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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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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会面,“碧天如水”一方只来了封氏夫妇和伊悟愿三人。在见到月家大宅时,伊悟愿开始相信了月凯歌的话。宫殿式的房子独据一座山头,辉煌艳丽的外表显示着豪华,并不庸俗的建筑可见乃名家之笔。山上的花草树木均有人细心打理,奇珍异兽构成了月家庞大的花园,内还设有各种运动场所,高尔夫场的设备最为优雅舒适。而此刻用来接见他们的地方设在游泳池旁边。这个游泳池设有各种游乐设施,一棵大树位于位于游泳池中央,庞大的树荫遮去了烈日的酷晒,带来阵阵阴凉的徐风。大树下设有木制的桌椅,巧妙且别致。唯一特别的地方是那有一架秋千。现在上面正坐着一席天蓝衣衫的月轻凌,心不在焉地荡动着秋千,其兄长月矩墨在她身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
几分钟之前,她不是这么安静的!她是在害怕,在歇斯底里地想逃避开去。脸上惶恐的表情让人心生怜惜。她为什么害怕泳池?据下人的告知,八年来她一直不肯去接近泳池,一直是名旱鸭子。母亲……是在那丧生的!也许是这留下了她的恶梦。他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她乘空中通道过来的——为了方便“交通”,泳池上空与旁边的土地之间架起了一道通道,是将海底隧道的构思搬到天空上的。抱她过来时,她搂紧他的手劲大得吓人,她真的很害怕!
伊悟愿和封氏夫妇在月凯歌和月氏夫妇的领引下,乘空中通道也过来了。在这期间,伊悟愿的眼睛一直紧锁着那抹天蓝的娇小身影。那种身材的确是小女孩该有的,但是那背影所透出来的孤单与内敛却与她的年龄不符。天蓝色的衣服确实适合她,深深地如大海般广阔,仿佛抓不住,只能任她由指尖流逝而出。可能是深有深度的,让人有抓摸不透的感觉。她像大海,所以他无法确定她的个性。大海是难以捉摸的,有时波涛澎湃,风起云涌,有时风平浪静,碧波荡漾。他该不该揽上这么一个麻烦呢?
到了栽种大树的那方土地上,月凯歌眉开眼笑地唤她过来:“轻凌,过来,来见见你封伯父,伯母和伊大哥。”
听到他的话,月轻凌愣了一下,心中暗唉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轻松地跳下秋千,转身面向他们。成功地引来几人的惊艳,包括那相亲对象,缺少七情六欲的伊悟愿。她直视那名年轻人——伊悟愿,发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闪过多种复杂的情绪。
“月老,真是一位出落得仙女一般的女儿啊!”封上瞑衷心地赞美她。想他周游世界各地,也未碰过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娃儿。从她身上还真看不出受到虐待的痕迹,这点又令他担忧起伊悟愿的看法。怕伊悟愿认为他和月凯歌说谎而气得悔婚。
“哪里,你过奖了!”口中这么说,脸上却掩不住笑意。月凯歌转向伊悟愿问道,“小伙子,你又怎么看?”
掀动了一下嘴角,伊悟愿算是笑了,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月轻凌,尽量用较温度的声音回答他的问话:“纤弱细致的娃娃,用天蓝色的海水打造出来的。”他想他可以相信月凯歌的话了。或许这个女孩的外表看起来很好,可脸色还有气息是骗不了人的。苍白的脸比雪还白,晶莹剔透的肌肤在他眼中像海水反光,若有若无,淡淡的呼吸连他这受过感觉训练的人都难以察觉。若不是在白天,他会以为自己看到了海的妖精或者可以称为美丽的女鬼。
“你还真会讲话呀!来,大家过去坐吧!”月凯歌八面玲珑地招呼他们过去坐,一双含笑的双眼打量看伊悟愿。虽然这个年轻人冷了点,但他会是个不错的对象。最重要的是他从方才便一直盯着轻凌,想必对她很感兴趣。不是他自夸,他的宝贝孙女绝对有本事令他倾倒的。
相对于月凯歌的乐观,月轻凌就苦不堪言了。她被伊悟愿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他的目光直压迫着她,那股迫力压得她快喘不气了。尽管她平时常遭到他人的目光,可这么有威势又锐利的目光还是头一遭遇到。她几乎是用尽自身的力气才可以走动起来。
“不愧是□□上的一名人物,好有威势哦!轻凌,你说对不?”睡了个好觉的月魅影飘浮在空中,过来凑凑热闹,看出好戏的。
月轻凌瞪了了一眼,懒于口舌之争,也无法开口。毕竟兄长从方才便一直念叨着要她戒掉这毛病的。她也不想这场相亲有不好的收场。
一直盯着她所以发现了她忽有变化的眼神。在她瞪去的那方向,他看了并无什么东西在,但是在她的眼中他却看到了什么东西的存在。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白白的小点?
闲闲地掉回视线,一个不小心对上了伊悟愿探索及疑惑的目光,她都吓呆了。心下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那目光令她觉得可怕。赶紧拉住从她身边走过的月矩墨,躲在他的背后。
“轻凌,你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会玩起捉迷藏来?
“那个人好没礼貌,老盯着人家看。”而且好可怕!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只是抓紧月矩墨的衣角,随之趋步。
眼见这种情景,封上瞑会错了意,笑着开口:“小姑娘害羞啦!”
全场笑开了。只有两位当事人才明白事情的真相,被人这么一说,皆有一股想翻白眼的冲动。伊悟愿为了保持淡漠的外表忍了下去,而且轻凌因为躲在月矩墨的身后,所以不怕被人见到如此不淑女的行为。
被月矩墨引到圆木桌边,心想逃过了被盯梢的下场,就料竟与他对面而坐,心中暗自叫糟。
“轻凌,小心点,他的感觉似乎很敏锐。”月魅影飘呀飘地来到她的耳边,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直望着伊悟愿,怕怕地咽着口水。
这时,鉴于方才那例,月轻凌根本不敢有何反应。僵硬着身体胡乱地逃避那可怕的目光,心不在焉地瞪着眼前的那杯茶。心里想的是那湛蓝的池水,微荡的波光,在她心中荡开恐惧——母亲爱蓝色,也爱水的颜色,可她的母亲就是葬生在水里。她鲜红的血将湛蓝的水都染成了血红色,在月轻凌的记忆中留下了赤红的伤痕,滴滴嗒地滴看血,阵阵扯痛她的心。八年了,这种阵痛从未间歇过。哪怕是夜晚,也会从那血色的池水中惊醒。她不懂,这八年来她自己为何还会活着。过着这种受欺凌的日子有何意义?只会不断地让人伤害她,让爷爷与兄长为她担忧。现在又千万这位伊悟愿的烦恼。她活着只会虚度年华,只会给人制造麻烦。可是,她又不想死,不甘心让讨厌她,欺负她的人过好日子。她恨,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她恼,恼自己为麻烦之源。她,她觉得自己没活着的必要了……
月魅影在旁边瞪了这个发呆冥思的女人好半天了。他敢肯定她不晓得此时圆木桌边只剩下发呆的她和目不转睛地打量她的伊悟愿。于是决定作作好心去告诉她。靠近她耳边轻轻地吹气,以适量地的声音告知她:“轻凌,别发呆了,那个人正在瞪着你呢!”
怕痒的她抓抓耳朵,下意识地挥挥手,向月魅影瞪去,“警告你,别在我耳边吹气,好痒的。”
见她出此反射性动作,月魅影有些不安地向伊悟愿望去,发现他那双利眼随着月轻凌的视线扫过来,几乎让他有种被人看到的感觉,浑身警备地冒起了不少的鸡毛疙瘩。
闲闲地啖茶的伊悟愿打量月轻凌很久了。那些老辈的人自以为是替他们制造独处机会,但他心中明了二人独处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从刚才她眼波稍有变化被他看穿后,她便一直在发呆。一张白皙的小脸写着淡淡的悲哀与浓厚的惧意。她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可惜,对阵双眼是没有光彩的,淡淡的飘渺。可见她根本没有生存的目标。活着只是做和尚撞钟,得过豕过期作废罢了!和种想法令伊悟愿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这种人。于他这种有目标,想要活下去的人而言,她那种人是他的敌人了。看来,他不该来的,而联姻一事也会作罢了。对于这个女孩而言,生活在哪儿都是一样的。这空气中还存在着什么东西,可以引起她的怒火。是什么呢?他忍不住问:“那儿,有东西吗?”
一句随性的话语,令月轻凌警戒起来。她刚才忘了身边有人,回过神,却只见伊悟愿一人在舒服的啖茶,而其他人全不见了。她有些慌,根本不知如何应付伊悟愿,更甚者一想起自己处于水面上,四周都见水,她浑身紧绷起来。加上他的问话更使她觉得四面楚歌了。
“你像只被侵占领土的猫,如临大敌。”她的反应倒令他觉得真的有东西存在着。
月轻凌不知该做何反应。连一边的月魅影也觉得不知所措了。空气中胶着不安的气息。反观气定神闲的伊悟愿似乎不被这种空气所影响。不爱开口的人难得连着三次启齿:“那儿,你旁边有人在跟你说话?”
有些呆,有些乱地,她摇着头,一顶青丝随风飘荡,呐嗫地低语:“自言自语……我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什么叫不食烟火,他今天总算见到了。她摇头的那一瞬间,带动飞扬的发丝,丝丝飘动的,乌黑的发似神秘飘渺的黑纱,与其白皙绝美的小脸构成了幽灵般的不真实。不知该说像天使或应言似精灵……这样的女孩,在这样的家里是如何平安成长的?此般的没有生存欲望,又生活在灰姑娘与白雪公主的时代,能长这么大的确不容易,也难怪月凯歌会焦急地想将她弄离月家。的确,月家的情况很糟。从月枫眼中看不出对月凯歌的敬意或畏意,可以说根本不把月凯歌当作父亲看待。忙,得帮,为了“碧天如水”而已。月轻凌是很安静,但她的气息不令他喜欢,甚者可以说他讨厌这种人——轻生的人。相对于他,他每天在生死边缘徘徊,可以声称将生死置之度外,却抹不去心中想要存活的欲望。一个人,最可怜的是没了求生的意志。对于她,心中只有难得的同情,就当作日行一善好了,将她娶回家放着好了!
总算,伊悟愿游移不定的心有了主意,拉回心神再度打量她,发现她也在望着他。面对他的审视,一双大眼毫无惧意……或者该说她的感觉已经麻木了吧。掀起唇角,微不可闻的淡讽一笑:“这个习惯并不少见。只是做到让人觉得有人在旁很不容易了。如果你没意见,我便救你出火坑。”
“救?”这是他们二人婚姻的化身词吗?月轻凌想了一下,有些凄苦地笑开了:“很贴切……我也想令爷爷和大哥安心……”
一旁的月魅影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两名人类。这算什么……?神圣的婚姻对二人而言算什么?老天,他实在难以相信二人如此看待彼此之间的缘。有些不满,但始终是与月轻凌共同生活了八年,心偏向了她。自敏锐地察觉伊悟愿支她的不耻,所以他的怨愤全转向了他。咬牙切齿,打算用灵力来教训他,如同以往教训月家的那两个臭女人。
“不要!”月轻凌没回望他,却知道也感受到了他的蓄势待发。月魅影苦着脸,不甘心地停下,毕竟她是他的主人啊!
伊悟愿闪过一丝微愕,不懂她为何突然反悔。像心有灵犀般,解释的话语飘入他耳中草药:“自言自语而已。”
微颔下头,表示明了。气氛突然间再度凝结。彼此之间似乎再无话题了。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同性格的人,同样的少言,所见的领域与获得的知识也一样。找一下,发现二人共通的地方少得可怜。在月魅影的瞪视,伊悟愿优闲的啖茶,月轻凌不知神游何方……
“轻凌,抱歉打扰一下。”娇嗲的声音穿插入这方小天地,火红的身影通过空中通道,姗姗而来,耀眼炫目得让人无力招架。
好奇心不多是伊悟愿的特点,对那些浓妆涂抹,魔鬼身材的尤物没有好感是他奇怪。他欣赏女人也是有原则的。原本倾注于茶点的黑眸由于本能,望向了对面的月轻凌。只见方才脸色不好的乖乖牌娃娃紧戒起来,浑身紧绷,若隐若现的,他几乎看见她防人的刺猬刺了——好奇心因她而起。想见见令她有了情绪波动的人。掀高了眼帘望向那名不请自来的红衫女子……嗯,应该是美女吧!很耀眼,很有活力,但也很抱歉她是他所厌恶的那种类型,而且那袭红衫与巧笑的红唇更衬托她的任性与大小姐脾气。如无差错,他肯定她是月媚纯,虐待小可怜的坏心姐姐。蛇蝎心肠不为过,不奇怪月轻凌会如此防备她。顿时,兴趣全失,心神又回到了茶点上。淡漠的神情仿佛无视于他人存在。
“这个女人来干嘛?”连月魅影也浑身紧绷,在空中对她咬牙切齿,可见其心肠及平日待月轻凌如何。
对于月魅影的反应,月轻凌并不感兴趣,倒是伊悟愿那种“没啥大不了”的眼神与神态叫她好奇。月媚纯的美她是了解的,不知多少男子为其失魂丢心,最低限度也是有惊艳的眼光,怎么这伊悟愿毫无反应,专注品茶的神态几乎让她以为这茶点比月媚纯好多了!她可以想像月媚纯如何绿了脸——即使自身背对着那女人!
果然,没得到回应,月媚纯的脸铁青了好半会,终于恼羞成怒地冲到木桌前,任性地将伊悟愿手中的茶杯打翻,托起他的脸要他看她:“你没看清楚我的模样吗?”
被人打断品茶的伊悟愿一脸寒冰地瞪视着月媚纯这名花痴女,并不打算回答此种无聊问题。有些厌恶地低温述说:“把你的臭手拿开!”
原本被他俊俏的模样迷得有些昏了头的月媚纯闻言,又是一阵怒气攻心,身体故意倾近他几分,一只纤纤玉手放到他的鼻前,自负地道:“臭?一点才不呢,你闻闻看呀!”
没有变脸打算的伊悟愿脸色开始难看了,一双鹰眼锐利地审视此名花痴女。花痴名册上她排第二,便无人敢爬她头上去争第一。这种香得令人作呕的香水也只有她敢擦,还放肆地将手凑近他的鼻尖。如果,他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他一定会好好地K她一顿。
心情一直不好的月轻凌因眼前此番情景,而有了些好心情。看月媚纯吃闭门羹可以令她有好心情。端起微凉的茶轻啜,黑白分明的大眼眨着看好戏的光芒。相同地,原本恨得咬牙切齿的月魅影也笑开了,双手环胸,闲闲地欣赏月媚纯的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