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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起 ...
一、
二狗有大名,叫李二福。但是他不喜欢自己的大名,即使二狗这种名字怎么念怎么俗。而且他也不是读书人,一点不稀罕那种笔画很多,还能串上诗句的名字。
按理说,名字里有个福,是挺好的。
俗是俗了点,但是大家都会念啊。
不然前几年,村子里来了个秀才老爷,说话文绉绉的。问他叫什么,他还不稀罕说,一甩扇子,大笔一挥,把自个儿名字写了上去。那名字写得特好看。村里人凑上去看,全都惊呼,这读过书的老爷就是不一样,人名字可有四个字呢!
秀才脸一黑,气得当即吐血三升,第二天就搬了。
村里人都纳闷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搬走了呢?
后来村里唯一一个识字比较多的老头儿看到秀才丢下的扇子,一律胡子,淡定的告诉众人,这不四个字……人家叫魏现,不是委鬼王见。
要说这名字,叫福也没什么好的,村头到村尾,名字里带福的,没有十六七也有七八九吧?
你要是叫声阿福回家吃饭,到了饭点儿,能冒出七八个凑去你家吃饭的。
人家都还特有理了,我就叫阿福怎么了吧!
当然,二狗不喜欢自己这个名字也是有原因的。
这爹娘都盼着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但是二狗娘死得早,家里除了奶奶就都是爷们儿了。过了没几年,朝廷闲得慌,又要打仗。
打仗,这就得征兵吧?
自己早几年上山抓猪把腿儿搁人猎户的铁夹里了,在山上喝了一肚子西北风儿,血都快流干了。一个山上采草药的姑娘救了他。
本来以为二狗这辈子能死皮赖脸的搭上人姑娘家,过回儿新郎官的隐了。
哪晓得人家姑娘有相公。
二狗伤心也没用,心头是疼,疼得脚落下了病根。
走路总是腿脚利索,说得难听点就是有点瘸。再加上家里没什么钱,自己又不像其他汉子那么块头,姑娘家谁看得上自己?
这姑娘不稀罕自己,连征兵的官老爷也不待见自己。
你个瘸子搅合什么你搅合?哪儿凉快哪呆着去!
就这的,大哥跟三弟被押去参了军。第三年寄回来的就是骨灰。奶奶一气之下卧床不起,追去找了大哥三弟。
要说这再后来又征兵,怎么?
朝廷可不闲么,打了三四年的仗,没赢。换个地儿,又打去了。
就这么着,爹爹跟五十九的爷爷都参军去了(当时有个规定,六十的寿星方可不随军,可二狗爷爷点儿背,生晚几天,这还差几天就被抓去随军了。)
这样一来,家里也就剩下个二狗了。
二狗觉得吧这样挺好,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所谓。
福还是不福,有什么区别?
自己翻着干巴巴的老地里的红薯芋头老棒子过日子,这些卖不出钱,这没关系,只要有两口饭吃,对他来说就行。
一年到头,除了煮红薯就是煮芋头要么就是煮要棒子面。
想换着法儿炸着吃,都没这钱买肉炼油。
顶多就是赶上个什么节,把老母鸡下的蛋吃了,也算得上沾沾荤腥。
再后来,战火蔓延到那边山头。二狗听人说去摸死人能摸到宝贝。
二狗胆子大神经粗,现代一点说就是脑回路有点缓反射弧有点长,也不信什么鬼神,看到隔壁张婶的儿子从死人怀里摸到块锃光瓦亮的宝贝玉,顺道儿去了邻居家的小芳,自己也想去撞个运气。
刚巧也是农闲,就这么着,他一脚深一脚浅的也跑去掏宝贝了。
_
二、
要说这摸死人,其实谁都有点忌讳。
只是,这人穷疯起来却是比死人更可怕的。以前小时候听爷爷说倒斗子的事儿,什么摸金上校大战千年粽子,吓得二狗跟三弟俩人尿了裤子。半年多没敢半夜离家。
但是现在大了,每当接到亲人的尸骨。从哭得眼胀,到后来默默接过骨灰盒子,能安慰自己尸骨在,总比没有的好。
至少还有个念想不是?
二狗腿脚慢,为了防止好宝贝都被人捡走了,走得赶。到战场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
手里打着灯看着一地的尸首,顿时有一种酸胀从心底子里冒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死在战场上是什么一个样子。
会不会比这更惨?
会不会比这更可怕?
但是他们是穷人,没有什么伤春惜秋或者高尚品格的本钱,活下去才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二狗也不怕,顺着死人的尸体就往里面摸,摸到厚实的衣服,就扒下来都干净自个儿穿上。一路摸下来,也摸到不少破铜板的。
当然了,这当兵的也没什么钱,摸得手都麻了,也就是好几个馒头钱。
也行了,有馒头吃已经很好了。
就在二狗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感觉脚底下一凉,一个满是老茧的凉爪子一把攥住了自己的脚脖子。这鬼手劲儿之大,直接把二狗绊了个狗啃泥。
这一吓把二狗吓得裤子都湿了,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黑暗中,一个满头是血的脑袋,从尸堆里伸了出来。那双血红的眼带着修罗之气,像要把一切都撕碎。破坏跟杀戮,仿佛才是这双眼睛唯一知道的事情。
“……你个金狗,纳命来!”
男人的低吼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寒光的宝剑霎时间举起,眼看就要刺下来!
“官、官人饶命!我是李二狗!才、才不是什么金、金——嗷!”
这刀剑之下哪里听得他结巴?刀刃已经刺了下来,贴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刺进了土地。
_
三、
其实二狗有点傻,人也不聪明。没读过书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却有股子倔劲儿,有点心眼实。
他不知道什么城府,也没有什么心机。
他只知道,如果有一条命摆在他面前他就会救,即使他其实一点能耐都没有。
所以如果你问他为什么要拖着自己差点要杀了自己的男人离开这片血流之地,用自己那点点存粮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他肯定没办法回答你。
那个晚上有月亮照着路,风吹进骨头有点凉,但是二狗是高兴的。
他知道救人一命胜吃七粒葡萄,他没吃过葡萄,但是他觉得一定是很好吃很好吃的东西。他就是高兴的。而且他还在山坳坳里面捡到了一头大马,看样子是打仗的时候跑掉的马。
他用大马驮着男人,往村里走。
二狗也不会骑马,只会骑驴,所以只能撑着眼皮儿牵着马赶了一夜的山路。终于在鸡叫前把男人运回了自己家里。
二狗懂一点药,家里就属他最闹腾,小时候总是跌跌打打的,伤兵老爷一个。
再加上认识曾救他一命的药姑娘,家里总有些药在。
就这样没日没夜的折腾了三四天,往药姑娘家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算是把人弄醒了。
男人的眉目间还是那股子狠劲,刚睁眼的时候就把二狗手拧了,疼得二狗满地打滚。最后看二狗这副样子实在是无法构成威胁的样子,才又把二狗歪了的手给接了回来。
二狗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整一个蔫巴小孩儿。
男人一挑眉,有点费劲儿的开口道,“肉。”
二狗眨巴眨巴半响眼帘盖儿,“揉?”
男人翻翻白眼,“饿了。”
二狗马上会意,爬起来拍拍灰高高兴兴的跑去厨房,捞出一大碗粗米谷子粥,殷勤兮兮的递上来。
“你拿喂牲口的东西,给我吃。”男人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威胁。
“没、没没有,”二狗把碗往案子上一搁,然后疯跑进厨房抓着一把泥和着蚯蚓跟烂菜叶子凑到男人面前,焦急的解释道,“鸡吃这个,不吃谷子粥。”
后面三只很路人甲很悠闲的鸡特别应景的跟在二狗后面,一人三鸡全部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男人。
男人顿时觉得,这个地方,好可怕。
_
四、
“呜呜,嗝、你你、你还我的老母、嗝!……鸡!”
“再养老了就不能吃了。”
“呜,谁说要吃、嗝、它了?!它还能生好多、嗝、好多鸡蛋的你、你你知不知道?!”
“别嗝了,”男人递过去一碗水,“再哭那鸡也死了。”
“嗷——嗝死死、嗝、我算了!嗝!”
男人沉吟一下,“那我——”
二狗灌下一碗水,抽着鼻子怒道,“你有俺家鸡顶用么你还俺鸡……”
“……行。”
俩天后。
“啊!野、野野野鸡!活的!居然是活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活的野鸡!”
男人一声哼笑,面无表情的脸上算是有一丝得意。
“……呃。”
挑眉,“怎么了?”怎么又憋哭了?难道这不是鸡么?!
“这是公鸡不能生蛋的……”
“……”
男人的无奈,让他懂得,就算现在给这个傻子喝龙井毛尖大红袍,他也会觉得,还不如满是土渣子味的山楂茶!
真的,是手痒啊。
这里只是故事开始,至于后面嘛。……一切皆有可能。
悄悄说一句,有狼有狗,都是动物,肉,或许有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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