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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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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啊！如果这是一个梦，拜托请晚点醒来。
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由摩天轮外的蓝天变成了雪白的天花板。
金基范笑笑，说不上是茫然若失，还是习以为常。
闹钟的时间停留在六点三十，金基范打算起床的时候才忽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天根本不用回公司，重重把自己摔回床里的时候，他开始思索着今天的行程。
真没想到，他金基范也可以过这种类似于上班族的生活，朝九晚五，周末双休。做进修生可比当年做练习生的清闲多了。中文，表演，唱歌，舞蹈，这些在四年的磨砺后已不再是问题，况且进修生作为已出道艺人，被安排的课程相对而言本来就少了很多，所以这四年，就这样悠闲而轻松的度过了。偶尔会想想当年，那个十三个少年一起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年代，当舞台的幕布终要落下，他们又是否已被人们遗忘在人海？
早知道解散是注定了的，可当那天到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悲伤。曾经也想过，能不能以保留团名各自发展的模式继续存在下去，可事实证明那不可能，他们毕竟不是那个已是神话的神话，SM也不是一个会收留没有价值的人的慈善机构。
于是就这样分开了，留下的留下，离开的离开，相见的相见，不能见的就思念。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组合解散之后他没回美国，总觉得心里还是有什么割舍不下。
金基范从床头拿起手机，调出相册，一片蔚蓝近在眼前。天空。。。天空啊。。。。。。不一样的浅蓝深蓝，不一样的云卷云舒，不一样的骄阳细雨，不一样的摩天轮。。。。。。
轻轻的笑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如贪婪婴粟般痴迷摩天轮，痴迷它缓慢而有序的在即定的轨道里运转的声音，轰隆的齿轮磨合声震动着心灵，当窗外的人物终成沧海一粟，当伸手终可触及那千年万年的蓝天，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处被震撼。于是习惯了每坐一次摩天轮就用手机记录下天空的样子，如果每个摩天轮都是一把锁，如果每触到一次云端都能许下一个愿望，那么，但愿他们都快乐，但愿他们都幸福。
如果十三个人终不能以一体的方式存在，希望天空中能有十三颗星可以紧密相连，永成一线。
去坐摩天轮吧！金基范对自己笑笑，想着自己怎么总跟个小孩似的对摩天轮有着难言的执念呢？他说崔始源啊，你真的给我留下了太多难以改变的坏习惯，还有，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练习生的时候，金基范一直和金希澈很好。
“基范，你讨厌始源？”金希澈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在解决了游戏中侵略者的时候状似随意的问道。
“不太喜欢。。”金基范坐在金希澈身旁，和金希澈一样的动作。
“哦？为什么？”金希澈来了兴趣。
“觉得他伪善罢了，哥为什么这么问？”
金希澈别有深意的笑笑，“始源那小子可是一直在和我抱怨说练习生里面就你对他不理不睬的，叫我问问你是不是讨厌他。”
“哦。”金基范淡淡应了一声，再没什么反应。
“不过。。他真有伪善那么严重？”
金基范皱眉，他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到自己的虫族正被攻击，“和每个人都一副很熟稔的样子，对谁都可以像牛皮糖一样粘上去，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哥别讲话了，我快死了！”
金希澈一下子关了电脑显示屏，双手叉腰得意的笑，“专心和我说话！不许玩游戏！”
金基范保持电脑前的姿势坐了几秒钟，然后从包里掏出PSP游戏机。
“呀西。。你小子别玩游戏成不成？！”
“哥你究竟想说什么？”
“被看穿了呀！”金希澈尴尬的摸摸脸，“这星期天始源请我们去玩，你去不去？”
你直接问不就行了么。。我的游戏。。金基范翻了个白眼，“不去！”
“哦？为什么？”
“我讨厌虚伪的人。。。。。”金基范冷冷的看了金希澈手上的PSP一眼，“现在，我更讨厌他了。。。。。”
言下之意，金基范最讨厌的是打扰他玩游戏的人。
星期天，休息的日子里是难得的安静。
金基范是在五脏庙的叫嚣中醒来的，他本来以为自己会一直睡到晚上金希澈他们回来，可没想到窗外还是阳光明媚的时候他已经悠悠醒来并被空荡荡的肚子磨的没了睡的兴致。
汉堡的香味忽然窜入鼻息，金基范顺着香味扭头，床头边上，一个鲜黄的M正在灿笑，四方的红盒子下面压了一张字条。
“醒了就吃了吧！”陌生的笔迹，贴心的言语。
是谁呢？谁会玩到一半特意给自己送午饭啊？金基范皱眉，小小的脑袋里筛选过太多熟悉的脸。当最后的金希澈的脸也被PASS之后，金基范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难缠的问题，而用脑过度的结果就是金基范大口大口的吃着那个还散着温热的汉堡来中和自己的脑细胞宝宝。
吃饱了，瞌睡虫也跑的无影无踪。金基范开始思考着怎么度过这个难得的假日。他望着窗外的阳光，忽而的微笑，然后把视线锁定在墙角落的吉他上。
金基范背着吉他慢慢的往天台走，他忽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独自背着吉他站在首尔时的孤独，人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然而追逐梦想的过程却是异常辛苦，家人起初的不理解不支持和只身闯荡的不适应在很久以后才渐渐习惯。
所谓习惯，不过是在持续的疲劳轰炸和做不完的练习后暂时忘记伤感。
然而在这种日子里，寂寞的感觉总是来得排山倒海又无声无息。
当寂寞也被习惯吞噬，好象真的没什么该再去抱怨了，况且人总得学着付出。为了出道，为了梦想，再多的苦咬咬牙也就过了，不去想离出道的日子还有多远，不去想当是新人的时候得遭多少白眼，拥有了舞台，不就拥有了天下？
金基范是真的很想做一名艺人，所以，他并不喜欢崔始源。
其实金基范看的出来，崔始源并没有多想当一名艺人，他的梦想来的并不强烈。相比之下，他只是享受这个他能游刃有余应对的过程，演技对他而言不足挂齿，人际关系对他而言也如囊中取物，这样一个对万事都太顺心太顺手的公子哥儿，金基范在美国的家族中已见过太多，也不敢说自己了解崔始源，只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知道他的另一面，知道他隐藏着的另一张脸。
推开天台门的时候，淡淡的烟草味混在柔和的风中舒理神经，崔始源背着阳光坐在天台边缘，周身一片圣洁的光晕。金基范有些吃惊，崔始源现在应该在做一个东道主请人吃饭或者应该像个油桶一样粘在谁谁谁身上。总之，不应该在这。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到晚上。”崔始源抖落燃尽的烟灰，优雅的吞吐云雾。
金基范的心中豁然开朗，“汉堡是你买的？你怎么会有我宿舍的钥匙？”
“希澈哥给的，他说怕你中午醒了会饿就托我给你买点东西吃。诺，钥匙还给你。”
银质的钥匙在金灿的阳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金基范伸手一接，握到手心里时还感觉到了钥匙上残留的余温。
金基范再不搭话，抱着吉他坐到天台的另一端，拨弦，歌唱。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的各在一端，温暖的阳光下一切不再真实，脚下湍急的车流渐渐变的模糊，喧闹声也渐行渐远，不知名的家乡小调里，和着音符悠扬的还有那清淡的烟草香味，慢慢的流淌竟有些蛊惑人心。
轻轻的脚步声终于停止，自己也终于投身在一片阴凉中。金基范抬头，崔始源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太阳的耀眼光芒。
他坐着，他站着；他专心弄弦，他居高临下；他们身后，是一片蓝天。
“基范讨厌我吗？”低沉的中音，调笑的语气有些魅惑。
金基范停了手上的动作，他看着远方，语气里有些无奈：“崔始源，你回来干吗？”
“不想待在那里，对于他们而言只要有的玩只要有人结帐就算我不在也没有关系。即使我走了，我仍有来给你送饭作为借口，基范，你看。。他们依然会感谢我，依然会疼爱我。。。我在不在有什么关系？”崔始源手中的烟忽明忽灭，最后烧成烟蒂从十几层高的楼上急速坠下，粉身，碎骨。
“崔始源，我讨厌你，很讨厌很讨厌。”我讨厌你这副虚伪的面孔，我讨厌你连自己的感情都可以利用。
“是么！基范是第一个说讨厌我的人啊！”崔始源灿烂的笑，可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我今天等了很久基范也没有来呢！基范啊，你讨厌我的虚伪，我也讨厌你的冷酷。”
金基范一愣，“随便你。”
“基范听过万里长城么？”崔始源忽然问道。
“中国的奇观。”
“那布达拉宫呢？”
“中国的嘻葬。”
中国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信奉真zhu耶稣，他们相信佛祖和菩萨能保佑他们。他们相信轮回，相信因果报应，他们相信在这一辈子受的苦可以转变为下一辈子的幸福。嘻葬是中国佛教气息最浓郁的地方。每天来自不同方向的人都会三步一拜的对着布达拉宫朝圣。他们会迎着高原上明烈的阳光虔诚的趴在广场古朴的石砖上，他们说只有那样佛祖才能听到他们的祝祷，听到他们的愿望。。。。。。所以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得去那看看。”
崔始源看向金基范的时候，金基范正入迷的听着，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庄重的肃穆。
“基范啊！中国的天很蓝，星星很亮，而嘻葬的天更蓝，星星更亮，和你的眼睛一样呢！”
“基范啊！我要去中国当练习生了，去进修汉语。”
金基范惊讶的看向崔始源的时候，崔始源正在微笑，笑容里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忧伤。
不是炫耀，也不是兴奋，只有一种淡淡的伤感。金基范忽然觉得他有那么一点了解崔始源了，了解崔始源在或圆滑或虚伪下的另一面——谁也看不清的一面。
只是很可惜，他才刚刚了解到，开始就已经是结束。
金基范路过一家精品店的时候，橱窗里陈列的一个摩天轮的模型吸引了他的视线，让他移不开脚步。
摩天轮小小的，七彩的色，放在手心里像绽放在蓝天里的彩虹。
毫不犹豫的买下，没有原因。
手机响起。
“Kibum!”标准的韩音，令人思念的家乡的声音。
“哥！正洙哥！”金基范惊喜，尽管不善表达，可声音在这个时候还是柔软高亢很多。
“惊喜吧。。不过你的声音可比韩庚的声音小很多。他刚刚的笑声快把我震聋了，我说你们啊。。真是不懂尊老爱幼。。。。。诶正云你。。。。”电话那头吵吵了一会，就听到一个童音嗲嗲的对自己撒娇：“基范叔叔。。。我是正云。。。我看过你！干爹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干爹说你比我可爱。。。”
“正云啊！基范叔叔也看过你哦。。你最可爱了！”
“基范叔叔，中国有糖糖吗？”
“有啊！有好多糖糖，还有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最好吃！”
正云的声音谗谗的，“基范叔叔，你给正云买好不好？正云想吃。。。。”
“不行诶正云！糖葫芦是寄不到韩国的。。。。”
“不要。。我要吃糖葫芦。。。。干爹说我要过生日了，干爹还说只要是我的愿望你们都会给我。。。基范叔叔，你把糖葫芦带回来给我吃好不好？正云三岁了。。。一直乖乖的，可是希澈伯伯总欺负我。。。干爹说你和韩庚伯伯回来以后他就再也不欺负我了。。。。”
金基范为难的时候，电话那头又换成李特的声音。
“基范啊！回来吧！韩庚已经和我说好了回来给正云过生日了，我们十三个人总不能到现在还凑不齐吧！哥哥们都很想你，还有正云，他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你，你忍心让他失望？”
“哥。。。。。。。”金基范被打败了的苦笑，“我和韩庚哥一起回去。”
挂上电话的时候，天空依然明朗。
摩天轮在指间的拨动下缓缓转动。何处是苍穹？在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又是否存在希望？
崔始源，我回来了。可我依然学不会面对。就像当时的我们，明明渴望彼此手心的温暖，却还是执拗的选择互相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