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又逢君》紫风子

4、小楼一夜听春雨

　　第四章

　　小楼一夜听春雨。

　　晨曦已经走了一个月了,欲寄笺兼尺素,但山长水阔知何处?山那么长水那么阔,你到底在哪呢?

　　闲庭信步,风中都是花的香气。听风听雨过清明，红瘦绿肥春正暖，倏然夏至光阴转，不知不觉开始热起来。昨夜下雨，直到今天早上才停，仍然可以听见雨从树叶上滴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公子，公子，来信了，是晨曦公子的信。”清颜欢快的声音越来越近。这一个月来这丫头和当初的晨曦一个样子，都是好学型的，虽比不上晨曦学习的速度，但我已经很满意了。很是喜欢童话故事，听故事时总是很认真，完了以后还要发表自己的观点，有时让我啼笑皆非。

　　晨曦的来信？！“在哪？快哪来我看看！”我向着清颜的方向走去，边伸出了手。“公子，给你。”我激动的接过信，却什么也看不到，是啊，我现在成了一个彻底的瞎子，心中有些暗淡。

　　“清颜，你来读吧。”我些许低落的把信递给清颜。

　　或许明白我不会自己看这些信的，晨曦把信写得很简单，说了说最近的情况，他和他的神医师傅走过了很多的地方，他师傅对他很好。等他学成归来，他肯定会医好我的身体。他也肯求过他的师傅现在就把我的身子医好，奈何他怎么也不肯，让晨曦自己给我医治。

　　“没有了吗？”听清颜停下来，我问道。
　　“有，公子，这张纸的反面写得全是公子的名字。”清颜停了停说道。
　　听到这我便笑了，这个晨曦啊。

　　夏天来了，整天带着面巾热得很，但却不能摘，有一次不小心让清颜看到我的脸，吓得她大叫一声，后来我只在洗脸和睡觉的时候摘下来。

　　“公子，试试这件衣服。这是清颜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哦。月白色的，我认为最适合公子了。”清颜兴冲冲地说。

　　穿上才知道原来是件袍子样式的夏装，袖口极宽，有些像汉时有服式。穿上空荡荡的，想来极为肥大。

　　“就知道这种衣服最适合公子了。只看身材便有倾城倾国之姿。公子，其实你把这个面巾拿下来就行了，你不热吗？”
　　“怎么，你不怕我吓倒你？还有不要把那种词用到我身上，形容女子才会用到，你忘了怎么教你的吗？”
　　“当然不怕了，有神仙一样的鬼吗？有的话就算上公子就行了。我觉得公子的气质用倾城倾国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以前看来王府的那些夫人小姐没有一个比得不公子的。”
　　“是吗？”我轻轻的笑了。随即便把面巾摘了。
　　很长时间，“公子，你的脸原来不是这样子的吧？是谁那么狠心能对公子这样？！真是禽兽不如的家伙！”只听清颜恨恨得说，带着无限的心疼。
　　“没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了我都忘了。”淡淡的苦涩在身体里弥漫。
　　只剩下沉默。
　　“晚上我听你吹箫吧。”我打破这安静。

　　晚上，习习的凉风吹来，整个院子便一片清新，很让人安心。清颜吹的箫不错，清越幽远。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和着箫声悠悠念起这首诗，很符合我现在的心境。

　　“目送飞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这样的生活好不好呢？清颜。”
　　“当然好了，公子，以后我们也要去浪迹天涯吧。”
　　这句话很熟悉呢。看来给这丫头讲得武侠小说太多了，和像上高中时的我一样目空一切，一心想去流浪。以前和晨曦说那些梦想的时候是因为知道不太可能，所以才漫无边际的乱想乱说。对了，晨曦也有说过要和我一起游遍这个大陆的，不知道现在他走到哪里了。

　　花园费了不少心思，种上我喜欢的“瓣两层曰九华，白瓣黄心，花心极大的，有阔及二寸四、五分者，其态异甚，为白色之冠。香亦清胜，枝叶疏散，九月半方开”的九华菊，听这里有这种菊花，便让清颜赶紧寻来，看来这里的人不怎么重视菊花，否则怎么一问便送来了呢。在屋子的前面、花园的角落各种了一丛四季竹。花园里还有不少的花，名贵的如牡丹，百合，芍药、木兰花等，普通的如月季、蔷薇、杜鹃、海棠、丁香等，还有一些树，以梧桐为多，不过这里还有橡皮树，桂花树令我欣喜。我让清颜弄来了无花果，记得前世院子里便有奶奶种的无花果，每次成熟的时候一定要给我留着，并看着我吃完，还有那满院的葡萄，令我每次吃葡萄和无花果时鼻子总是酸酸的，不知现在她老人家可好，可能还给我留着那无花的果实吧。
　　“公子，还有这些，抱着的时候小心些。”清颜又把一大束花放在我的怀里。
　　清颜要做一个枕头，要用干躁的花瓣作枕心，还说这样的枕头有利于睡眠。我不喜欢折花，就让那些花儿自生自灭好了。但清颜却说：“公子不是说过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吗？反正那些花早晚会败落，现在摘了弄成枕头也可以留住很长时间的香气啊。”
　　落花留香，这也不错。
　　于是我便提出要帮忙，清颜要我替她抱着花站在花园的梧桐树下就行了，还可以乘凉。呵呵，倒也不错。
　　初夏的风穿过我的身体，凉凉的，刚刚好。风中满是花淡雅的香气。

　　“咦？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干净了？”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小院中传来，朝着花园的方向。
　　可能没有想到这地方已经住上人了吧。
　　没有说话，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忽然，停住了脚步。我便感觉那人盯着我看，背对着他，没有转过头，我怕吓着他，因为我没有带面巾。

　　这时清颜过来了。
　　“奴婢见过若悠公子。公子，这个是若悠公子。”
　　“清颜，帮我拿着这些花，顺便把我的面巾拿来。”仍没有转身，我笑着把花递给清颜。
　　“是，公子。”好像听到清颜低笑的声音，然后退去了。
　　“不好意思，子幽不便转身，失礼之处还请若悠公子见谅。”我淡淡的说。
　　好像听到我的话清醒过来的若悠公子这才说：“打扰公子雅兴了，刚才看公子抱花迎风而立以为是天人，不觉看痴了。”仍站在原地的若悠倒是个剔透玲珑之人，明白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正面，不再走动。
　　“公子，这是面巾。”说着清颜帮我戴上。
　　这时，我才转过头。
　　“不知若悠公子为何而来？”清颜扶着我走近了若悠。
　　“以前这座不院是空着的，若悠很喜欢这个花园，经常来玩。不知道公子住这，所以冒昧闯进来。失礼了。”若悠盯着我的脸说道。不过也看不出什么，不是吗？
　　“这没什么，如果公子喜欢可以经常来玩。”我笑着说。
　　“那就打扰了。”这若悠倒是清朗的人。

　　边走边评论这些花。因为喜欢花，所以对花还有些研究。让清颜在花园里又种上了一些花，四季都可以闻到花香。想起古龙笔下的花满楼张开双手满怀深情的说：“我有花香满楼。”便不觉宛而一笑。
　　“没想到公子也是爱花之人。这里又加了好多的品种，是公子的杰作吧。”若悠的兴致很高啊。
　　“若悠直接叫我子幽就可以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子幽，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些花啊，我看这些花很好看。”
　　“行啊，你喜欢就随便折好了。”这若悠也是爱花之人，不怕他乱摘一气。
　　“呵呵。子幽啊，你们刚才采花干吗啊？”
　　“清颜要给我做枕头，需要花瓣做枕心。她说有利眠作用。”我笑了笑。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要她也给我做一个好吗？”若悠兴奋地说。
　　怎么和小孩似的？像小时候的晨曦。“可以啊。”

　　等到若悠回去的时候天已接近傍晚了，临走时还要去了我一包花茶，说以后再来。
　　若悠走后，清颜告诉我熙王府的情况，以前我不想知道，现在有若悠的出现，就了解一下吧。
　　原来这个熙王爷确实喜欢男色，喜欢收集好看且有能力的人，所用之人也皆是这种类型的人，不过从不勉强。府中所有的公子也有等级，最受王爷宠爱的有三个，刚才的若悠便是一个，还有宛风公子和忘怀公子。若悠功夫好，王爷出去的时候经常带着以护王爷安全，曾救过王爷多次；宛风管理着其他所有的公子，处理大大小小的事物；忘怀则负责王爷在全国各地的所有的产业。
　　若悠回来了，说明王爷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