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梅[怪侠一枝梅同人]》玖紫陌

17、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秋天，即使湖上泛舟，也少了分柔和，平添了分肃杀。

　　燕三娘从画舫中探出头来，果然见到离歌笑一个人坐在船头喝酒。她在身后叫了他两声，见无人应答之后，一跺脚，又反身回到了船舱中。

　　柴胡见她有些心神不宁，只好主动开口：“我说三娘，你别再转了，再转，我头都要晕了。”
　　“自己晕船找什么借口。”三娘没好气的回答，“我看有些人有了酒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要了。”

　　这一句话，酸的连一直躲在一边数钱的贺小梅都抬起了头，他将之前沈枫给他的银子向自己身边挪了挪，而后坐在了三娘的身边：“三娘，之前是你一直嚷着要来江南的，怎么来了以后，你反而不开心？”
　　“人家都说烟花三月，是下江南最好的时候，你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她说着说着，语气缓了下来，用手撑着下巴，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看见传说中草长莺飞二月天的美景。”

　　“啥？二月天？”柴胡又开始不解了，他搔了搔脑袋，“哎三娘，你刚刚不是还说要看三月的江南吗？”
　　三娘闻言，干脆以一白眼带过，不再说话。

　　“胡哥，你就别添乱了。三娘现在不高兴的是来的不是时候，歌哥又自打上船开始就没说过话，我看我们两个，还是安稳点吧。”

　　“老离？嘶——你别说，还真是。”说起离歌笑，连一向反应迟钝的柴胡都感觉到了。他口中喷着糕点屑，双眉紧锁，仿佛在思考一个很高深的问题，“他这是怎么了？自打进了苏州城以来，就没见他笑过，整天一个人喝闷酒，也不和三娘斗嘴……哎哟，你打我干嘛？”
　　肇事者贺小梅一瞪眼，指了指此刻已经趴在了桌上的燕三娘，干脆拉起了柴胡，恨铁不成钢的小声说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话音刚落，突然听得窗外有人喊“救命”的声音。之前还有些没精打采的三娘立马起身跑出舱外，瞬间没了影子。而等柴胡和贺小梅也跟着赶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湖中有一人在拼命的呼救。

　　“我去！”柴胡两只袖子一卷，拦住了准备下水的离歌笑，自己一个猛子扎进湖里。
　　对于自己的水性，他很自信。

　　已经到了夏末初秋，湖水开始泛凉。柴胡游了没一会儿，便觉得全身透凉。他从后方悄悄的靠近那不断挣扎的身影，然后将手从对方的腋下穿过，带着她慢慢向着画舫游去。

　　在这期间，他抬眼的时间缝隙里，瞥见了岸上一直有一个人影，仿佛在看一出好戏般，等着柴胡将人救上船后，便摇着扇子打算离开。

　　“唐梦荷！你给我站住！”全身湿嗒嗒的人见状，立马从船板上一个蹦起，冲着那快要离去的人影大吼道。她潮湿的长头发粘在了脸上，红色的衣服也因为水而紧紧的贴在体表，勾勒出优美的曲线。

　　“是个姑娘？”三娘略感吃惊。她眼见对方暴跳如雷的站在船舷边，一把拉住了那握成拳头的手，“再掉进水里，可没人救你。”
　　“这个等会儿再说！”那姑娘似乎根本无意于三娘的话，甩开了三娘的手之后，依旧锲而不舍的冲着岸边大喊：“唐梦荷！唐梦荷！你站住！”

　　但这样的效果并不明显，因为那个叫唐梦荷的男人，举起扇子挥了一挥之后，便真的走了。

　　走了。走了？
　　就真的这么走了？！

　　姑娘咬牙，从怀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个湿透的布袋，塞进了柴胡的怀里，而后极其焦急的催促一边的柴胡道,“大个子，快，把船开到岸边，岸边。”
　　“这……”柴胡莫名其妙，捏着手里的布袋像是装满了银子，但看着其他三位伙伴，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姑娘见他不动，不禁又催促了起来：“快啊，那人欠了我很多银子，我今天非要抓住他不可！”

　　“这么说，你是来讨债的咯？”一直未曾说话的离歌笑开了口，他眯着眼睛看向那不远处渐渐消失的身影，转眼又看了看眼前湿淋淋的某人，“而他又不肯还你钱？”
　　那姑娘想了想，眼睛转了两圈之后，终于肯定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好吧。”离歌笑冲着柴胡一点头，“把船靠岸。”

　　***

　　将脸上的水擦干净，头发也重新梳理过后的姑娘，显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年纪看上去没有他们几个大，秀气的脸上带了点英气，但一双眼睛倒是很讨喜。

　　贺小梅倒了一杯姜茶给她，顺便问了一句：“怎么称呼你？”
　　“我叫叶少纹。”叶少纹毫不扭捏，接过贺小梅手中的茶杯就一饮而尽。完了，就直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嘻嘻的笑着。

　　“叶少纹？你说刚刚那男的叫唐梦荷？”柴胡在一边笑开了，“怎么你们两个的名字，都那么奇怪？”
　　“应该倒一下才对。”三娘拿出一套自己干净的衣服递给她，“先换上吧。”

　　“倒？我才不要倒换呢。”叶少纹的脸上，出现了一些骄傲，又带了丝轻视，“他那种人，就配这种娘娘腔的名字，我呢，”她站起身，转了一圈，转进了单独的换衣间，声音还从帘子后面传出，“我爹希望我少学那些浮躁的夸饰，做好自己就行。”

　　话音落下，帘子后面只剩下“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柴胡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手大力的一拍贺小梅的肩膀：“娘娘腔，这下，你可不是一个人了。”

　　“胡哥。”贺小梅冲着柴胡一笑，眼角弯弯的乖巧的很，可偏偏他嘴里吐出来的字却没那么可爱，“今天你吃饭的时候可得注意着些，别不小心腹泻了，我可没药给你。”
　　“哎……你！”柴胡摇头，挥一挥手作罢。

　　一边看热闹的三娘跟着摇头：“我看啊，这姑娘的爹也够奇怪的。对了，死酒鬼呢？”
　　“喏，外面。”两个人的手同时指向船头的方向。

　　船，很快就到了岸边。

　　叶少纹穿着燕三娘的衣服，有那么一点嫌大。过长的袖子空出了一小截，罩在她的手背上，更显的她稚嫩。

　　叶少纹从船上跳上了岸，在准备告别的时候突然问道：“你们说……你们是专门为人排忧解难的一枝梅？”
　　“是啊，这大江南北的，有谁不知道我们一枝梅？”柴胡一夸起自己来，顿时来了精神。他的头一昂，仿佛他就是一枝梅的代表。

　　叶少纹吃吃地笑：“我就不知道啊。”

　　“你——你个小丫头。”柴胡再一次被气到，干脆抱了膀臂站到一边不愿意啰嗦，“小孩子家家的，不和你吵！”
　　“嘻嘻，我是好女不和你斗。”叶少纹得意的笑了笑，突然一竖手，开出了条件：“那……如果我出钱，你们帮我缠住一个人，行不行？”

　　“缠住？”
　　“一个人？”
　　“难道是那个唐梦荷？”

　　叶少纹听着他们的提问，从燕三娘看到离歌笑，最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是啊。”她为难的皱起了眉头，歪了脑袋，“他总能够从我的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害的我找不到他，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他已经躲我的债多了快大半年了。”

　　“什么债躲了这么久啊。”贺小梅试探着询问，“这要多大的一笔债啊。”
　　“这个你们就别管啦。”叶少纹摆了摆手，“反正啊，事成之后，给你们的银子绝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