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魔航海日志》浅醉歌台

2、第二章 路飞掉进海里了？无风带中的神秘人

　　“好痛啊~~~~~~~”
　　深更半夜，漆黑的大海中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又是你啊，路飞……”梅利号的大厨无奈地看着地上被特大号老鼠夹子夹住的盗窃食物现行犯，“怎么说了好几次你都不听？拜托你乖一点好不好？”
　　一回头，发现厨房里除了惯犯橡胶船长外，还多了一个意外的访客。
　　“嗯？你在干什么？”
　　“啊哈哈……哈哈哈……”吓得趴在地上的从装扮到行踪都分外可疑的小女孩干笑起来，冷汗刷刷地往下直流。
　　第二天清晨，刚刚醒来的梅利号上传出一声巨响。正在有条不紊地做着起航准备的草帽海贼团一伙遭遇了一场小小的灾难……
　　“对不起，其实我不太会做菜……但是，我真的很想帮点忙……”
　　于是从海军舰艇上逃出来的来自军舰岛的女孩阿碧丝，暂时成了草帽一伙的同伴，商量之后，全员一致决定先稍微绕个远路，送女孩回家。
　　“喂——左后方发现海军的船了！”长鼻子的狙击手架着望远镜在了望台上大喊。
　　“怎么了，怎么了？是来拿我的人头的吗？”神经比地球半径还粗的船长得意洋洋地嚷嚷，“我真是太厉害了！”
　　“那是……第八支部的船！”阿碧丝惊叫，“我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怎么办啊？”
　　开炮警告无果，海军舰队做好了战斗准备。想不到就在此时，海上突然刮起了一阵瞬间巨风，前方挂着草帽骷髅旗的木制帆船乘上这阵风，迅速改变航向，笔直地朝南方逃去。
　　“南方？白痴啊，他们知不知道那是哪里啊！”负责舰队的海军少校又惊又怒。跟丢了那个女孩，回去一定会受到提督的责罚，然而为了整个舰队的安全，他只能选择返航。
　　无风带……那群海贼竟然慌不择路地闯进了那个死亡地域，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无风带的恐怖之处？海军少校看着草帽骷髅旗消失的方向，心下明白这艘船恐怕再也不可能从那里驶出来了。
　　而此时闯进了无风带中的梅利号和它的船长，都各自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所以说，一旦进入这个海域不管再等多久都不会有风，而且不只是这样，人们说这里很危险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情绪快要失控的娜美以机关枪语速向永远听不懂别人说话的白痴船长做最后的解释，“这个海域是……大型海王类的巢穴啊~~~~”
　　话音未落，海底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轰隆”、“轰隆”的巨响，平滑如镜的海面也被震起了一圈圈的波浪。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从来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的路飞兴奋地趴在船舷上往下瞅，“那是什么呀，那些黑糊糊的东西？”
　　平静无波的海底，大批巨型黑影成群结队地朝梅利号的方向迅速接近中，目测每个都有梅利号的几倍大。
　　“那是……海王类！”娜美尖叫道。
　　“而且每只都有可可亚西村那只河马的大小，这种应该算是小型的海王类吧？”山治也趴到船舷上向下看。
　　“河马？那个不是牛吗？”路飞永远找不到话题的重点。
　　“这种小型的海王类通常只生活在无风带两侧的边缘地带和伟大航路里，而且一般是独居，这样大规模的群体行动太少见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娜美满头大汗地抱着桅杆喃喃自语，“更重要的是，我们究竟会变成怎么样啊——”
　　小型海王类群迅速接近了梅利号。奇怪的是，没有一只对小船发起攻击。比起大规模迁徙，它们的样子更像是集体逃亡。游得离海面比较近的从梅利号旁边穿过，溅起几米高的白浪，有几只甚至是贴着船的底部擦过去的，它们坚强的背鳍划过船底的木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即使如此，也没有任何一只哪怕回头朝船上看一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娜美流着泪，觉得自己已经要崩溃了。
　　花痴金发厨子在一旁眼冒红心地大叫：“柔弱的娜美小姐真是太美丽了！娜美小姐你放心，我会拼死保护你的——”
　　绿头的剑士不爽地“啧”了一声，一回头，发现船舷上的橡胶船长不见了。
　　“嗯？路飞哪去了？”
　　“刚才还在这里的，”山治左右张望了一下，“不会掉到海里去了吧？”
　　“啊——在那！”乌索普突然指着前方大叫起来。
　　“啊！路飞——”所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只见路飞伸长了四肢紧紧缠在一只跃出水面的海王类背上，咧着嘴大笑。
　　“呦呼~~~这个太有意思了！你们也来试试吧，太好玩了！哈哈哈……咕嘟咕嘟咕嘟……”
　　在全船人的目瞪口呆之下，海王类带着背上的人型海带沉入了水底。
　　“……哇——糟了，那家伙可是个旱鸭子啊！”呆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的乌索普抱头大叫。
　　“那个白痴！”卓洛皱紧眉头转身就要往海里跳。
　　“等一下卓洛！又有什么过来了！”娜美两眼死死盯着海底，“这次好像……是大家伙。”
　　果然，话音刚落，海面再一次翻腾起来。海水像小山一样成片隆起，似乎水下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冲破表面张力挣扎着钻出来。
　　梅利号一下被冲上了半空，海水落下去，下面的生物露出了真面目——十多只大型海王类，每只都足有普通帆船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大！梅利号从空中掉下来，落在了其中一只的鼻子尖上，它竟然根本没注意到，仿佛鼻子上只是落了一片轻巧的羽毛。
　　“呀——它朝这边看了！怎么办？怎么办？会被吃掉的吧？要死了……要被吃掉啦——”猛然看到海王类那双游泳池一样大的眼睛，乌索普吓得抱紧桅杆闭着眼睛惨叫。
　　“白痴！快闭上嘴！”卓洛大骂着拔出腰间的三把刀——托乌索普的福，所有海王类的注意力现在全都集中到了这艘船上。
　　“啧！总之先想办法逃出这里再说！”山治一个首肉踢干净利落地踹飞一只跳上来的金蛙，伸手把差点掉下去的阿碧丝捞回来。
　　“先救路飞，那个白痴在海里支撑不了多久的，不赶紧把他救回来的话就麻烦了！”卓洛快速挥动着三把刀拼命抵挡另一只海王类伸过来的舌头，心中万分焦急。
　　“可是周围全是这种东西，你现在下水的话没等找到路飞就被吃掉了！”娜美一着急机关枪语速又冒了出来。
　　“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看着他淹死吗？”就在卓洛准备不顾一切地跳下去的时候，船身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所有人猝不及防之下全摔了个四脚朝天。紧接着，小船毫无预兆地从半空中“唰”地掉了下去。
　　“啊——”船上的人只来得及抓紧身边最近的物体，就在骤然失重状态下随着下坠的梅利号一起投奔了地心引力。
　　“轰”地一声巨响，木制帆船的船底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海面，溅起滔天大浪。等船上众人好不容易晕头转向地爬起来，四周一看，全都傻了眼。
　　“……怎么回事？它们都哪去了？”面面相觑了好一会，乌索普讷讷地问。无风的海面像镜子一样平整，一望无际，凶神恶煞的海王类们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梅利号上新添的大大小小的擦痕，大家几乎要以为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那个，不管怎么说，似乎暂时是安全了，”娜美迅速进入状态，“乌索普，你去检查一下船体受损情况，卓洛和山治做好划船的准备。卓洛，”她盯着从刚才开始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海面的绿头剑士，“不管怎么说划船也比游泳快得多也安全得多，大家一起找也比较放心！”
　　尤其在打算跳下水去找人的还是一个超级路痴的情况下。乌索普在心里添了一句。
　　娜美一声令下，小小的梅利号一阵兵荒马乱。乌索普往前跑，卓洛和山治往后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阿碧丝东张西望手足无措，直到回船舱的娜美顺手把她揪了过去。
　　船桨摇动起来，木制帆船开始小心翼翼地探索这片陌生而危机四伏的海域。瞭望台上的乌索普用望远镜四下搜寻，娜美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查看海图，卓洛和山治拼命划着桨。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声音：路飞，一定要等着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然而所有人担心的对象此时完全感受不到同伴们的紧张感，吹着大大的鼻涕泡睡得正香。
　　…………
　　“该起床了路飞，你怎么还在睡啊？昨晚又跑到厨房偷肉吃去了是不是？”
　　娜美你好罗嗦！卓洛天天都在睡你怎么不说他？
　　“嗯？路飞还在睡吗？开饭了喔！”
　　啊，山治！肉！
　　“哈哈哈……路飞小子，你当了船长也还是跟以前一样，冒冒失失又馋又懒啊！”
　　香克斯？你怎么会在我的船上？不对，这不是我的梅利号。这是哪？
　　“咚！”
　　“哎哟！”
　　路飞揉着脑袋，看了看身后的大树桩。他刚刚还睡在上面，不过梦里手舞足蹈结果一头栽了下来。
　　“虽然感到很抱歉，但我不叫娜美，也不叫山治，当然更不叫‘肉’。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么？”
　　听到陌生的声音，路飞回过头，看到一个面朝大海坐在一块岩石上的背影。他身上那件白色大衣大概只能用“褴褛”来形容，而且那露出的墨绿色毛领子令路飞总觉得很眼熟，偏偏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头发有些凌乱，长长地铺满整个后背，颜色是介于蓝绿之间，随着光线变幻的角度闪着蓝色或绿色的光，像孔雀的尾巴。
　　没听到回应，那个人转过身来，用缓慢的语速说：“听不懂么？抱歉，太久没跟人说话了，也许表达得不太清楚。”
　　他有着一张奇异的脸孔。面容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眉毛又细又长，狭长的眼睛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绿色眼珠，以及里面奇异的白色瞳孔。鼻梁很直，鼻子和下巴都尖尖的，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刀刃一样锋利的感觉。嘴唇非常薄，说话时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锐利牙齿。
　　“那个……有肉吗？我饿了。”路飞摸摸脑袋，傻笑道。
　　回过头来的人愣了一会，似乎在判断自己是否有准确地理解他的意思。等到确定自己的理解能力无误之后，他失笑起来。
　　眨眨独特的眼睛，他用同样独特的缓慢腔调说：“对不起，我没有肉。你饿了的话，倒有些水果。”
　　“啊？水果哪能吃得饱啊——”
　　抱怨归跑怨，整整一座水果小山还是被毫不迟疑地送进了路飞的橡胶胃。
　　那长相奇异的人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路飞左右开弓地往嘴里塞着各种水果，表情隐隐有一点好奇，一点激动，似乎还有一点忍俊不禁。刚刚还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人，醒来之后既没有死里逃生的庆幸，也没有身处异境的警惕，第一件事竟然是要肉吃？不过，如果没有这样的粗神经和非同寻常的乐观性格，也就不叫路飞了吧……
　　“啊……吃饱了，得救了得救了！”把水果全部消灭干净之后，橡胶小子拍拍快涨成皮划艇的肚子，心满意足地长叹。
　　白色瞳孔的眼睛扫过刚刚还堆着一整座足够自己吃两个星期的水果山的空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他船上的厨子是叫什么来的？真是了不起的家伙，喂饱路飞，实在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说起来，这是哪里？你又是谁？”吃饱喝足的路飞突然想起了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
　　这不是一开始就应该问的么？苍白修长的手指握紧拳头，再松开，忍了又忍才勉强没去扶自己的额头。
　　“这里是无风带中的小岛。我路过前面的海域看到你落在水里，就把你捞回来了，”他说话的速度仍然很慢，说一句停一停，似乎在思考怎样组织词句以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至于我，你可以叫我……‘塞壬’。”
　　说到后来，语气中不知不觉就带了点怀念之情。这么些年了，还没有忘光么，那么久远以前的事？
　　“哦，这么说是你救了我，多谢！”路飞一本正经地坐正，向救命恩人行了一礼，然后立刻又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那塞壬，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吗？我的同伴还在等着我呢！”
　　塞壬眯起眼睛想了想，问道：“你的同伴在什么地方？伟大航路里？”
　　“不，我跟他们分开的时候，我们的船还在无风带里呢，我们还没进入伟大航路，本来是正要送一个女孩去军舰岛的，可是被海军的舰队追赶，不知怎么的就跑到这里来了，哈哈哈……”路飞得意洋洋地说。
　　这有什么好自豪的么……不过路飞所说的这个情节，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虽然时间太久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如果你的船还在无风带里，可得快点找到它，”塞壬站起来，“那些海王类领域观念很强，会攻击闯入自己领地的一切物体。我有条小船，载你去找你的同伴吧？”
　　“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路飞拍拍草帽，也跟着站起来。塞壬点点头，沿着海边走去。随着他转身的动作，长长的头发飘扬起来，又落下去。隐约间，那一直被遮住的后背露了出来，衣服上两个红色的大字一闪而过——
　　“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