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绝恋》星痕风烟流转

27、千羽情曲叩心弦

　　不知不觉，众人都已来到烟雨亭前，皇上走上亭阶，看见一架萧木琴置在那里，“这琴是……”孙阳不经意的问到，随意拨动其中的一根弦，立即发出动听悦耳的声音。“那是哥哥的萧木琴。”冰蓉回答到，“秦晋，你可否为联弹一曲呢？”他居然会有此雅兴，回头看了看秦晋，晋正沉浸在对卿儿的思念当中，并未听到皇上的要求。
　　冰蓉连忙走到哥哥面前，说到：“哥，皇上要你为他弹一曲呢？你在想什么？”“弹，弹一曲？”晋恍惚的说。“是的，久闻你琴技高超，今日可否让联见识一番？”“那皇上想听什么曲子？”“只要别弹联在宫中常听的那些曲子就行，民间的，你给联弹首民间的，让联听听民间的曲子如何。”孙阳兴奋的说到，但心想民间也不过那样，只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那……那草臣就献丑了。”冰蓉扶着晋在琴座前坐下，“弹什么曲子呢？”他想了一下，不由然的，卿儿那曰弹的曲子在心中跃跃然如炊烟般袅袅升起，“对，就弹‘千羽绝恋’吧！”于是他回忆着，弹起了那首曲子，那首灵幻宫宫曲‘千羽绝恋’。
　　琴声悠悠然扬起，天涯的苍穹踏着深邃幽静的碧浪轻轻点着涟漪落在了每个人的心湖，琴声妩媚高雅，流转跌宕，清绮流畅。似乎空谷溪水静淌，婉约错落，每个人都飘上了云端，见识一番天然媚美之致。
　　“凄风移汉筑，流水入虞琴”，琴声清雅，让人不禁想起灼然盛开的娇艳，风中妩舞媚影的挥袖的美人，窗帘外还顾的双双紫燕，缠系在腰间的不曾冷却的环抱。还有那落在眉间的告别的唇吻，离殇的泪，让每个人都想起了自己的至爱，想起了彼此刻下的誓言，“天不老，情难结，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晋也坠入了梦潭，攀过思念之梯，望穿过苦楚的乌云，充斥着哀伤凄绝，倾注了真心实意。漫天的蝴蝶纷飞，盈盈的花瓣随风飞扬，琴声妆点着一切，幻化着唯美，“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他看见了卿儿，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依偎在自己的膝上，闭着天姿的眼对他说着痴情的话，“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乱冢”，他要一辈子守着她，不离不弃。他用手紧紧的抱着她，不再让心隐隐作痛，就在这花飞蝶舞的良辰美景下与卿儿相恋，不再离开她，不再错……
　　“狰……”一根弦忽然断了，所有的幻景忽然瞬时消散，晋又回到了没有卿儿的现实，除了手指生痛，还有那颗心，那颗被现实摧残的心。
　　不一会儿，众人从琴乐中醒了过来，“秦晋，你怎么不弹了？”皇上从没听过如此动听的琴曲，完全被吸引了。“‘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乐到恰至最佳时乘势而收为最佳。”“可是，联想再听，你能接着弹下去吗？”
　　皇上彻底对‘千羽’琴曲着迷，冰蓉微微一笑，上前说到：“皇上，弦断了，即使琴技再好也难成美曲，且让哥哥将词曲写下带入宫中，让伶官学练，弹给你听，如何？”听冰蓉这样说，皇上便不再强求，“这首曲子是何人所写？”“草臣不知，只听许小姐弹过一回，问得曲名为‘千羽绝恋’。
　　“‘千羽绝恋’，许小姐……”他口中默默念着，心中又想起了卿儿，想起了清晨所见的一切，她的一举一动……
　　墨颜找遍了四处也没寻得卿儿的身影，更没听见她中毒身亡的消息，皇上跟着进去看画也没听见什么异常情况，“难道凌卿把宝画放回去了？不，不可能，为了秦晋吗？她敢背叛幽阎门？可是她呢，凌卿去了哪里呢？……”正想着，她远远的看见碧灵穿桥而过，“对，她一定知道凌卿在哪里，去问她。”
　　想着，她向碧灵跑去，“灵师姐，灵师姐……”碧灵听见便放慢了脚步，等她走近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到：“你小声一点，别让人家发现了，就叫我名字吧！”“是……，碧灵，你知道宫主去了哪里吗？”“我，我想问一下宫主吃药了没，昨天，她伤得很重。”墨颜吱吱唔唔的说到，“宫主走了，”碧灵的眼被日光射得微微闭着，透着淡淡的伤，“走了，宫主去哪儿了？”她希望所谓的‘走’是死，因为她发现碧灵的目光中透着一股迷离的悲伤，故作担心的问。
　　“宫主今日清晨就走了，去华云山了。”“那宫主吃了药吗？”墨颜虽见药丸少了一颗，但心中依旧不放心，“吃了，今早吃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老爷还等着我呢！”碧灵静默的说到，“嗯，好的。”墨颜让开了路，碧灵端着茶水走了。
　　看着一贯对卿儿温言暖语，对自己却不冷不热的碧灵，墨颜心中的大火又燃烧起来，不过，听见卿儿吃了药的消息后，她多多少少平息了些。
　　卿儿带着左图腾玉画和一身心伤去往华云山，为了驱散对晋的思念之苦，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解画秘上。但是尽管她思寻摸索万千，依旧毫无思绪，一直都沉默不语，行路两日两夜后，她终于说了一句话。在一座大山脚下，她将坐轿换成了骑马，坐在马鞍上，看着着实迷人的山景，卿儿不禁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这是佛山，还有半日骑程，我们便可到达华云山。”随身的侍女答道，卿儿失落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骑着暮云转了一圈，然后将马鞭朝马肚一挥，径直向前奔去，侍女们紧紧跟随在她身后，马蹄过后惊起一阵烟尘……
　　当卿儿到了华云殿时，玄龙老人早已候在大殿门口：“卿儿，久违了啊！”卿儿解下羽袍，连忙跪下去给玄龙伯行礼：“玄龙伯伯，卿儿来看你了！”“孩子，你可知为师想你可久啊？”“徒儿亦是。”玄龙走至卿儿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发现她消瘦了不少，人却愈加气质款款，不免问到：“孩子，可是在山下人世间经历过何苦楚？”
　　玄龙不愧高人，从卿儿的眼便大致猜透了一半，卿儿一直隐藏着，想要忘记，却被玄龙一眼望穿。“师父，卿儿……”卿儿一肚的心酸委曲，她看着玄龙伯，泪不由的垂了下来，吞声哽咽。
　　“孩子啊，与为师下一盘棋，给为师说说你的故事，怎么样？”玄龙依旧如乐天智者般开怀的笑着，可是卿儿或许还没有听出笑中的关心与担忧。只是一当她听见玄龙的笑声和看见他的笑颜，心中的那份痛，也就不再那么痛了。侍童于是在殿内的石棋盘上摆盘设棋，卿儿与玄龙齐齐坐下，开始下棋。卿儿拈起一颗白子，轻轻落在棋盘，说到：“师父，我本是雪荷城中人，十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