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北楼》姬染

13、第 13 章

　　楚湄在电话里问，“相亲结果怎样？”
　　“没什么特别的感想，就是觉得这个世界太小了，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在地铁遇上的男人，别尖叫，还有更巧的呢，他还是我高中的校友，同级不同班，那时候我们班篮球比赛总是与他们班最后争夺冠亚军。”
　　“我们的相遇是上天注定的缘，”楚湄哼不知道哪首歌的歌词。
　　“去，”江暖啜她。
　　“江暖，你要好好的抓住啊。”
　　江暖笑，“什么跟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
　　“小丫，我是说真的，我们班同学都结婚了，夸张点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就你还单身着，别告诉我你是个痴情的种子，说了要遭天打雷劈的。”
　　“对，当年我也是个痴情的种子，结果下了场雨淹死了。”挂断电话，收到陆允皓的短信，已经平安到家了，下次有空一起吃饭。江暖回好。
　　在宿舍打扫，看看书。想起乔子谦说今天晚上的聚会，也不清楚怎样了。拨个电话过去，响了好久没人接，正准备挂断，那边的人接起，“有什么事吗？”声音似在冰水中浸过。
　　江暖拿着手机,话被梗住喉咙口。
　　“到底什么事?不说我挂了，我还有事，”果然听到有人在旁边说，“子谦，在做什么呢？他们在叫我们呢。”声音有些熟悉，是上次那个李小姐。
　　“哦，也没什么事，那你忙吧。”
　　挂断电话，将房间再擦一遍，这乔子谦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火，又不是自己得罪他的，好啊，要比狠，谁不会。
　　自然晚上又接到江母的电话，江暖在电话里问，“妈，你给人家我的照片，怎么不带张人家的照片回来给我看看，知道我今天见面的时候多丢脸吗？”
　　江母被问的愣住了，“什么照片?我没给过啊。”
　　“那怎么回事？”江暖也有些奇怪。
　　江母不关心照片的事，只问，“女儿啊，那个男人怎么样？”
　　“妈，才见一面，我又不是孙悟空，不能一眼就辨别出是不是妖孽。”
　　“你个孩子，怎么说话的，第一眼觉得如何，要是好的话，就有发展的空间。”
　　“挺好的。”
　　“那就好，我的孙子终于等到机会出生了。”
　　“妈，你这跳跃得也太快了吧，八字第一撇还没画好呢。”
　　江母在电话里教育女儿，“八字不管多少划，还不都是人写的。没有，你不会去划啊，亏你读了那么多书。”
　　“好好，知道了，我现在努力就去划，那我先挂电话了。妈，你早点休息。”
　　不等江母说话，将电话赶紧挂了。江母瞪着电话，这孩子越来越能耐了，开始挂我的电话，江父从报纸中抬头，“你天天打电话烦她，放别的孩子早摔电话了。”
　　江母哼一声，放下电话打开电视看电视剧，看到一半担忧地问，“你说这孩子都27岁了，还没个男朋友，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江父看她一眼，“她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事知道怎么处理，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多了，她反而嫌你烦。你看女儿和我。”
　　“是是是，女儿就和你亲。”
　　“老太婆，还吃醋了。”
　　“谁是老太婆？”
　　“你不是老太婆，你是最漂亮的老婆。”
　　周一去到公司，乔子谦一早上都没来，雨辰跑过来问，“江暖，今天主任怎么没来？”
　　江暖手敲击着键盘，头也不抬，“你是他的秘书，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雨辰低头一想，也是，我找江暖算什么事。转了身便打算离开，乔子谦黑着脸站在门口，“这么一大早的都没事可做了，闲得用聊天来打发时间了。”
　　雨辰赶紧小跑步回到办公桌前，一个个的火气都这么大，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
　　江暖站起来，“乔......”
　　乔子谦越过江暖的桌子，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江暖憋着一口，重重地坐回去。
　　等到了中午，乔子谦叫，“雨辰，给我捎份饭带回来。”
　　雨辰收拾完桌子，打算走，一抬头看到江暖站在桌子前，问，“你不去吃饭啊？”
　　“我不饿，你去吃吧。”
　　“那行，他在里面，你去吧。”头向玻璃门内点点，“我先走了。”
　　江暖推开门，乔子谦冷了个脸继续看手中的文件,江暖缓缓地舒口气，“乔子谦。”
　　“这里是办公室。”乔子谦的声音在文件后平平地说。
　　“乔主任，”江暖咬着牙齿将三个字说出来。
　　“有事吗？”
　　“你怎么了？”
　　“没事。”
　　“乔子谦，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说清楚，还是个男人吗？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有意思吗？”江暖有些恼火，有什么事不能说开。
　　“你的事倒是说的很清楚，啊，不是说不介意的吗，这么急着去相亲是为了什么？怕自己还喜欢着，所以再找一个男人来证明吗？”乔子谦摔下手中的文件，“好啊，需要个男人，是吧，我就是个男人，要不要我帮你做戏啊。”
　　“相亲是老妈安排的。”
　　“还真是巧啊。”乔子谦冷哼。
　　“反正信不信由你，再说了，我相亲怎么了？难道因为他，我连相亲都不行了。没男朋友你们说我还念着他，相亲了又说是因为要赶紧忘记他？你倒是给我个建议，我要怎么做才符合你们的要求？”
　　乔子谦抱着胳膊，不说话。阳光从落地窗户照进来，将阴影投在身前，一片黑暗，江暖仰着头，脖子有些酸，以前都没发现原来这个男人个子这么高。
　　“算了，反正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巴巴地跑来跟你解释个什么劲。”江暖转身打开门就走。
　　“是，跟我没什么关系，给我滚得远远的。”乔子谦拿起文件夹嘭地砸到门上，再抄起个顺手的东西，又放下。相框里的照片上江暖与他迎着风站在悬崖边，风吹起衣衫，遮盖住满脸悲伤。
　　那天，江暖点的是曼特宁，淡淡烟雾缭绕，水气朦胧。
　　喝一口，酸涩，他皱皱眉头，听到江暖说，“楚湄说的果然不错，是失恋的味道。”
　　“江暖，”他抱怨，“我又没失恋。”
　　“我失恋了啊，”江暖叹气，神情哀怨，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眉眼清冷的女孩子。
　　“你别这样，你看我这么好一个男人在这，要不我将就下。”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江暖推开咖啡，嘟囔，“真难喝，浪费钱，我想去爬山，陪我去爬山。”
　　两个人行李也不带直接去火车站买去黄山的火车票，爬到山上时正是清晨，山上留宿的旅客见到他们打招呼，“早，也早起看日出啊。”
　　他笑，“是的。”
　　一座座山在云层在中远远近近的隐现，江暖说，“难怪隐者喜欢隐居在山上，果然美。”两个人走到一处悬崖边，江暖对着深山大叫，“许彦哲，你个混蛋。”乔子谦吓一跳，对面的行人也看过来。
　　江暖拉着他，“乔子谦，一起喊，很爽的。”
　　他便跟着江暖一起叫，清晨的山风追起衣衫，带着丝冷冽灌进嘴里，有好事者卡擦按下快门，明明是凌乱的头发，疲惫的灵魂。在照片中却成了云雾环绕下，风吹飘飘衣袂如仙山神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