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rendipity》夜凉夙

1、Prelude. Picking Up An Angel

　　1．
　　我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好久才开口问了一句：“什么？”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让我以为我的桌子要翻了，慌忙伸手扶住，脸上还没整理出一个表情，这位身材火爆标准的意大利美女就挥手在我的脸上啪地拍了一巴掌，漂亮的蓝眼睛里写满了愤怒——至少这点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Bastard！”
　　很不错的英语发音，正式说话的声音也不赖，直到她把我家的门惊天动地地甩上之前我脑海里充斥的都是这些——之前一晚上我们没来得及多说什么话，我想，是个人都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行动总是比言语来得实际很多。
　　我揉着脸，将桌子上没喝完的咖啡杯收拾好，地上还有没收拾好的衣服：牛仔裤，衬衫，把它们一一拿起来丢到洗衣机里——那上面满满的都是硫磺味，简直是最让人恶心的味道——我一直都这么想，虽然它无数次地救了我的命。
　　把电话线插上，按下几个按键收听电话留言，其中Albiol的声音格外突兀：“Cris，”他说，“别忘了给那个人打电话，名片我有给过你……喂你不会搞丢了吧？”
　　丢了也不奇怪。
　　我掀开报纸，扔掉一团废纸，将一个烟盒拿开，最后找到了压在钱夹下面的一张名片，看着上面的名字，效率很高地拿着手机拨号。13……10……2208……Alessandro Nesta，是个意大利人，名字读上去简直是麻烦到家的排列组合，不过姓氏倒不是意大利人通常会有的。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开始考虑一个麻烦得要命的问题，我该对他说意大利语还是别的什么？Albiol那家伙从来没对我解释过这一点。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说话了：“你好，我是Nesta。”
　　西班牙语？我惊讶无比，激动之下西语有些不利落，磕磕绊绊地回答：“你好，我是Cristiano Ronaldo……呃，我是说，Albiol给了我你的名片。”
　　那边沉默了一会，声音忽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连连表示对我的名字如雷贯耳。“我知道了，”他说，“嗯，只是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委托——我是说，这可能是一个长期的委托。”
　　“价格要单算。”我很快地接口，长期委托，这四个字我一向喜欢，很长时间不用出门虽然不是我想要的，不过有钱赚可没什么不好——哪个傻瓜会对钞票说不？
　　“没问题。”他很爽快地回答，“我会预付，你的帐户号码Albiol已经告诉我了。十分钟之后你可以查询是否到帐。”
　　够爽快，意大利人办事一向拖拖拉拉，这个真是例外。我心情愉快地拿起笔：“你的地址，Nesta先生？”
　　意大利人用流利的西语报出一个地址，我拿着那根出水并不通畅的笔在纸上速记。“希望你能尽快来。”他诚恳地说，“因为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时间上并不宽裕。”
　　“我一会儿就过去。”
　　简单的用一句话打消了他的担忧并说了再见，我放下电话，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向车库。今天早晨一切都还算不错，除了那个前一晚还热情得像火一样今天早上就因为一句话而大发雷霆的女人——依照心情来说，开Bentley出门是个不错的选择。
　　天气不错，一路上也很顺利。Nesta的家住在伯纳乌附近。我看看手表，时间刚刚好，速战速决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在晚饭前给Rooney打电话叫他出来吃饭——最近这小子和他女朋友Coleen出了点问题，一直愁眉苦脸。通常这个时候，就轮到我这个从小到大都在他身边出现的情感顾问来帮他解决麻烦了。
　　到达住宅区的时候，我拿着那张记录地址的纸片蹙着眉头找门牌。并不是很难找，很快地Nesta的13号门牌就出现在我眼前。13——好吧，这可不是西方人喜欢的数字。不过对于这个意大利人来说显然并没什么关系。
　　我停好车，来到门前，打量着这栋房子。白色的建筑，简单干净。作出这样的评价之后，我很快地按下了门铃。
　　很快地就有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远处看不清他的脸，只能辨别出他穿了件白色上衣和蓝色的牛仔裤。不过他动作很快，连跑带跳，很快就让我能看见他的脸——暗暗吹个口哨，真是不错的长相，黑头发，漂亮的黑眼睛，一眼望过去就是赏心悦目的类型。
　　“你好？”他有些艰涩地开口，看得出对于我这个陌生人好像还有些提防，我皱皱眉，看样子这位应该不会是Nesta，声音不是，看气场——也不是。
　　“你好，”于是我挑挑眉，手臂交叉，“这里是Alessandro Nesta的家？”没等他接话，我就继续说：“我是Cristiano Ronaldo，早先和他通过电话约好会来。”
　　他看看我，表情有些恍然：“是的，”他轻声说，“我想我知道这件事。”说着他伸手把门打开。
　　我的视线跟着他放在门上好看的手指转了一圈。
　　他给我开门之后就侧侧身，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温和的笑意，语气也始终是友好而温和的：“请进。”
　　我跟着他走进去，门在我们的眼前自动打开。对于这个现象我还没作出什么反应，他就转过头来，有些抱歉地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我问。
　　“不……没什么。”他摇摇头，欲言又止。
　　我并没有多问，况且这个时候我真正要见面的人已经从楼上下来——不知道怎么，我一见面就确定他是Nesta。电话里那个冷静而平和的声音和现实里的这个人完美地联系在一起。于是我向他点头致意：“Nesta先生？”
　　“很高兴你能来，Ronaldo先生。”他走到我面前，友好地和我握手。
　　他的手很冷，握上去的一瞬间我眯起眼睛，却并没有在他的身边看到什么不对头的气场。
　　Nesta大概没看到我的目光，不以为意地直入主题：“很抱歉……说是长期的委托，其实是因为要委托你替我照顾一个人。”
　　说着他对着刚才给我开门的青年笑笑：Ricky，这就是Cristiano Ronaldo先生。”他说，语气很温和。
　　我内心惊诧表面不动声色，抬眼看着被叫到名字的人，他显然有些意想不到，不过还是很礼貌地对我点点头：“Ronaldo先生。”
　　“叫我Cris就好。”我说。
　　他对我笑笑，很听话地重复：“Cris？”
　　Nesta露出一个看上去可以用宽慰来形容的笑容：“看来他很喜欢你。”他对我点点头，随后轻轻地拍拍那个人的后背：“去楼上拿你的行李，Ricky。”
　　喂喂，等等……不过这句话没能说出来，那家伙就转身上楼了，动作好快……我打量着他的背影，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看上去像个天使……不过现在天堂里大概没有这样品种优良的类型？”
　　Nesta看着我，表情很平静地笑：“Ronaldo先生，Albiol说你一向说话很直接，果然是这样。”
　　“我看不到他的气场。”好吧，如果你说我说话直接，我不如更加直接给你看，“他总不会是个是普通人……像你给我展现出来的一样？这份委托看上去并不容易完成，Nesta先生。”
　　Nesta微微颔首，他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你该知道我不是如你看到那样。”他说，“而Ricky他也一样。”停顿，“Ronaldo先生，你看得到别人看不到的，但是这也许不包括被刻意隐藏的。”
　　他随后叹了口气：“我必须离开一段时间，如我所说，在这期间我必须找个人照顾他。Albiol推荐了你，你的通灵能力强大到有口皆碑，而我也看过你的驱魔记录，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和他相处——要知道，”他顿了顿，“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接受一扇自己会打开的门。”
　　我想起刚才进门的时候那个叫做Ricky的青年满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担心什么——是怕我吓到？有意思的家伙。“所以这就是你委托我的原因？”我问。“Nesta先生，虽然我没有过问委托人隐私的习惯，但是我想确定自己捡回家的不是个麻烦。”
　　“世间万物皆有定时——”眼前的黑发男人优雅地笑了，“你从不认真读圣经，Ronaldo先生，上帝不是早就对我们说过这句话？”他的笑容让我觉得有种落入陷阱的感觉，“而现在就是时候让你带他回去，至于发生什么，”停顿，“God has a plan——不是吗？”
　　我盯着他，想自己的表情大概很认真，认真到Nesta大概都没看出来我到底在想什么——是的，F××K……那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God has a plan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