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宠妃》易水莲花

39、讲个故事

　　拿破仑其实最近混的蛮衰的。天天窝在胜利街的公馆里不出门。我个人怀疑是因为约瑟芬的原因。这是因为她的债台越筑越高，但其实她从意大利弄到了不少艺术品和珠宝首饰，这是拿破仑不知道的。还在蒙贝洛的时候，她就令人把公馆整修装饰一新，并且把所有的家具都换了一圈。这还是拿破仑最后结清了帐目。而且为了不浪费那点装修费，他索性把房子买了下来，有租房客变成了业主。
　　他正儿八经的出席研究院的会议。只接待关系密切的人，比如他的弟弟、军官、政治上的朋友。只要他一在公共场合露面，人们就发出整齐划一的欢呼。
　　当我们敲响公馆大门时，门房先是问了我们的身份，然后进去请示，最后才告诉我们可以进去。我们没有看见约瑟芬，听说她去沙龙里了。而拿破仑则坐在沙发上翻着书。看到我们进来，他笑着表示欢迎。但是当我们坐下后他的脸色又归为阴郁。
　　“亲爱的波拿巴将军，你很不开心。”相对于我每次都疏离的称呼拿破仑为“您”，拉纳总是直呼他“你”。（法语中“您”一般是表示尊敬，对陌生人，尊贵的人用；“你”则是朋友之间，亲人之间的称呼。）
　　“啊，多少有点。毕竟在巴黎，人们不会老是惦记着往事，如果我老是这么下去，什么都不干，我就完了。” 拿破仑低垂着睫毛，脸上带着淡淡的忧郁。
　　“你太多虑了，你的荣誉至今还闪闪发光呢。你每次的出现都会带来热情的欢呼。”拉纳一边说一边纳闷的看着我。因为我自打进来以后就一言不发的喝着茶。
　　“哼，如果我走向断头台，人民会以同样的热情来对待我。” 拿破仑冷冷的哼了一声。
　　“将军在看什么书？”我慢悠悠的放下茶，打量着书的封面，“《少年维特之烦恼》？”
　　“闲的没事，随便看看。”拿破仑好像有些不大好意思。
　　“寂寞的人才会去真正的看书，”我看着拿破仑略带落寞的眼神，“所有的绚烂背后的都是寂寞。”
　　“谁说我寂寞了！”拿破仑像是被烫着了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因为起的太突然，他的肩膀撞在了一个小柜子上，柜子顶上的花瓶滚落在地，碎成了一块一块。瓶中的月季散落在碎片中，凄美的像一副凌乱的油画。
　　“将军，卡斯特一向不会说话。”拉纳连忙站起来对拿破仑道歉，然后拉他坐下。我则是默默地看着翻动的书页，向着拿破仑微微的笑了。原来世间最苦不过是美人迟暮，英雄白头。
　　“卡斯特，你今天来到底是想说什么？”平静下来的拿破仑恶狠狠的把那本书扔到了房间的另一边，然后用吃人的眼神瞪着我。
　　“其实也没什么事，好久没给您讲故事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呢？”我无聊的用手指在桌上划着。
　　“什么故事？”
　　“还记得我给您讲过的古老中国的春秋时代吗？那个时候有一个大国叫晋。当时的国王有三个儿子。其中的老大叫申生。老二叫重耳。因为老大是王后所生，所以申生被立为太子，后来王后去世了。国王又有了一个情妇叫骊夫人。她又有了儿子，国王于是想要立这位夫人的儿子为国王。而骊夫人也想尽办法想要陷害这两位王子。重耳知道了夫人加害他的阴谋后，就带着几个随从逃走了，从此周游列国，取得了许多人的信任和忠心，最终回到国家里继承了王位。而申生明知有人加害，但他认为对父亲要尽孝，所以坚决不肯离开国家，最终被谗言加害，自刎身亡。这个故事最后成为了中国的一个典故，那就是‘在外而生，在内而亡。’”我转动着杯子，看着红色的茶水悠然旋转，慵懒的讲着遥远国度的故事，当年的腥风血雨，阴谋诡诈，如今尽在弹指一挥间。
　　“在内而亡，在外而安。”拿破仑那双灰色的眼睛像老鹰一样死死盯着我，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不过我没有给他过多的研究我的机会，故事讲完，我的使命就告终了。所以我微笑着拉着拉纳告辞而去。
　　“小丫头，打的什么哑谜？”转过一条街，拉纳微笑着捏了捏我的脸。
　　“他懂的。”我微笑着不想多谈，因为过于污浊的政治我真的不想涉足太多。
　　“可我不懂。”拉纳还有些不依不饶。
　　“我希望你不懂，如果有一天你懂了，那么我们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从未想到，随口的一句话，竟是一语成谶。
　　很快，拿破仑就去了北部的港口做了短暂的视察，然后他很快就打报告给督政府，认为现在不能轻举妄动的北征英国。但是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那就是通过征服埃及来威胁英国通往印度殖民地的道路。或许这还让他想到了亚历山大大帝和凯撒的功业。
　　而督政府显然也不想把这么一个棘手的人物放在身边，于是很快批准了他的请求，任命他为东方远征军的司令。
　　但我没想到在远赴埃及之前，在拿破仑的宅邸里还有一场盛会。这是一个小型的晚宴。拿破仑的家庭成员和不少朋友都获得了邀请。我和拉纳都在被邀请的行列。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场宴会上碰到那么多的熟人。
　　当我们并肩出现在公馆时，我发现屋里已经有不少人了。我粗粗扫视了一圈。莱蒂齐亚老太太依然穿着黑色的长裙。约瑟夫正坐在壁炉边，看着一本书。波利娜像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的逗弄着嘟着嘴的卡罗琳娜。欧仁拉着一个金发女孩，她长得很像约瑟芬，想必就是约瑟芬的另一个孩子奥坦丝了。路易和热罗姆都不在这里。但是就在莱蒂齐亚的身边，我看到了让我心脏狂跳的人。那水润的桃花眼，薄薄的红唇，若有若无的笑意，除了吕西安还有谁？！
　　“欢迎，拉纳将军，卡斯特上尉。”我忘了，拉纳现在是准将了。但是约瑟芬这样故意报出军衔真的让我感觉很寒碜的。今天的约瑟芬穿了一件水纹的玫瑰色长裙，显得仪态万方。
　　我和拉纳微笑着吻了约瑟芬的手，然后走进了屋里。一进屋我就发现我漏了两个极其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