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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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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撇嘴角,道:“也没干什么,你知道,外语专业找工作难,我现在随便找了家单位当德文翻译呗,马马虎虎吧。你呢,你怎么样?”
“我啊,找不到工作啊,就业多难,直接读博士了,反正我妈说养我养到博士的,”顾晓颖顺势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现在每天跟在老师手下做点课题,再偶尔带带本科生,实在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混沌日子。”
顾晓颖这说的是假话,其实她小样儿,现在对自己的生活满意得不得了,她是个聪明孩子,知道当老师才是最安全的选择,她估计自己这博士读完,再到国外去交流几年,回来就直接聘副教授了,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满三十岁,啧啧。她就是听说过曾经有先例来着才读博士的,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果不其然,颜梵脸上立刻现出一副羡慕的神色:“多好啊,当老师耶,你记不记得,当初咱们读高中的时候,多讨厌老师啊,可是偏偏还不得不和老师搞好关系,这叫什么破事儿,如今终于轮到咱自己人当老师了,你可得好好压迫那些贼学生。”
颜梵总是这样,即使你和她不是很熟,或者说,你假装自己和她其实不是很熟,但她总是能以无比自然的姿态与你攀谈,语气亲昵得如同认识了八辈子。
顾晓颖心里直犯怵,她以前就不喜欢颜梵这个样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看来没有一丁点的改变。不过,她想,她自己应该也变了,她不喜欢颜梵,但是没让任何人看出来,这算是进宜。
“哪儿跟哪儿啊,这些学生就和大爷一样,谁敢惹他们。”顾晓颖嘴角一挑,这样笑起来竟是十分的撩人。
两个人正扯着皮,却见到老班主任已经到了,这下子顾晓颖心里终于是平衡了,原来谁都不是主角,BOSS才是真正的压轴。
席上一群人说起当年读高中时做的淘气事儿那是滔滔不绝,连老班主任听了都直笑。顾晓颖看着老人微扬的嘴角,心里莫名地就放松起来。
其实呢,你知道,她还是很怀念自己的青葱岁月的,顺带着也就怀念着与自己青葱岁月有关的人和事,她想,不管自己现在到底是喜不喜欢曾经是自己最好朋友的那个颜梵,都不重要了。毕竟,是那个女孩儿,那个自己一直暗暗嫉妒着的女孩儿,陪自己走完了青春的那一条小尾巴。最珍贵的,总是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回忆。
老班主任呢,他现在已经当班主任了,老人家说当班主任压力实在大,现在改行给文科班上一周两次的化学课,轻松得和大学老师一样。
顾晓颖嘴角弯起,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自己喜欢的、敬重的、讨厌的、嫉妒的人,全都得到了幸福,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顾晓颖,她自己,也得到了莫大的幸福,这才是她所乐意的。
同学会向来是炫耀的场所,果然,酒足饭饱之后,就有人问起了顾晓颖的一身行头。
是小慧,如今的她已经嫁作人妇,眉宇间还依稀有当年那个爽朗谈笑的女生影子:“欸,晓颖,你这一身可不便宜,说说,现在在哪里高就?”
“什么高就?”顾晓颖笑着说道,“我现在还是一穷学生,天天在学校里混吃等死。”
颜梵连忙进来插嘴:“什么混吃等死,我们晓颖现在可是发达了呢。”
顾晓颖连忙推她一把,嘴里嗔道:“你少在这儿乱说,到时候要是谁来找我借钱那归你管啊。”
小慧叫起来:“不行不行,你看看她,这一看就是有钱人的语气,还敢说没钱……让我看看,你这项链啊,手表啊,肯定都是男朋友送的吧。”
这时一群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的男生也凑了过来,插科打诨道:“欸,你别说吧,我那回还瞧见咱家晓颖和一男的逛商场呢。”
说话的男生是顾晓颖以前的同桌,顾晓颖还记得,自己和他同桌那会儿,两人之间完全突破了男女的界限,临近高考的那会儿,自己前前后后几个男生女生,每天就在自习课上轮番儿讲笑话,一开始几个人讲的还是比较正经的笑话,可是到后面,不知道是哪一个起了个头,讲了个荤段子,结果这群人的本性全部暴露,顾晓颖也不例外,并且,她觉得,那释放的感觉特别好。
顾晓颖嘴角一撇,毫不留情的揭穿:“同桌,少来了,你不一直在武汉吗,还有时间来我这儿啊?这瞎话说的,太不睁眼了。”
同桌向来是以脸皮厚闻名于各年级各班之间,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依旧笑嘻嘻:“我这不是太想念我们晓颖了吗,在梦里见着一回不行啊。”
此话一出,立刻就有人起哄,是小慧,她夸张地大叫:“嘿嘿嘿,你露馅了吧,一会儿是我家晓颖,一会儿又是梦里见着,你老实招了吧,对咱们晓颖是不是心怀不轨?”
“哎哟喂,”顾晓颖夸张地笑着帮同桌解围,说道,“姐姐欸,你这话可不要乱说,我跟你说,我同桌其实当年读高中的时候就暗恋你,都好多年了,那时上课我听见他连打瞌睡都念叨着你的名儿呢。”
小慧同学嫁作人妇有几年,但是羞涩起来的那神态却一如十七八岁,她捂着脸,故意大叫:“喂,你看你们,这话不能乱说,人家都是有老公的人了。”
又有颜梵不怕死的在桌上叫唤:“什么什么,你老公要是不要你了就来找我吧,大爷我收了你。”
一顿饭就这么吵吵闹闹过去了,顾晓颖看了一眼手表,散的时候都将近十点了,原本说好要去唱K的,结果是要回家陪老公的回家陪老公,要加班加点的回去加班加点,甚至还有些是时至今日家里还限定了最晚不得超过十一点到家,顾晓颖真是哭笑不得。
到最后没有剩下几个人,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顾晓颖环紧双臂有些发颤,颜梵看着顾晓颖,笑了笑就说也要先走了。
“哟,你也赶着回去啊?”顾晓颖问道。
颜梵粲然一笑,看了看手机,然后又是一个微笑,“不是,但是还有约,马上就来接我了。”
果然,颜梵话音刚落,一辆极其骚包的迈巴赫就停在几个人前方不远处,顾晓颖就只看了一眼就惊呆了,不但是迈巴赫,看那车牌,6668,天知道这个车牌是花了多少钱买来的。就在顾晓颖还倒吸气的时候,颜梵回头看了看,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和众人告别:“我得先走了,下回再好好聚聚啊。”
顾晓颖望着那骚包的迈巴赫绝尘而去的帅气身影,心里又开始不平衡起来,明明自己在一个小时前还想,自己很爱很爱自己的这些朋友的,过去的什么嘛,现在的什么嘛,都没关系。
现在顾晓颖觉得一个小时前的顾晓颖就是个屁,明明开始还自我感觉很超脱,觉得自己终于看透了红尘,可是现在就只感觉到了红果果的嫉妒在奔涌而出。
颜梵总是这样,每当顾晓颖觉得自己过得还算不错的时候,颜梵就会以一种更高的、全新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晓颖想了想,自己当光荣的人民教师,每个月的工资除掉三险和公积金也就是三千来块(要算上学生请吃饭时省下的饭钱么?),一辆迈巴赫62s的报价是八百来万,其实也就这么一算,顾晓颖就明白过来了,反正她这辈子但凡是决定要做人民教师做一辈子,就应该要攒个两三百年,还是不吃不喝的前提下,想完这些她就骂自己脑子有问题,八百多万干嘛不去买套临海别墅啊。
要她不嫉妒颜梵?好啊,老天爷行行好,告诉她下期体彩中奖号码吧。顾晓颖咬牙切齿的想道。
嫉妒又有什么用呢?转瞬间顾晓颖又有些悲摧的想。
“欸,顾晓颖,你住在哪里?”班长的声音把顾晓颖从女人深重的嫉妒之情之中唤醒了。
顾晓颖这才回过神来这里就剩下了四个人,另外两个从高中时候起就是班对儿,目前感情良好,没有分手迹象,自然是那两个一起走,她和班长一起走。
“哦,就在C大里面。”
“我送你回去吧。”
和那一对告别之后,顾晓颖就和班长步行在午夜略显空荡寂静的街道上。
顾晓颖想,这样的街道应该是留给久别重逢的昔日恋人的,可是实在好可惜,当年她和班长之间什么都没有过,白白占用了人家情侣的地方,着实有些不厚道。
“你现在混得怎么样?”两人间的气氛过于沉闷,于是班长开始试着寻找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