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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五章 爆发 ...

  •   被奔煌一直死拽着从焕鞅殿拖到天壑牢,老实说柏鹤很想反悔,如此不要命的强制走法连他也快吃不消了,而那小鬼居然意志坚定的没放慢脚速还越发加快。不过……
      微微倾斜眼角看着奔煌早已泛红的眼眶柏鹤心里泛起了难以言明的怜惜:不是忘记了他们兄弟两人对自己污蔑的恶行,而是夕焰犯下的逆天罪,弟弟在当下众仙急欲与犯人撇清关联的时候依然能不避嫌的探视,这血足间斩不断的亲情着实令人羡慕。无论平日这些人多可恶可恼,终究也为亲为情所困,自己放下私怨助推一把也是很值得的。
      “不用抓得这么紧,我又不会出尔反尔。”这小毛头抓得柏鹤的皮肉老痛也不晓得松松手,“你手劲可不小,我的肉都要给你抓下来了!”
      “不要!”非常干脆的拒绝,奔煌两眼只锁视着已不远的天壑牢。
      执着的举动让柏鹤无奈的叹口气,跟随对方迅捷的脚步……
      此时的牢狱大门相当的冷清,原先在此站岗的侍卫也不知去哪偷懒凉快了。这本是好事一件对奔煌来说却有些郁闷,若那些侍卫早点走开他便根本不需要去求柏鹤帮忙!
      放开被自己紧箍的手臂,奔煌三步并作两步就朝里边冲,岂料——
      “站住!”苍劲的声音霎时截止了奔煌的行动,诧异的侧过头才发觉龙爷已不知何时站在自己旁边。“龙爷……”先前的气势尽失奔煌弱弱的喊了声,因为龙爷之前警示过他不许去探望二哥。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龙爷秩烨凛冽的目光似是要将他冻伤,瞳孔深处燃烧着幽暗的火花,“我明明不准你来为什么不听教!夕焰是这样,连你也要这样吗?”
      “龙爷……”
      “回中天!回去!”老者流露的威仪已非平常被他们惹气时能嬉笑耍赖混过关的,此刻是明显的严厉和压迫。
      “我不回去!”奔煌大吼着,紧拧双眉乞求的望着他腰间悬挂的兵器,“龙爷,你就让我去见见夕焰哥吧!我知道……”似乎有滚烫的液流逐渐充盈眼眶,“我知道再不看他,我……就没机会了……”
      沉默的看了这个最小的孩子一会儿,老人从腰间取下已数百年没佩戴过的神兵——诛垣。通透青色晶石所铸的剑身散放着骇人的寒气挡在奔煌的面前,恐惧的狠盯此物他感觉被那摄魄的气流逼得退了两步。
      “龙爷……”奔煌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倔强的他强迫自己直面诛垣的威迫。“我要进去!”
      老者默言,慈祥苍老的脸犹如雕塑般缺乏感情可握住诛垣的右手更加稳劲,雷撼不动!
      “……龙爷。”非常清楚无法逆转对方的决定,奔煌紧捏拳头恨透自己的无能为力。用衣袖使力的擦过已涌出液体的双眼,再度看看前方天壑牢的大门深深吸过口气继而呼出,奔煌爽快的转身,一踏步便跑向来时的道路……
      一直处于状况外的柏鹤愣愣的望着那小鬼跑走的同时极度痛苦的颓靡脸颊顿然在心底腾升股复杂的同情。
      “柏鹤星君。”听闻龙爷在唤自己,柏鹤连忙回神。恭敬道:“龙爷有何事?”
      收回神兵诛垣,老人看着柏鹤,从方才就严肃的态度得以缓和露出微微的笑:“夕焰跟奔煌两个老喜欢作怪,为人又很随性,之前害你也吃了不少苦。这都是我教导无方啊!”
      “龙爷,难道……”柏鹤欲言又止缄默的注视他那把诛垣。
      “我想拜托星君去帮我照看下奔煌,四兄弟里他最喜欢和夕焰相处……”话语停在此处,龙爷上前轻拍柏鹤的肩侧,“麻烦你了。”
      摇摇头,柏鹤才发觉他比前两日寿宴上的面容更显苍老。夕焰的是对他们每个人打击都很大,但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唯一能做的——“龙爷,我去找奔煌了!请放心。”对老者深深行过一礼,他便循着奔煌离去的路追去。
      空无一人的寂寥环境让龙爷顿时有些失神,麻木的触碰着腰间的神兵,他才恍然所悟的慢慢移动,缓步迈进身后的牢狱大门……
      当柏鹤终于追到奔煌时,离天壑牢已很遥远。
      伸手拉过他,柏鹤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即使答应龙爷安抚这个小鬼,但从何说起?说什么?
      感觉被拉着的人身体不住的在颤抖,柏鹤上前一瞧惊愕的怔了下——奔煌紧蹙在一块的剑眉郁郁不得舒展,被牙齿狠咬的厚唇已经开始往外渗血,红肿的眼睛就如同满溢的泉口不歇不竭的流淌着咸泪……向来倔强刁横的讨嫌样不复存在,剩下只是无尽的落魄和无望。
      “别哭了,再哭眼都瞎了。”
      一直在想夕焰的事情,本未在意柏鹤拉着自己的奔煌让这句话惊醒。愤然的瞥了他一眼,负气的狠狠撞开他在抽回手臂——“就算瞎了又与你何干!”
      “你……”柏鹤一时言塞,这小鬼为了他哥的刑罚才哭自己那句话用词确实有些不妥。他微垂头颅,低声低气道:“我没其他意思,只是觉得你再哭也起不了作用。”
      “是呀!”奔煌微微扬头直视他,红肿的眼眶和布满血丝的眼白令他显得有些异样的悲苦,“我哭是不起作用还让你看笑话确实不该!我最不该就是去焕鞅殿浪费时间,要是我当时直接硬闯也不至于再也见不到夕焰哥。我真的恨死自己了,为什么做些无用功?明明就知道你不起作用何必要忍住恶心去找你帮忙!”
      一番话激得柏鹤火起,这小子把他当什么?“如此说来我帮你还让受你委屈了?我做无用功?明明是你们龙爷勒令你离开,你怎么好意思怪在我身上?我没欠你……”
      “闭嘴!”恼怒的打断对方的反驳,奔煌哀恸难过的心情让他管不住自己的嘴,泄愤的话冲口而出:“你难道不是无用功?你最后有让我见到夕焰哥?没有!不过就是个犯人,天壑牢弄那么守卫守大门,怕他跑吗?你们北天域是不是很弱,跟你一样的弱,连打架都是打不过的。你们是怕他所以才守备得这么森严?”
      “你……”柏鹤的怒火即将升至极点,但——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要是他?为什么不是你?”奔煌抱着头大力的摇晃——
      “要是你就好了!”
      最后的一句话让双方都冷静了。奔煌霍然回神后不敢相信那句恶毒的话出自自己口中,他怎么会……诅咒别人?迁怒。明摆着的迁怒。其实柏鹤真的没错,自己和他不对盘可他都答应带他去见二哥。一时之间,奔煌不知如何面对他,可逃避不是办法,总得解决。
      “我……”
      “原来你这么想的。”柏鹤的脸上先前的怒气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没见过的寒意。“不过,或许不行呢!”勾起唇角,他说一句便朝奔煌更加靠近,“因为我一没盗宝,二没杀害南天侍卫毁其元灵,三没与妖魅勾结意图逆天证据确凿。你说怎可能是我?”
      猛地抓住奔煌胸前的衣襟将他推倒在地,膝盖跟着按压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的冷睨——“你真巴不得我死无葬身之所,看是无法如你意呢!”
      胸口被膝盖顶得阵阵闷痛,奔煌大力的挣扎起来,“你这混蛋让我起来!”
      像是跟他作对似的,柏鹤嬉笑着加大了膝盖按压的力道。奔煌气喘不顺,双手自保的推搡着上面那较他而言庞大些躯体,指甲这时无意划过柏鹤的脸颊带出一道新鲜的血痕。
      用手背擦掉渗出的血液,柏鹤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冷。抓住对方乱挥的爪子,把右手把它们合在一起按压在他头顶上部的地面。“你认为我老被你打是因为你厉害?”猥亵的用左手拍拍奔煌涨红的脸,“那是我让你!我虽然敌不过夕焰,可你——还不够我消遣。”食指顺着颚部划过咽喉缓缓潜入被衣料包围的锁骨下……
      “你……你干什么?”奔煌顿感自己全身僵硬,手腕被制住,而被紧压的胸口也令他快提不上气。
      “消遣你。”柏鹤开始撕扯他的衣襟,挂着佞笑的脸看在他眼里犹比罗刹恶鬼可怖!
      “……住手。”处于弱势的奔煌说话越发失去底气。
      “怕了?”柏鹤嗤嗤笑着,“我还以为你就想这样才故意惹我。你看连天都配合我们,这里竟然没人来。奔煌,你可以装成反抗不从,那样更好玩。若是想告状也行,只可惜夕焰再不能给你出头报仇。毕竟一个被处刑的人你还能把他从坟堆里拖出来有所作为?”
      被柏鹤的话惊到,奔煌呆呆的看着他,而他也只在阴冷的回望,手下的动作不曾停歇,岂知——
      “再不放手,我便割断你的喉咙。”
      一时间,柏鹤发现自己脖子上架了一把锋利的圆形弯刀,而上一句警告意味濒临极限的话正是弯刀的主人说的。柏鹤紧闭一下眼调理心绪,张口道:“桓潼龙君真是看得起柏鹤,竟然用‘盘月轮’来招待我。”
      “我也不想。还请星君放开我四弟。”说着,桓潼将自己的神兵更加紧逼对方的咽喉。
      柏鹤认输的放开奔煌的手,膝盖也从他的胸膛挪开。
      桓潼牵起有点呼吸不顺奔煌,帮他整理凌乱不堪的上衣并检查他有哪里不适。怏怏的看着那两人柏鹤忍不住哼笑一声,转身欲走……
      “柏鹤星君。”桓潼理好奔煌的衣服,叫住了正迈步要走的人,清秀温柔的模样不似往昔的展颜欢快而像蒙上了层阴霾哀痛的薄纱,“你跟他们俩素来不合,夕焰的遭遇你可以不同情,但你何必落井下石的伤害别人。”
      柏鹤像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谈,一下哈哈大笑起来。桓潼很平静的看着他,而奔煌显然被这个笑声吓了一跳。
      等到笑够了,“我可能为人太失败了,也不清楚倒什么霉。不管我做好事还是存好心在你们面前永远都是恶鬼一个,面目可诛妄想翻身。我真的……”霎时流露在他脸上的是使人窒息的忧郁,“……真的不应该招惹你们任何人,躲得远远的再好不过。”
      说完,深深呼吸一口气,柏鹤离开了这人生的败笔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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