，你懂吗？你放心，该处理的我会处理……”
那一个轻巧的身影出去了，而轩给我的，只是那一个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那么憔悴，那么苍白，那么让人心碎的笑，当时，他乖的像一个小孩，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然后嘴角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那感觉，似乎下一秒便会失去我。
之后，便真的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他睡着了，真正的睡了，好久好久都没醒来，只是躺着，似乎睡着让他不用去想那恼人的尘世琐事。
已经是第五天了，轩仍沉睡着，我拂过他脸颊的发，他，几乎可以用美来形容，悠长的睫毛，红润的唇瓣，下巴稍尖，但还是挑不出任何缺点。
“苇纤姐，他该吃药了。”赋儿小心翼翼的把药递给了我。
“嗯。”我如以往，把药含在嘴里，一口一口的给他喂，那样的苦，他却没有一点反应，他是不是已经死了？脑中突然闪出一个这样的念头，让人害怕。不，不会的，他的脉搏明明还是那样的平静与缓和。
“好苦的…”忽然，有人呢喃了一句，我真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但那分明是在耳畔。“好苦……”懒懒的，又说了一句，我怔怔的看着轩，张开那如水波的双眼。终于，一种莫名的喜悦打乱了我的思维：“轩，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抱紧他，不让他再次沉睡。
“姐姐，你是谁啊！我怎么在这儿，我要回家，不然，爹又要打我了。”他含泪欲泣，怎么回事，轩竟然叫我姐姐？
“轩，是我啊，苇纤啊！”可能真的被喜悦冲昏了头，我忘了他还是我必须消灭的敌人。
可他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对不起啊，苇纤姐姐，你一定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来过我家吧！不然轩儿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嗯，一定是的。”他愣愣的看着我“姐姐，轩儿在这里住吧，省得爹爹骂我……嗯，轩儿饿了，我要吃烤鸡。”
“顾溢轩！你少在这儿搏人同情！”赋儿一剑刺向了他的颈脖，他躲在我身后，不住地颤抖：“姐姐，救我！那姐姐好凶的，一见面就拿剑尖对着轩儿……”
我抚柔着他的长发：“别怕，有姐姐在……”我回首“赋儿，你吓坏他了，把剑放下。”
赋儿的面容绞成了一团：“可，可是……”
“我自有分寸。”悠悠的，不容置疑，下了最后的一道通牒。但当再面对着他，我的泪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竟然选择了忘记吗？
“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啊？”他侧着脑袋，奇怪的问我，然后拭干我的泪，笑意浓浓的对我说“哭了就不漂亮了。”
我拿起他的衣服，帮他穿上。
“姐姐，把这个东西包在我手上干什么？”他看着手腕上的纱布，想把它拆开。
“不要动它。”我握紧他的手，不容他再碰“这是……你摔到的时候划伤的，不要把动它，不然又会流血。”
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脸颊上飘起两朵漂亮的红晕，笑得时候，露出的那两个酒窝，似乎藏着很多很多的回忆……
我笑了，何而不忘却那昔日的种种呢？也许轩是对的，笑着忘记一切，但我真的能原谅我自己的心重新接纳轩吗？当真有如此豁达吗？我还是害怕，自己办不到。不知从何时开始，变的如此软弱。
我恨我自己的软弱，不敢在他们面前直视与轩的关系；恨自己无能，不能为柏雅姐报仇，我下不了手；恨自己的自私，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我又有什么权力去恨轩，恨他抛弃了锦衣玉食来报复我，恨他对我的关心之为了利用我，恨他多少次受伤都是为我，恨他伤害了自己仍是为调戏我？我黯然，早已找不到任何恨你的理由，轩，我真的输了，彻彻底底的输给了你……
“苇纤姐姐，我们出去玩吧！”他似乎用那双灵动的眼眸看这我，暗示我，恳求我。
“好。”我搀起他的手，还是那样细腻光滑，眉角有飞扬的神韵，但，已不再是那个充满心机的轩“但我有一个条件。”
轩一脸的欣喜：“说吧说吧，就算一千个，一万个我都会答应的。”
“不要答应的那么快……”我饶有兴致的回应道“就不怕我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吗？”我柔声反问。
他皱皱眼眉，却更加坦然了：“不会的，姐姐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又不是爹，到底是什么呀？”他反问道。
似乎这世界上除了他爹，都只剩下好人了，轩可真奇怪，他的孩提时代是这样的吗……
“你要坐在轿子里面，不准出去。”
“就是这个啊，我答应了，但是，轩儿能不能问一下是为什么啊！”轩一脸灿烂，如春风拂面般令人温暖。
“因为轩儿长得太漂亮，我怕一出去之后会有一大堆女孩子围着你。”是的，我怕，以前他的淡雅出尘不是没人发现，而是他职权太高，让人望而生畏，其实，皇宫里的窃窃私语，后宫佳丽，甚至连当朝官员都在议论他的容貌，这是偶尔听到的，但是在王府似乎这个话题是被禁止的，继而连自己也忘记了，可说真的，有多少个人见过轩呢，以前的严肃似乎遮住了他的俊逸，但如今的散乱不羁，却让他有的更加的有理由。他那样的一张出尘的面孔，怎么会属于皇宫？怎么能被深深地藏在皇宫内？
他不属于这里，是的，他的一切看起来都与这个世间格格不入。
他的眼神温润如水，握住我的手，温温的热度，赐予了我快乐的权力。
“苇纤姐姐，我好高兴啊。”
坐在轿子里，轩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我只是笑着点头，真的快乐吗？如果你还记得，记得往昔的种种，你还能如此吗？而我，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包容？
回首以往，或许只剩不堪……
忽然，一个身晃，轿子停了下来，我一怔：“发生什么事？赋儿。”
“前面有一顶轿子。”
轩探出头，再回首，暖暖的笑：“姐姐，是顶很漂亮的凤凰轿呢！但是，好奇怪，穗子竟然是黑色的，奇怪。”
“那是月灵的侄女——蓝羽。擅长用剑，江湖上小有名气，可她左肩上的蓝羽花腾却是无人不知……”我淡淡的道，无心与蓝羽扯上什么关系，她是个麻烦的人，江湖上有传闻，她家中的男人就如后宫佳丽三千。
“她，很漂亮吗？”
“听说是的，而且月灵在江湖上大有名气，武功很高，所以没什么人会惹她的侄女。”
其实轩的内力应该比她高很多，可是不知道轩的记忆里有没有封存那一段。
“赋儿，绕开她走。”
“是。”她向轿夫示了一下意，可是对方似乎和他们较上劲了，左挡右挡就是不让过，这蓝羽是出了名的刁蛮，要让我领教领教？
我隐约中有不安。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