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药师》雨壳

11、惊叫

　　近来苏红杉着实丰臾了很多，3个多月的身子，窄小的骨盆早已容不下孩子，升到腹腔后，腰腹间有了不大却明显的隆起，内凹的肚脐都有些被撑平来的趋势。好在冬日里，衣服本就厚实，并不易觉察。
　　在小雪过后，大雪将至的时节，东方瑞日夜守着的尚轻尘静悄悄的走了。
　　他于东方瑞有千万个舍不得，最终却末留只言半语。
　　尚大人和其长子，来接尚轻尘回老家。
　　东方瑞相送城门。
　　春时，尚轻尘便已差信于老父相托后事。“爹爹，念在对轻尘的疼爱，待儿故后，定要将儿接回乡里啊!带我离瑞远些吧，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了。”
　　苏红杉向东方瑞请辞时，东方瑞在闻鹤轩醉得昏沉。
　　昔日风发意气的人，这会消沉如酒鬼。见者大有扼腕叹息的。可看到苏红杉眼里，只有满满的理解和怜惜。
　　他总不住想到尚轻尘说的“我们瑞多让人心疼啊。”
　　可他不是尚轻尘，作为王府的药师，他已没有留下的必要，而日见膨拢的身子也由不得他留，只唯有把一切交付给时间。
　　东方瑞每月都有发于他佣金，两年下来，数目可观，他收拾了些带着，大数留于12嫁妆。没有和12告别，怕见得女孩子哭啼啼的。
　　到街市中雇了辆舒适些的马车便上路了。
　　车赶的不快，可仍是晃，坐得他昏呼呼的，那车夫找他说话，他只吱唔地应着。待到饭点，也没什么胃口，只托车夫去买些点心。
　　热腾的桂花糕倒也馋人，他一气吃了好大一块，饭后起码犯困，想那路还远着，便踏实睡去。
　　醒来后，天已全黑了，马车，确切地说车厢停靠于乡野路旁的一棵大树下，马夫，马，和他的钱袋都不知去向了。
　　闻了闻剩下的桂花糕，还残有些迷药的气味。姑且可推得：马夫偷了他的钱袋，骑着马跑了。
　　他现在还余有一个移不动的车厢，吃不得的桂花糕，以及买糕点找回在的置于车厢板的些个铜钱。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在车厢内过夜了。苏红杉逼自己瑞睡一觉，明日好有精神赶路。
　　可没一会，车厢内“啊”的传出一声惊叫。
　　苏红杉颤颤地将手抚上肚子，真是孩子在动。
　　他长长的呼了口气，拍拍肚子，好气道：
　　“这下知道饿了，有小偷时怎么不见工你行动。”
　　“睡不着，眯着。”
　　孩子真听话地不动了，苏红杉又不满意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孩子的胎动，满满的兴奋。
　　小时候，他问苏慕为什么要养他，苏慕答：“你出现在我的必经之路上，我总不能灭了你。”
　　所以，这个融着他和东方瑞的骨血的孩子，出现在他的人生里，他更是不能灭的。但他一直只是被动接受着，接受这个孩子带于他的种种难堪和疲惫。
　　可刚才的那几脚却是让他有了期待，他突然很想和这孩子说说话，甚至想象他将会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