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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明眸梦散绝情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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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草药轩时,御医正擦拭着针灸,晋在汉典的引导下来到御医跟前,“秦晋害张御医久等了,望张御医原谅。”晋向张御医鞠躬赔礼到,张御医赶忙上前去扶起他,“秦公子,切莫这样,卑职受不起,快快请起。我没有久等,一直忙着整理药箱呢。”
晋被他扶起,“公子,可看得见些许吗?”张御医在他眼前摆摆手看着晋的眼睛问道。只见晋失望的摇摇头,“不对啊!脑中淤血已化得差不多,理应说可以看见啊?”张御医迷惑的说,“来,公子,你躺下,我再帮你看看。”说着扶着晋去床上躺着,然后轻轻地按了按他的头部,曾经微股的地方已经完全平坦了。
“会痛吗?”御医一边按一边问,晋摇摇头:“不会。”继而他又用针灸给晋的头部做了一下精血疏通,一切完好,并无异常,理应病已完好。“难道,除了脑内淤血外还有其它地方的伤损?公子当时摔下时,你可还有哪儿不舒服或是摔痛了?”御医问道。
“没有,只是后脑很痛,之后便晕死过去了。”晋心中油生一丝惶恐,仿佛已猜到御医下面的话,“公子,如果还是一点也看不见的话,可能还有别的地方受损,可卑职实在查不出了。”御医惋惜的说。“就是说我可能一辈子失明,是吗?”晋压抑着痛楚平静的问。“恕我直言,或许是。”御医的话像一把剑直刺晋的心脏,他静静的从床上下来,默默的站着,“无碍,少见世之污浊亦是件好事。张御医,晋告辞了。”
他礼谦的作了个揖,扶摸着出了门,留下满心叹息的张御医。身旁的汉典想要上去掺着他,却被晋一语谢绝,御医难过的看着,沉沉的低着头。晋独自扶摸着栏轩走出了草药轩,没有方向和目标的走着。那时,卿儿刚闲逛至草药轩外的芙蓉园,远远的看见晋从庭轩中踉跄的走出来。面庞略带绝望之情,她不知所为何事,悄悄的随后跟了过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受伤的晋在阳光下万般英俊,轻风释意扬起他的发丝,身着一袭白裳,无比飘逸。像是一块从天而降的美玉,洁透秀丽,这一切让身后的卿儿无比心动,忽然她听见前方飘来呼唤声,“哥,哥……”晋听见声音平静的抬起头,卿儿转身隐藏在假山后,冰蓉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哟,新郎官还害羞了呢,我的哥,大家可都等着你呢!”冰蓉并没有注意到哥哥的异常,只欣喜的自顾自说着,“哥,卿儿姐姐真是一位难得的玉人啊!能娶到她,我一个做妹妹的也替你感到高兴,怎么了,你也很开心是吗?”
“……”晋心里翻江倒海,他想说卿儿或许就是老天给失明的他的巨大回赠了。可是念头一转,他开始犹豫了:“自己或许就可能一辈子不能复明了,这样的自己如何去照顾她呢?这样的自己又怎能配得上近乎完美的她呢?醒醒吧,秦晋,爱她就应当放手。”他的心在淌血,眼中有一潭泪要奔涌而出。
“哥,你说话呀!”冰蓉催着晋说,晋轻轻的叹了口气,微笑着说:“卿姑娘是好,但一看就是从模子里印出来的,深受大家闺秀教养的小姐,过于生硬、冷漠、冷血,哪有你这么善良聪明。”每一个字都一笔一划的刻入了假山后的卿儿心中,只听得她泪如雨下。
卿儿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多无奈,有多心痛,比三十四天的等待还折煞人心。世间有什么痛比拒绝自己梦寐以求的幸福还深,除了晋谁人又能做到。“哥,你这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卿儿姐姐是……”“休要多说,只找一理由推却了,这门亲事我不想要,真的。”
第一次,温文尔雅的哥哥凶自己;第一次,天资聪慧的哥哥做的事让她怎么也猜不透;第一次,她因哥哥而伤到想哭。她木然的站着,等待着什么,可是哥哥却什么也没再说,什么也没再做,径直走远了。
她转过身只看见哥哥远去的冷漠的身影,“哥,你怎么了?”泪水狂泄,靠着栏轩她无力的瘫痪跪倒在地,痛苦的抽泣。看着难过的冰蓉,满面泪水的卿儿好想去安慰她,看着冰蓉哭泣得纤肩颤抖,她既愧疚又惋惜。她真的不想天真烂漫的冰蓉因自己的事而受伤,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只怪自己多情,惹出这样一件羞耻的事件。
只见冰蓉又徐徐站起,无限伤心,像在水中行路般朝前走去了。卿儿拭着泪无限伤心,又怜悯绝望抽泣的冰蓉,见她慢慢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卿儿默默的从假山后走了出来。顿时,她好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那件事情……”
正想着,碧灵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小姐,老爷传你去大厅呢!”卿儿转身回望,见碧灵已走进,忙答道:“知道了。”转身举帕迅速将泪擦去,在碧灵的陪伴下,卿儿又回到了大堂。长辈们正有说有笑的谈论着大大小小的事情,冰蓉在一旁静静的站着,陪着客人们正淡笑着,卿儿看得见她的忧伤。
看着笑颜逐开的许大人,卿儿心中委曲倍添,那一刻,她深深的觉得此刻的许老爷是自己在亡命崖上的救命草。她好想唤他一声爹,然后伏在他怀里恸哭,可是她不能,她要坚强,这是一位剑客的刚毅,永不示弱。她强颜微笑着,试着去忘记刚才的一切,为事情的如何发展铺着基垫。
卿儿走进堂门,给堂上的长辈们礼貌的作了一个揖,“免了,免了,快快请起!”众人一齐喜悦的笑着说,未发现丝毫异常。“卿儿啊,你可有想好,虽然依旧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是我们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按你们的意愿办。”卿儿走进堂门,给堂上的长辈们礼貌的作了一个揖,“免了,免了,快快请起!”众人一齐喜悦的笑着说,未发现丝毫异常。
“卿儿啊,你可有想好,虽然依旧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是我们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按你们的意愿办。”秦相和蔼的说着,卿儿没有作声。秦相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忙对冰落说:“蓉儿,你快去唤你哥来,快去。”冰蓉站在那没动,“爹,……”
她刚想说什么,卿儿抢先了一步,她扑腾一声跪倒在地,“爹爹,秦伯伯,对不起,卿儿心中早已另有他人。我和他是真心相爱,望爹爹莫要拆开我们,卿儿求爹爹了。”说完,她深深的拜了一拜,泪水像断线的珠,不止的滑落。晋此时就站在堂厅后房,这些话,他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虽与自己所期望的结果是一样的,但是他的心却痛如刀割,泪流满面,“原来她早已心有所属,是啊,自己该替她高兴,真希望她的中人能真心爱她……”他第一次深深体会到绝望的感觉,这种感觉几近将他毁灭。长辈们听过卿儿的话后,都不禁大吃一惊,这样的回答超出了每个人的预料。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话语,许老爷的脸铁青如铜,卿儿并不敢抬头看他。最后,秦相缓缓站起,走至卿儿身边,轻轻安慰到:“卿儿姑娘,莫哭,来,快起来,我们不会破坏你的幸福。只怪小儿福浅,无能与你喜结良缘,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来,孩子,莫哭。”他扶起卿儿,尽力的安慰到.在一旁的许大人亦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愧疚的道着歉,又一边安慰着卿儿。
“原来名花早已有主,我怕是这福气当孩子的奶奶了,。哭,莫哭,孩子,是我没顾及你的感受,胡搅蛮缠给弄得一团糟。是老身的错,要怪只能怪老身。”秦老太太责备着自已,愧疚不已。
卿儿哭着默默的摇摇头,想说不是大家的错,只是自己多情才弄得此地步。
“秦大人,我看孩子许是有心事,容我去宽慰一下她,可否?”许老爷对秦老爷愧疚的说。“可以,可以,……秀枝,带许老爷和许小姐去宜客居休息。”秦大人满口答应,并唤一丫环指引许老爷及卿儿去寝居。于是许老爷,卿儿辞别了秦老爷等人,随丫环去了。
宜客居,众侍婢在门外,许大人领着卿儿进入客居内,脸色严肃,“卿儿,能告诉爹发生了什么事吗?”“没什么。”卿儿低头不想多说什么。“女儿,虽然我不是你亲爹,虽然你也才叫我一年的爹。但是,我却非常懂你,知女莫若父啊,孩子。”许老爷一声长叹,无力瘫坐在竹椅上。
“爹---”她彻底伤透了,绝望的趴在了他的膝上大哭了起来。“孩子,与爹说说。”许老爷安慰着,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爹爹,方才女儿在后花园散步,偶然听见秦公子对秦姑娘说他不想要这桩婚事,女儿不贤,配不上秦公子,配不上……”卿儿哭得让许老爷心痛,他怎么也想像不出秦晋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这……”许老爷自己也不知如何说评,“闺女,你莫要伤心哭泣,世上好男儿多得是,我们另寻一家便是。”
“不,女儿不嫁了,再也不嫁了,女儿只想永远的留在爹和娘的身边。”“你说如何便如何,一切随你,随你,孩子,莫哭,莫哭……”许老爷不知如何安慰是好。
在卿儿心中,许老爷无疑成了第二次无比脆弱的救生。只是上次受的是身伤,而这次受的是心伤。许老爷多么希望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噩梦,梦醒了,一切便好了。宽慰了许久,看着卿儿沉沉睡去之后,许大人方从房中走出,无限憾慨,一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