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为二》阿狗

7、查账

　　第七话 查账

　　我沉默。小四睡着了真像个孩子。装睡也他妈像。
　　这小子刚刚是怎么表现的？他便衣似的跟那儿蹲点，大奔车灯打上他的藏身处时，他向后转，消失的速度跟上忍有一拚，就差嘭的一声化烟儿了。
　　我视力1.5，戴眼镜是树立形象。
　　小三突然的凑过来，Goodbye kiss一下！
　　“业务需要？”我笑，眼神扫过车窗，后视镜，然后才轮到他的眼。
　　他说，“适应着。”
　　我表示赞同，“开始可能恶心点儿，我不介意，你尽管吐。吐啊吐啊，就习惯了。”
　　小三噗嗤喷我脸上一口热气，幸好没有口水，他说，“古睿该死的，我真想爱你。”
　　那孙子！
　　然后我就站在这宝贝面前，听他均匀的鼾声。
　　小四穿着棉质的衬衫，胸前敞着，下摆皱歪歪的缠着腰身，一半还塞在牛仔裤里。
　　“我明儿个实习去了宝贝，我有工作了。”
　　粗暴的扒他衣服时，我告诉他。
　　啵一个嘿，啵一个。

　　我去三爸爸介绍的机关搞审计，跟专业还算对口，可心的是过手的全是我感兴趣的，钱啊！虽然对我来讲都是些个空头，数据背后的意义依然足够我□□了。
　　机关里头，固定工资都不值我店子里一件上衣，但那传说中的暗收入真不是盖的，刚实习，赶上发劳保，靠，这哪儿是劳保，我保证劳动人民都没见过。不得不打车把那些奢侈品运回家。路过店里，小四正跟人杠着呢。
　　那男的我认得，先前为了个女的来找过小四，当时在店里抡了他女人一个大耳刮子。原因很单纯，他女人某一阶段做过四儿的马子。
　　吃醋？能从我话里嗅出酸味儿是你鼻粘膜有病。小四的醋都喝了，酸不死我，先撑死我。
　　现在那前马子的现凯子杵在我家店里，哀眉愁目，“妮子她在哪，她人藏哪儿去了，我说小四，还缠着她，你有劲么，啊？你说你这么大个人反复无常，多没意思。”
　　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就这么个衰神，我也不轰他，点了根烟，慢条斯理的一旁抽。
　　小四压着火，他知道这事儿我不会掺和，但我神经衰弱。谁要闹腾起来，保不齐待会儿拿板砖拍人的那个就是我。
　　四儿只好想辙送神，“得得得，你也别跟这儿搅和，水再浑，没鱼谁也摸不着。人丢了好办啊，我让妮子妈报案了，听得懂么？报，案。别急跑啊，这会儿你就算打神六去也只剩投案的份儿了，恶人先告状恐怕不能，别怪我提醒你晚了，真的，你要不来，我还真想不起来这碴儿。事到如今只能奉劝你一句了，兄弟，人笨就别干坏事。”
　　话锋一转，“准备准备传你时怎么应对才是真的。到现在妮子的行动电话还在你腰上挂着，人丢了一礼拜，你不吭声，她妈电话找人，你才想起来吵吵。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
　　“梁子开门。”我递个眼神过去。
　　小四把人请出去，三成武力七分笑，“第一嫌疑人，别连你也跑了。妮子不出面，妮子妈的棺材本钱指望她好女婿还呢。”
　　小四阴阴的回来。
　　“你那句没鱼谁也摸不着，什么意思？”我第一次见小四和平解决纠纷，有点意外。
　　收起了少年的猖狂不驯，他还不免露出那么点儿阴笃来，有待磨练。
　　四儿但笑，叼走我嘴里的烟，“这俩什么变的，我还不知道，她能让人拐了？狗屁，骗鬼。呵，想把我也搅进去。”
　　那女的卷了她妈辛苦攒的三万块跟男人私奔，她妈追到学校打，她当时说什么，掉股市里了。这会儿刚好赶上三中全会，主席一席发言如同春风吹过，紧跟着，万里江山一片红。妮子就在这高昂的涨势里，失踪了。
　　小四一点拨，我恍然，继而透彻。
　　白捡了个乐子，我说小四，你把小丑吓跑了，我没戏看，你赔。笑着笑着，笑出点儿郁郁来，人心，到底什么做的。
　　个个儿都那么深刻。
　　狼群里都可以把后背交给同伴，可跟人堆儿里，不能。社会不是丛林，没有正儿八经的敌人，更没有真正的朋友。谁不小心着，都得给人分而嗜之了。
　　四儿正对着我那批劳保大惊小怪，我说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给我倒杯水，我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