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魔航海日志》浅醉歌台

4、第四章 海军与千年龙！塞壬的真面目是？

　　温暖的小屋里鼾声四起，草帽海贼团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波古丹爷爷正在讲述第1121代国王波给荷特斯的重大决定，而先后偷溜出去的路飞和娜美，则在后山的洞中见到了老得飞不动又谢顶外加一点老年痴呆的千年龙。
　　“……该不会路飞你已经答应了人家‘嗯，我送你回故乡！’了吧？”乌索普躲在石头后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但愿那个好惹祸上身的船长手脚还没有那么快。
　　“嗯，我答应了！”路飞干脆利落地断绝了他最后的退路。
　　于是全员五人，四票赞同一票反对无效，草帽海贼团开始各显身手——砍树做板车。而此时在山下，海军已经冲进了他们昨晚留宿的小屋。不过那里现在只剩下睡得昏昏沉沉做梦还在讲第1201代国王的波古丹爷爷。

　　塞壬很郁闷。那群海军笨蛋居然被大雾阻隔了整整一晚上，直到今早雾散去才找到通往军舰岛的路。早知道他就不要担心泄露行藏，自己一个人听着海浪声先过去了。
　　舰队逐渐接近岸边，明目张胆停靠在港口的草帽海贼船一下映入眼帘。还真是路飞的风格……海军迅速上岸，留下一部分人看守梅利号，其他人全部进村搜索小女孩的下落。
　　小小的木筏隐藏在梅利号的阴影里，上面的人正在犹豫是跟上去找路飞他们，还是先把他们的船从海军手里弄出来，两根直立着伸出水面，从身边飘过去的竹筒引起了他的注意。
　　“…………”出其不意被拔出水面的卓洛吓了一跳，凶神恶煞地跟手里抓着竹筒另一头站在木筏上的家伙大眼瞪小眼，直到游在他身后的乌索普探出头来。
　　“呜……呜呜……”竹筒卡在了乌索普嘴里拔不出来了……
　　“你们要偷偷上船？”塞壬很快了解了目前的状况，“那我给你们打掩护好了。”
　　乌索普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还没看清，嘴里卡着的竹筒就“啪”地裂成了两半。
　　“啊——得救了！谢谢你卓洛！”长鼻子笨蛋长出了一口气。
　　“不用谢，不是我。”卓洛面无表情，暗地里却一阵心惊。刚才塞壬似乎只是动了一下手，用的是什么武器，什么手法，他竟然完全没有看清。
　　卓洛和乌索普爬上了梅利号，船开动了。岸边留守的海军急忙朝船上射击。小木筏从梅利号的阴影中钻出来，又是白光一闪，海军手中的枪杆全都齐刷刷断成了两截。
　　卓洛皱紧了眉头。他一直在留意那家伙的举动，但依旧没能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他感到浑身的血液一阵沸腾。身为剑士的职业习惯让他立刻开始在心中评估起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实力差距，以及对上这样的对手自己有多少胜算。
　　“还在发什么愣？趁现在左满舵！”木筏划了个大圈灵巧地从帆船旁边滑过，直冲向前方挡在梅利号前进路线上的海军战舰。
　　“喂，你想干什么？”乌索普大声惊叫，“白痴啊，你会被撞个粉碎的！”
　　几道白色电光一闪而逝，战舰上的海军甚至还没来得及眨下眼睛，只见轰鸣声中，铁皮包裹的大型帆船整个左舷像切豆腐一样被切了下来，一片片残骸冒着滚滚浓烟，漂浮在海中。
　　梅利号险而又险地擦着残缺不全的军舰驶过，冲出了舰队的包围圈。
　　“追上去，别让海贼船跑了！”海军调集舰队迅速展开追击。
　　“你们掌好舵，后面的尾巴交给我了。”木筏跟海贼船错身而过，留下淡淡的一句话后，再度冲向密集的海军战舰群。
　　不久，后面传来阵阵骚动。不是行驶得好好的前面的船突然断了桅杆，就是船尾一下子破了个足够两条救生艇并排进出的大洞。而船上的海军除了几道突如其来的白色闪光之外，什么都没看见。一时间，海军舰队一片哗然，溃不成军。
　　“太……太厉害了……”乌索普的下巴直接砸到了地上，“喂……喂，卓洛，你看清他是怎么弄的了吗？”
　　卓洛微微放松了一直紧紧抓着和道刀鞘的手，皱了皱眉说：“先别管那么多，娜美是让我们把船开到这吧？”
　　“啊？”乌索普一抬头，才发现船已经来到了跟他的鼻子长得很像的悬崖下面，“啊，是的。不过开到这里来也离山顶太远了，我们怎么上去接……啊啊啊啊！！”
　　听到乌索普的惨叫，卓洛一抬头，顿时也跟着大叫起来：“不是吧！？”
　　板车载着千年龙和路飞一行人，突破海军的包围圈，像坐滑梯一样顺着长长的斜坡笔直地朝下面冲了过来。
　　“哟嚯嚯嚯~~~太有趣了！！冲啊冲啊——”路飞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坐在千年龙背上，兴奋地手舞足蹈。板车带着呼呼的风声冲上悬崖顶端，在巨大的惯力推动下高高飞起，“轰”地一头砸进了茫茫大海。
　　“……真是了不起的战术……”梅利号上目睹了这一幕的卓洛和乌索普目瞪口呆，对娜美与其说是大胆不如说是玩命的计划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咦，那个绿眼睛的家伙哪去了？”乌索普发现刚才还在眼前的人竟突然不见了。
　　“什么绿眼睛的家伙？”山治等人一直在山顶等待梅利号，并没有看到塞壬的出现。
　　“就是无风带里那家伙……刚才他还在这里，还帮我们对付了海军的舰队，怎么一转眼就没影了？”乌索普扒着船舷四下张望，可是连木筏的影子都没看见。
　　“塞壬？在哪里？”路飞一下子窜过来，也趴在船头找寻起来，“什么也没有嘛！”
　　“都说了刚才还在，现在找不到了！”
　　“哎？？为什么？？”
　　“我哪知道啊！！”
　　“他不是不肯来吗？为什么会在这出现，还帮助了你们？”娜美问当时船上的另一个人。
　　“不知道。”标准的卓洛式答案。
　　“要说他回心转意了，为什么又突然不告而别？”山治叼着烟沉思起来。卓洛的样子很怪，他一回船上就发觉了，不知道跟这个塞壬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有没有什么关联。
　　“会不会是出事了？毕竟是他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么多海军军舰……”娜美向乌索普要来望远镜向整个海面又搜寻了一遍，依然无果。
　　“不会。”卓洛斩钉截铁地说，再度引来山治探究的目光。
　　确定了到处都没有塞壬的踪迹后，草帽一行人决定暂时还是照原定计划，先找到失落之岛，把龙爷送回家再说。
　　草帽团兴高采烈地奔向传说之岛去了，被甩在后面的海军却一个个叫苦连天。不知道哪里来的破坏狂人，把军舰都当成面包切了片，害得整个舰队完全丧失了机动能力，可他们甚至连人家的影子都没看见——这件事令艾力克心目中“海军=废物”这条公式再次得到了直观的印证。
　　海军们怨声载道地开始修补船只，而另一边，由于艾力克没有第一时间向自己汇报找到千年龙的消息而震怒的海军提督尼尔森也发出了总队全员整装立刻向军舰岛进发的命令。
　　刚刚把海军舰队掀了个底朝天的塞壬，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奇异的土地上。苍白细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造型奇特的石像，似乎能听到从指尖隐隐传来的一声声曾经响彻云霄的嘶吼。原来是这样，想起来了。千年龙，海军，长生不老药……这一切在他的脑海里还留有一些印象。这么说，路飞他们找错了方向，真正的失落之岛其实就是这座军舰岛！
　　他仔细想了想，决定立刻动身去把路飞他们追回来。希望那群性急的家伙还没走得太远。

　　得到海贼船改变航向的消息，艾力克露出得意的笑容。因为大部分军舰损毁严重，舰队要想恢复机动性还需要很长时间，他可等不了那么久，到时候那些海贼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命令仅剩的一艘还能下水的军舰立刻启航，沿着海贼船的行进方向追去。
　　对此毫无所知的草帽团正悠闲地航行在大海上，满怀着对神秘的失落之岛的期待之情。路飞坐在他的专座——梅利号的羊头上伸着懒腰，乌索普和娜美爬上瞭望台确认航线，阿碧丝欢快地和船尾的龙爷聊着天。卓洛和山治这两个向来针锋相对的老冤家对头，竟然气氛意外融洽地一起在厨房刷着盘子——
　　“给你，卓洛。”一只盘子洗好了。
　　“嗯！”卓洛接过来擦干。
　　“拿去，卓洛。”又一只递了过来。
　　“嗯。”
　　“卓~~洛~~”
　　“嗯……”
　　“好了，卓洛。”
　　“……你就不能不出声递给我吗？”卓洛看看旁边乐此不疲的家伙，无奈地低声说。
　　不出声当然可以，我只是心情好突然想多叫你几声而已，不知好歹的家伙。
　　一片宁静中，小船渐渐驶进了一个神秘的领域。远远缀在后面的海军军舰，眼睁睁地看着那艘挂着草帽旗的海贼船在自己眼前慢慢地消失了。
　　“发……发生什么事了？”海军一片哗然。
　　领头的海军军官不肯让自己的部下们冒险进入未知的海域，于是艾力克叫他们准备了一条小船，独自追了下去。
　　穿过暴风雨地带，一座宁静祥和的小岛出现在眼前。艾力克跟踪路飞一行人爬上岛的最高处，看着他们掉进地穴，并将娜美推理出来的龙穴的情况一字不差地听进了耳中。
　　“多亏你们帮忙，我不仅找到了龙骨，还找到了龙穴。不过沉入海底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只能把那只千年龙带走了！”艾力克居高临下，冲因为他的意外出现而措手不及的草帽一伙人冷笑。
　　“路飞，你们跑得也太快了，害我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半路追上。”卓洛正准备留下来掩护同伴们逃走，另一个意外的声音闯了进来。
　　“塞壬！！”路飞高兴地跳了起来，“你来了啊~~我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又独自跑了呢！”
　　塞壬淡淡地扫了一眼地穴里面的环境，侧耳倾听了一会，对路飞说：“暂时是不会再独自跑掉了。路飞，你身后那面墙，右边是空的，你打个洞带他们先走。”
　　“好！”路飞二话不说一头朝右边的墙撞去。“轰隆隆”一阵巨响，墙壁被穿了个大洞。
　　“好，抓紧了兄弟们，我们走喽！”说着，橡胶船长伸长手臂抓过板车的绳头，一马当先从洞口跳了出去。
　　外面千年老树盘根错节的树根成了板车的跳板，尽管颠簸，一行人总算有惊无险，平安着陆——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
　　“这哪能叫平安啊白痴！再来几次我非死掉不可！”娜美掐住乌索普的脖子大骂。
　　“那个家伙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山治回望异常平静的山顶，有些担心。
　　“放心吧，”路飞迎着风按紧头上的草帽，“那家伙可是我挑的同伴！”
　　人家不是不答应么……
　　“他可以独自在无风带那种地方生活这么多年，应该不会太差吧。”娜美冷静地分析，无视山治“啊~如此冷静地下结论的娜美小姐也好迷人~”的花痴表现。
　　“你这家伙竟然敢妨碍我，”艾力克伸出尖尖的爪子，“饶不了你！”
　　塞壬静静地挡在路飞撞出的洞口，一动不动，只有耳朵时不时颤动几下，似乎在倾听什么声音。
　　“竟然无视我的存在！镰刀——隔空斩击！”艾力克怒发冲冠，一挥手，一道风刃“嗖”地朝面前碍眼的家伙当头飞去。
　　塞壬抬起左手，肘部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当”地一声巨响，风刃仿佛撞在了一面坚固的盾牌上，一下子反弹回去，擦过艾力克身侧，把他右后方的一块巨石拦腰切作两截。
　　“嗯，他们走远了，”塞壬的绿眼睛牢牢盯住呆若木鸡的镰刀狂人，“先要感谢你带我来这里。我在外海的方向感不太好，没有你带路，我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路飞他们。”
　　“什……什么？”第一次被人如此轻易地把自己的能力反弹回来的艾力克一时间傻了眼，“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啊，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接下来，是正事。”说着，塞壬全身各个关节都开始冒出蒙蒙的白光。

　　“哇————”一路坐着惊险刺激的木板过山车，被撞得七荤八素的草帽海贼团，总算在被吓死或摔断脖子之前，鼻青脸肿地跌进了大海的怀抱。
　　“路飞……你这家伙，总有一天我要宰了你！”绿头剑士咬牙切齿发着千古不变的狠誓。
　　“啊，总算到了！准备出发！”路飞满不在乎地率先爬上梅利号的甲板。
　　“啊，那是！”阿碧丝突然指着山顶的白塔大叫。所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山上烟尘蔽日，高耸的白塔“稀里哗啦”地坍塌了，刚刚还宏伟挺立的高大建筑转瞬夷为平地。
　　“咔啊……”所有下巴全“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路飞眼睛瞪得几乎要突出眼眶，“厉害，这个太厉害了！！”
　　“喂……喂，别光喊厉害了，那个家伙呢？”乌索普大叫起来，“整个都塌了，那家伙不会被埋在里面了吧？”
　　“好，我去救他！橡皮——”路飞的胳膊长长地向后伸出，没等他往前甩，就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抓住了。
　　“我没被埋住，那个耍镰刀的就不清楚了。”
　　“塞壬，你没事啊？”听到这个声音，路飞扯开大大的笑脸，一回头，顿时惊呆了。
　　连没神经的路飞都吓傻了，更不用提船上的其他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留在原地，时间仿佛冻僵了一样。
　　梅利号后方的海水中，静静地立着一只奇异的生物。“它”一头非蓝非绿的头发披散在水面，浅蓝色的皮肤从头到尾包裹着修长的身躯，一根蓝色尖角从前额的头发里伸出来，狭长的眼睛如同两片翠绿的水晶，纯白瞳孔透出摄人的光芒。
　　耳朵、肩膀、手臂、腰侧、整条脊梁都长着锋利的金属质蓝色鱼鳍，各个关节处伸出带锯齿的细长骨刺，惨白的骨头闪着寒光，如同一柄柄利刃。
　　腰部以下铺满鳞片，没有双腿，一条长长的尾巴像海蛇一样盘绕起来，宽大的尾鳍缓缓扑打着水面，从脊椎延伸下来的锋锐骨刺整齐地排列着，令人不寒而栗——如果被这样的尾巴扫中，恐怕不亚于结结实实地挨一钢鞭……
　　“它”长满尖利蓝色指甲的左手——或者是爪子——中，牢牢抓着路飞的胳膊，见船上所有人都看向“它”这边，才淡淡地松了手。
　　路飞呆呆地看向“它”另一条手臂：一件眼熟的破旧海军大衣，正静静地搭在那里。
　　这个像一条浑身披着骨制战甲的恐怖人鱼一样的怪物，就是塞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