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宠妃》易水莲花

69、爱情，还是不甘心

　　“听说你从二哥手里拿到了承办沙龙的权力？做的真漂亮，他越来越离不开你了，约瑟芬似乎可以退居二线了。”看着我忙忙碌碌，吕西安这家伙不来帮忙就算了，居然还敢在一旁说风凉话。
　　“去把那个花瓶搬到柜子上去，光说话不干活的家伙。”我手一挥，赶紧给这个闲人找点事干，免得被他烦死。
　　“说起来，我觉得约瑟芬更漂亮一点。”吕西安这家伙干活的时候嘴还不闲着，继续叨叨咕咕。
　　“是是是，谁都没有你吕西安大美人漂亮。你能安静点干活吗？吵死人了。”我仔细的核对着来宾的名单，发现了好几个熟悉的名字，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哟，贝尼埃，布尔蒙，啧啧，竟然还有卡杜达尔。”吕西安干完活，毛茸茸的头就这么凑过来，上下打量着我手中的名单。
　　“说起来，听说你又换情妇了？”我把名单一放，转过身看着他，那双桃花眼现在已经不会让我感到太震撼了。
　　“呵呵，这次的是个好姑娘，漂亮又可爱，一流的悲剧演员。”吕西安倒也没隐瞒，顺势坐到了我旁边，这家伙总喜欢跟我搞点小暧昧。比如在接手帕的时候捏捏我的手啊，跳舞的时候偷偷摸摸我的腰啊，现在又坐到了我边上，我总觉得他是存心想看拿破仑吃醋的样子。
　　“悲剧演员？能被你看上，那的确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悲剧。”我耸耸肩，“能告诉我名字吗？”
　　“当然可以，她叫乔治，你可以上剧院去看看她的演出。”
　　“我会的。”我礼貌的微笑着。
　　“知道吗？二哥现在很操心卡罗琳娜的婚事，你对此有何看法？”吕西安倒是不在意我刻意的冷淡，转换了下一个话题。
　　“她和缪拉还是蛮配的，”我无聊的整理着项链，“但好像波拿巴并不很同意。”
　　“那么你知道他提出来的适合的结婚人选是谁吗？”吕西安还在笑着，但我隐隐的从里面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难道拿破仑的人选是••••••
　　“他考虑了迪罗克，但是你知道他喜欢上了奥坦丝。所以他希望卡罗琳娜嫁给拉纳。”
　　我愣愣的坐在了原地，忘记了原本要干的事。吕西安一定是故意的，他喜欢在一个人已经忘却了伤痛的时候，用最锋利的语言狠狠捅在她的旧伤疤上。我无法想象拉纳会娶卡罗琳娜，一个空有着漂亮外表的，叽叽喳喳的花瓶。我不服，如果拉纳和这么一个人结婚，我即使是输了也不会心服口服！至少该是一个比我优秀的女人站在拉纳身边才让我安下心啊。
　　看着兰斯攥紧了手帕的手，吕西安满意的笑了，痛苦吗？兰斯，你很快就会更痛苦的，以你的性格，你会像上次那样搅乱拉纳的婚事吧，这样你既会失去二哥的宠爱，也会彻底被拉纳抛弃，到时候，你所能依靠的就只有我了。你将彻底属于我。这样想着，他微笑着又添上了一把火：“就在今天下午哦，二哥要请拉纳来喝茶。也许他会就此看中卡罗琳娜呢，那也算一段美好的姻缘，你说是不是？”
　　“是啊。“我虚弱的笑了，突然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我站起来，没有跟吕西安打招呼，很失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结果引发了安妮的尖叫：
　　“天哪，小姐，您的脸白得像死人，我给您去叫科维扎尔大夫。”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小丫头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我愣愣的扭头看向镜子，层层叠叠的蕾丝中，我能看见自己那一小块惨白的脸，暗淡，无神，像是被遗弃了一样。我自嘲的挑起嘴角：“好一个傻瓜。”
　　为了不让科维扎尔觉得自己白来了一趟，我应景的躺在了床上，由着他给我检查了一圈。最后的结论当然是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我打发安妮去给科维扎尔倒茶，自己则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我对这位拿破仑的专属医生抱有良好的私人感情。因为他是拉纳推荐给拿破仑的，而我在埃及染上的病也是他治好的。他不很年轻，但总是活力四射，而且总是固执的叫我“卡斯特少校”。
　　“您并不是病了，而是有心事。”科维扎尔一边写着诊断结果一边看了我一眼。
　　“您总是这么聪明，我很奇怪像您这样的聪明人怎么能容忍布里尔埃纳那样的蠢人压在您头上作威作福。”我懒懒的坐着，用手绕着自己的头发玩。
　　“您不觉得这正是我的聪明之处吗？”
　　“韬光养晦并不总是最正确的，某些情况下，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但这不符合我的为人。”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微笑，每个人对待生活的不同态度的确不是我能决定的。而科维扎尔这种超然的态度也很让我欣赏，或许是因为我永远无法像他一样超然物外吧。
　　“您在担心拉纳和波拿巴小姐的婚事，我真不知道您有什么可担心的。他那种性格的人是不会看中波拿巴小姐那种瓷娃娃一样的娇小姐的。”科维扎尔终于写完了诊断报告，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不一样是贵族的娇小姐？”
　　“不，你是卡斯特少校。”
　　我郁闷的盯着科维扎尔，突然发现我们的思维不在一个层次上，他来自火星，我家住在地球。我突然很想和富歇聊聊天，我想知道是不是一旦选择政治，我就要抛弃原有的感情？
　　“您很迷茫，因为您不知道是不是要放弃和拉纳的感情。”科维扎尔的话让我浑身一震，原来这里有一个潜伏很深的聪明人啊。真好，这下可以不用去看富歇那张死人脸了。
　　“诚如您所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取舍这段感情。”我大胆的对上了科维扎尔那凌厉的视线，“您有何见解？”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不放弃一段感情，不是因为里面有爱，只是不甘心而已。”科维扎尔整理好了诊断报告，认真的向我点了点头，“您是聪明人，您该知道，为了一点小小的不甘心而毁了三个人的幸福，那会是一种罪过。”
　　“您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幸福？”我的身子在颤抖，难道就像科维扎尔说的吗？我死死抓着拉纳不肯放手，就是因为我的不甘吗？那么我们的爱情呢？我们把它遗失到哪里了？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是如果拉纳和您在一起，它带来将不是幸不幸福的问题，而是血雨腥风。”
　　“您说的我好像杜巴里夫人一样，”我冷笑着，“拿破仑不是凯撒，我也不是克里奥佩特拉，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带不来战争。您太多虑了。”
　　“为了一段逝去的感情而忽略了现在的甜蜜，您总有一天会后悔的。”科维扎尔在叹息。
　　“可是为了现在的甜蜜就刻意忘掉以前的苦涩，那代表对过去的背叛。”
　　“好了好了，看您还这么有力气和我辩论，就说明您的身体好得很。叫安妮那姑娘给您倒杯水吧，您好好休息吧。”科维扎尔耸耸肩，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我也安静了下来，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这一次，拉纳真的要结婚了。真的要结婚了。
　　虽然科维扎尔嘱咐我要静养，但是总有人不给我这个机会。缪拉又来打扰我的清静了。
　　“兰斯，你得帮帮我。”缪拉的第一句话就挑明了他来的目的。
　　我无奈的盯着他：“怎么？波拿巴回绝了你的求婚？”
　　“是啊，他说要再考虑考虑，但是我觉得他的声音很冰冷，似乎很不热衷这件事。”缪拉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窗外。
　　我静静地打量着这位未来的那不勒斯王，说起来他算是拿破仑手下长相最漂亮的人了。缪拉的身材异常优美匀称。他孔武有力，举止文雅，风度高贵，仪态不俗。很容易让人忘记他其实出身低微。尤其是在雾月 19 日，缪拉率领掷弹兵对五百人院大厅进行过冲击，这让拿破仑对他大为赞赏。
　　卡罗琳娜自从在蒙贝洛城堡和缪拉第一次见面后两人就坠入了爱河。而约瑟芬也极力保护这对情侣。但拿破仑显然不赞成这段婚姻。我猜是因为他觉得缪拉还是有些绣花枕头的架势。因为他私底下说过，“缪拉除了在战场上英勇外，其他方面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看着缪拉懊恼的样子，我突然笑了，如果我成全了这对有情人，那么拉纳是不是就不用娶卡罗琳娜了？拉纳，就算你怨我，我也不希望你结婚，或者这就是女人的自私吧，总是希望用一个人能不离不弃的守着自己。当你已经放弃我们的感情时，我却依然收敛着残存的尸骸。
　　“缪拉，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波拿巴，让卡罗琳娜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