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宠妃》易水莲花

34、似曾相识

　　我承认当我看到拉纳重伤的消息时，我的心情是从没有过的绝望。我一遍一遍的读着马尔蒙的信，我希望从中发现一丝一毫开玩笑的语气。但是我一直在失望。那封信的字里行间都透着沉重和伤感。
　　我无法想象拉纳如果长眠不醒会怎样。被子弹打中头部，这个消息几乎要让我疯了。会死吗？如果不会死会不会成为植物人？即使治好了会不会有后遗症？我的大脑中不断地翻滚着各色各样的信息。我睡不着觉，梦里都是拉纳苍白的脸和飞溅的鲜血。我疯了一般的给拿破仑写信，但又无数次的不受控制的划破了手中的信纸。
　　好在随之而来的一个消息让我不用再受这份折磨，那就是拿破仑明天就来米兰。在此之前，他利用阿尔科拉的沼泽赶走了奥军，从而又创下了一个辉煌。阿尔科拉之战对于意大利和欧洲的命运都有着重大的影响。在意大利半岛上，一切仇视法军的分子都在准备着在法军后方发动暴乱。梵蒂冈对劫掠她的法国人抱着深仇大恨。意大利南部及秘密策划驱逐法国人的其他各邦可以轻松地组成一个联盟。然而这次战役又粉碎了意大利守旧派的希望，它打碎了“意大利是法国的坟墓”这句话。
　　而刚从沼泽里爬出来的拿破仑则飞一般的驰回米兰。但是迎接他的不是约瑟芬柔软的怀抱和温暖的话语。而是凌乱的宫殿以及缤纷的绯闻。
　　我匆匆赶去迎接这位战场得意情场失意的将军，顺便提了我想重返战场的话。对此拿破仑只是厌倦的挥挥手：“好吧，你要去就去吧，总之现在别来烦我。”
　　我从没见过一向飞扬骄傲的他这么忧伤过，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就去洗热水澡了。在烦躁的时候泡热水澡放松是拿破仑的习惯。但他既没让我走也没让我留下，我只好在外面等着，免得他一个迁怒直接把我打发回巴黎。我可不想回那个是非之地穷搅合。
　　当拿破仑从浴室里出来时，他的疲惫之色并没有减轻多少。我注意到他一直拿手按着太阳穴，似乎头痛得很。看见我没走，他的眼睛里掠过一丝不大自然：“你还没走吗？卡斯特。好吧好吧，我们去，嗯，另一个房间谈。我实在，实在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的东西。”
　　我顺从的跟着他来到了另一间同样华丽的卧室。他一下子就倒在了铺着雪白的亚麻床单的床上。我谨慎的思考了一下，坐在了离床较远的椅子上。免得再出现盖棉被纯聊天的尴尬事件。
　　但事实上，和拿破仑在一起，尴尬无可避免，这不又来了：“卡斯特，你也躺一会吧，看起来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陪我聊聊天吧。”
　　“••••••是，将军。”我满头满脸都是黑线，我只能庆幸马尔蒙不在现场，而且这张床够大，我可以离那个危险的存在远一点。
　　“卡斯特，我真不知道女人在想些什么？”拿破仑以一个疑问句开始了他滔滔不绝的叙述。他讲到了德茜蕾，承认德茜蕾才是真心爱他的。他讲到了当初与约瑟芬的结合，讲到了约瑟芬的轻浮奢侈。还讲到了对夏尔和约瑟芬之间关系的担忧。他的眼神凄楚忧伤，声音似乎都有些不受控制。
　　“那么，您到底真的爱过约瑟芬吗？”我轻声问。这个问题穿越之前和穿越之后都让我感兴趣。因为我不知道这个临死前都喊着约瑟芬名字的男人对约瑟芬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究竟是始终不渝的爱恋，还是失去后的珍惜？
　　“你说爱？爱？最开始我的确觉得她很美，很迷人，我也的确想过要娶她，但这并不是没有顾虑。毕竟她是贵族夫人，而我那时只是个小小的军官。之所以让我下定决心娶她是因为巴拉斯同意在我婚后给我现在这个司令的位置。至于婚后，她熟悉我，懂得我的喜好，可以安排好我的生活。可是爱情，如果说原来还有一点，现在也没有多少了。”拿破仑的灰色眼眸里渗透出的是难以言说的忧郁和化不开的愁绪，“为什么我要牺牲可怜的欧仁妮呢？她是爱我的。”
　　“可是您爱她吗？”我淡淡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听说她很快就要和贝尔纳多特将军结婚了。”
　　“是啊是啊！”拿破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真不希望她嫁给那个家伙。我讨厌他。”
　　“恕我直言，将军，您既不爱德茜蕾，也不爱约瑟芬，您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您自己。您对女人只不过是一种可怕的占有欲。您即使不爱约瑟芬，您也希望她对您是忠诚的。而对于德茜蕾，您一方面希望她能幸福，另一方面却又渴望她为了您而拒绝旁人的求婚。只要是有人碰了您喜爱的人或东西，您都会如此不满。”
　　“卡斯特，你的话太多了。”拿破仑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我知趣的闭上了嘴。没有一个人会喜欢别人窥探他的内心。如果这是平时，拿破仑没准会直接开枪毙了我。
　　结果我刚清净了一会儿，拿破仑又开口了：“你还没有结婚吧？有未婚妻了吗？”
　　“有，将军。”我暗暗在心里笑，未婚妻没有，未婚夫倒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伤势如何。
　　“那么，如果你碰上我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你要用多久才能原谅她？”
　　“原不原谅她是上帝的事，我只负责送她去见上帝。”说实在的，如果我碰到约瑟芬那种极品女人，我就做一件事就够了，那就是永远不给她还账单。
　　没想到拿破仑倒是笑了，笑得还很开心：“你很幽默，卡斯特。我知道你想说安慰我的话，想说就快说吧，不然待会我就没兴趣听了。”
　　我在心里凉凉的吐槽：其实我没想安慰你。但嘴里还是安慰了一下戴了绿帽子的某人：“将军，您现在就代表着胜利的荣光。全意大利都知道您是他们的解放者。您有更高远的事业，没有人能束缚住您高飞的翅膀，即使她是您的妻子。我不建议您去做什么愚蠢的决斗，如果您足够大度您可以视而不见。如果您自认为不够宽大，您可以选择远离。但永远不要让她绊住您前进的脚步。”
　　当我说完这段话后，拿破仑没有开口，只是盯着天花板，好像发现它十分迷人。沉默出奇的长，就在我觉得拿破仑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平平淡淡的开了口：“有时候你的聪明出乎我的意料，卡斯特。”
　　“您太夸奖我了。”我笑着应了一下。
　　“明天跟我回战场吧，你休养的够长的了。”
　　“是，将军。”我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这下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拉纳。
　　看着卡斯特琥珀色的眼眸，拿破仑突然感到一丝奇怪的熟悉感。好像自己在很久以前就见过这双眼睛，这双像塞纳河一样的美丽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