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标题:无上神国
陷坑者:527
执铲人:744
铲子特性:生贺
CP:亚瑟·柯克兰/OFC(Original Female Character)
女主名:伊丝蒂娜·温莎
配角:毛闲秋、臧梧凰、薇拉·肯尼迪
综合成分:山寨APH人物、APH背景重设定、原创梗《世纪帝国运昌隆》相关。
『这个国家不属于神。』
你第一次遇见那个女人时,她还只是一名涉世未深的少女。
绯红的花式洋伞娇艳靡丽,撑开了在泰若士山暮色里绽放得最绚烂的绮色旖旎,鲜红的扇面、钢筋铁骨细支的伞心,再加上斜倚其下的荫翳,仅仅险够遮阳住她的小半部分肩膀——
彼时的你闲坐在制工精益的棺材上无聊的打着哈欠。
金丝楠木和繁复花纹构成的尊荣贵重是温莎皇室第五代君主即将长眠于此的昭示。
群臣、勋贵,还有满座的皇亲国戚,这个国家中最顶尖的一流政治家齐聚于一堂,他们鳞次栉比的簇拥在你周围,面色哀戚的依次向你鞠躬致敬,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你,也没有一份敬意是发自肺腑的为了你,因为他们宣誓效忠与每日朝拜甚至是处心积虑想要除去的人从来就不是你,而是你座下这个棺材里所陈放的那具即将沉睡于此方墓地中现在却已然完全腐朽发臭的尸体——
「你看这是多么的有趣。」
你把玩着掌中的转轮手枪在人群的中央笑得不以为意,隐隐勾勒而成的不屑和嘲讽却是往下低垂直至渗入了你身下的棺材里。
「约瑟夫·温莎。」
「格勒西亚帝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卓越君王。」
「迄今为止,这个时代唯一具有资格能够与我面对面交谈的人。」
「我亲爱的挚友……」
「英格丽最狡猾而凶恶的雄狮!从不畏惧挑战、失败和一无所有,信奉约书亚那活见鬼的‘信上帝者得永生’,领导格勒西亚走过工业革新的胜利者,喜欢往红茶里加咖啡的味觉白痴……噢,还有,让每一个前来索命的刺客或杀手都铩羽而归,结果却猝死于草原上狮群中最为常见的自相残杀……这个世上最愚不可及的蠢货——」
你的嗓音里充斥着如同中古世纪的游吟诗人般浪漫而又拖曳着悲伤尾音的咏叹长调,可惜这些优美的长句却在你那浸满了讥诮和谐谑的声纹中变得比往来留存于世的任何一种贵族腔都要显得越加的轻蔑和倨傲。
『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你。』
哪怕你才是这个国家最具象的载体,足以凌驾于这方土地千百年间所诞生出得无数伟大君王和任何优秀的领导者之上。
『他们看不到你。』
哪怕你才是这片山河最纯粹的具现,凝聚了这方天地中所有掌权者或时代推进者们的灵魂和一切游窜意识的记忆。
『他们没有资格看到你。』
你是这方土地和这个国家的整体,你是这方天地和这片山河的缩影,他们没有资格看到你,因为能够看到你的人多数都已经踏入死亡,而你的挚友也像是曾经所有能够看到你的人一样——他们的记忆成为了你的一部分,他们的经历成为了你的一部分,他们的灵魂被你吞噬,他们的思想化为你的粮食……因为你是这里所有生命和非生命的精神归依,是由无数思维残片和意识残余构成的总集,只有能够统御这个国家或者闻名于这个世纪、开创了时代先河的人类以及与你相似的同类才具有资格看到你——
「所以你看这是多么的有趣。」
这个世间存在着一种东西,他们酷似于神灵,是一切生命和非生命体的意识集合,承载着一方天地中本该返还为虚无的记忆,那记忆或许是源自山河,或许是来自文明,或许是吞并了与他们相同的东西,也或许是掠夺于某段生命的思想和经历——
这些东西起先并没有轮廓和形体,他们无法思考、不能感觉、没有感情,也压根无从认知到自我……然后他们在某一天突然觉醒,更进而在一夕间获得知识、人格与往昔,然而已经觉醒的意识不可逆转,也不可选择,于是那些具有资格的意识就成为了他们的一部分,而他们则对此莫可奈何,即使那些具有资格的意识本是源生于他们的挚友,或者是,他们的挚爱——
「所以你看这是多么的有趣。」
你生在公元七世纪初,可你的记忆却可以追溯到公元前。
你曾看着克尔特人不断迁移至不列吞群岛,你曾从记忆里发现诺玛帝国统治这方水土三百多年,你看着七国时代一个一个的迎向终结,而后你亲眼目睹过去那些代表着国家和象征着时代的同类是怎样在你面前虚弱濒死、苟延残喘,紧接着再在几乎永远都不可能停歇的战争中迎接他们的新生也或者是彻底的毁灭……
最后时间一点一滴的淌,沙漏和指针走过世间的千百年。
你闲坐在制工精益的棺材上无聊的打着哈欠。
任由从你唇边和瞳中隐隐流泻而出的不屑和嘲讽往下低垂,直至渗入了你身下的那座由金丝楠木和繁复花纹相构成的尊荣贵重——
格勒西亚帝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卓越君王,枉死于他同胞兄弟和他亲生母亲的密谋造反与合谋毒杀……
『那是狮子天生注定的习性。』
因权利和野望交替而衍生的场景,装满了颠倒的伦理和背德的情节。他们看不到你,于是也看不到你是怎样将英格丽最狡猾而凶恶的雄狮慢慢的蚕食殆尽,就像是草原上最默默无闻只静候死神降临的秃鹰——
『而你则有你不可逆转也不可选择的宿命。』
你在人群的中央把玩着掌中的转轮手枪笑得不以为意。
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你,他们看不到你,看不到真正的你,他们能看到的从来就不是你,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你其实并不怎样在意,因为你看,这是多么的有趣——
他们塑造了现在的你。他们就是你本身。
尽管他们渺小到不及你记忆的亿万分之一。
亦不曾用他们的灵魂或阅历丰富你漫长而又琐碎的一生。
但是他们就是你,每一个都独一无二又无以伦比——
他们打磨这片山河,改变河川和高山。他们探索这方世界,创造国家和文明。他们终结了无数伟大的君王和优秀的领导者,为了私欲为了自我,他们跟随他们的抱负一直一直往前走,或许成功或许失败,他们是你这一生中必然不可缺少的基链——
『战争。』
『杀戮。』
『专制。』
『革命。』
『资本。』
『阴谋。』
『民主。』
『理想。』
『信仰。』
『生存。』
『目的。』
他们在这出跨世纪的戏剧中为你献上数不尽的尸骨,而你则是这台演出下他们唯一的观众,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你,可你的王座却被无数君王的棺木筑立得高入云端,视野足够宽阔足够广袤,地位足够绝妙也足够俯瞰。
『这是仅属于你一人的戏剧。』
『无论谁都不具有资格让你邀请。』
草原上的母狮从不会介入两只雄狮之间的争斗,它们只是战利品,是雄狮炫耀力量的武器与繁衍后代的工具,可是人类将自身比作狮子时想到的往往仅是出于对力量和权利的崇拜与渴望,格勒西亚最富传奇的女皇既继承了她父兄的意志,也与她的母亲如出一辙的专情、疯狂、偏执,还有狠辣,她是西欧草原上伺机择人而噬的母狮,在皇权交更的被统治和遗旨宣立的被觊觎之中选择了咬上她同胞兄弟和她亲生母亲的脖子——
你第一次遇见那个女人时。
她打着绯红的花式洋伞从人群的另一端走向你。
鲜红的扇形伞面,钢筋铁骨细支的伞心,再加上斜倚伞下的荫翳,仅仅险够遮阳住她的小半部分肩膀——
那个女人后来美丽得令人屏息。
『因为强大,所以美丽。』
可是那名尚还涉世未深的少女却只能穿着风格保守的英格丽式长裙尾随在她母亲和兄弟的身后,像是只受到驯养的矜贵宠物一样引人发噱的略昂起下巴,循着人群高低贵贱的阶位按照事先排列好的顺序缓步上前,在极为短暂的瞬间与她最敬爱的兄长做出最为简短也最为简单的告别。
她当时唯一能够吸引你目光的地方……
恐怕也只有那被束腰紧密箍缚才因而显出的纤娆腰肢,与及,形状丰满的高耸乳量。
『由于弱小,于是卑微。』
年幼的食肉动物,总是比之草原上刚刚诞生的草食生物更要不如,何况那还是一双太过于羸弱的肩膀,就如同是刚从泥地里探出头来的新嫩花枝,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夭折于气候上的变幻无常,绝对担负不起一个国家的重量……更遑论,是要直面虎狼群伺的战场。
「我不赞成你的看法。」
你的目光留给了她,然而从你口中吐出的话却是瞄准了睡进棺材里的人,你知道棺材里的人一定无法再说话,可尽管他只能回以你沉默,继承了他记忆的你仍然止不住的想要反驳他的看法——
「即便你生前已立下过遗嘱又能怎样?无能的君王如何也成就不了伟大的国家,哪怕你曾在弥留之际向着所有人宣告你将会把属于格勒西亚的至高荣耀赠予她……但,这个世上又有谁还能够在你死后替你捍卫你唯一承认的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