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弃》云不走

8、第八章

　　夏日的清晨总是来的特别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司空天的脸上，此时的司空天早已醒来，看着□□愉后肤色有些潮红的赫连若，还有那满身的暗红色的吻痕，司空天心里有些成就感，更多的则是对赫连若的责任感。
　　似是感到司空天的目光，赫连若从一夜的疲惫中转醒，下身隐隐的痛楚提醒着昨夜的疯狂，任世人谁会想到两个待嫁闺中的女子会作出这样有违伦常的情事。赫连若觉得如果昨夜以前两人的结局是分离后留一份美好的回忆在心中，那么现在两人的结局必将是不幸的，与其两个人一起毁灭不如所有的苦难自己一个人背，所以她昨晚没有碰司空天，为的就是给司空天留一条活路。赫连若知道如果昨晚推开司空天，司空天绝对不会再碰自己一分一毫，可是她没有，想她那混账爹连自己的老婆都可以买，女儿又算得了什么，她在被亲爹卖掉之前不想也不愿看见司空天失望。现在一醒来就可以看见司空天的笑容，赫连若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眼下的一切都是幸福的。赫连若扶上司空天的脸颊，她要将自己的幸福与身边人分享，
　　“天儿，我很幸福”
　　司空天亲吻赫连若的嘴唇，只是亲吻，不含昨晚的欲望，“若儿，我也很幸福。还记得我给你的承诺吗？”
　　“记得”
　　“是什么？”
　　“不离不弃，相伴永远”
　　“那你嫁给我，或者你娶我”
　　“你我同为女子怎么做夫妻”司空天的话让赫连若很吃惊，她从未听说过两个女子结为夫妻。
　　“我愿为你做一世的男儿身，也会照顾爱护你一生”司空天脸上的表情很笃定，她也没有开玩笑，这个想法从她去年离开昌平县时就有了。
　　“天儿，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为我做一世的男儿身”司空天的话让赫连若似懂非懂，她不知道司空天到底要做什么。
　　“若儿，昨晚的事情会引发怎样严重的后果你我都心知肚明。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从今以后扮作男子，你随我远赴他乡，做一对假凤虚凰的夫妻，可好？”司空天说完后静静的等待赫连若的答复。
　　“天儿，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是你有没有考虑到实际的问题。第一，奶奶怎么办；第二，扮做男装后你做什么活计来赚钱；第三，离了家我们去哪里，还有最重要的你若被人认出，身在异乡又该怎么办。天儿，你的心我懂，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我们再从长计议。”赫连若不是不为司空天的话所动，但是如果就这样走似乎太过匆忙也有些不妥。
　　听了赫连若的话，司空天依旧很从容，“若儿这些我都考虑到了，奶奶我们可以托付给我爹娘，虽然我不孝，但爹娘不会不管奶奶的。从小我爹就让我读书，到了外面账房、教书先生、抄抄写写的我都能做。就算我们真的在外面出什么事，到时木已成舟，爹娘不会不管咱们的。”说着司空天俯在赫连若的身上，“若儿，银两、衣物、马车这些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答应咱们随时都可以走。”
　　“都准备好了？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司空天从有这个想法到现在准备好一切对赫连若只字未提，想着一向谨慎的司空天昨晚居然会主动对自己作出如此大胆的事情，一句“你昨晚做得事情是不是想逼着我跟你走”生生的咽进赫连若的肚子。
　　司空天看着赫连若不断变化的脸色，猜到赫连若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司空天决定也不隐瞒，“若儿，从决定要和你在一起时，我就一直在考虑我们的将来。可你我同是女子，又会有什么将来可言，分离对你我而言只是迟早的事情。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我知你心疼我，如果早对你说，就算断了你我间的缘分也不会答应我。若儿，你我再勇敢些好吗，或许我们会有不同的结局。”司空天转过赫连若的头，“若儿，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走可好？”
　　赫连若看着司空天的眼睛，那是一双坚毅的眼睛，让赫连若可以信任的眼睛。就凭这一双眼睛，赫连若完全相信司空天可以给自己幸福的未来，“好！但再给我点时间，我舍不得奶奶。”
　　赫连若的话让司空天的心完全安下来，“我知你放不下奶奶，多则两三年我一定让你们团聚。可你现在已经破了身，真的不能耽误。”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我真的想再多陪陪奶奶，如今奶奶年岁大了，不知还能不能再等我两三年。”
　　“那下个月初八怎样？你再陪陪奶奶，我再准备一下。”司空天不想逼赫连若，可她真的怕途中生变。
　　“好”赫连若这‘好’说的艰难，她不想让亲人伤心，她更不想和爱人分离。
　　“若儿，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司空天现在似乎已经看见她和赫连若平淡幸福的生活。
　　“天儿，在想什么？”赫连若看见司空天一副向往的样子，不禁问道
　　“若儿，我好像看到我们以后的生活。一个小院，两间房子，院中的桌子放着你做得饭菜，你坐在桌旁焦急的等我回家。家里还养着一条看家护院的狗，还有一群母鸡，还有…”
　　赫连若在司空天的怀里静静的聆听那个即将拥有的家，环在司空天腰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眼前的幸福和满足快要将赫连若溺死。
　　这几天司空天一直为她们的出逃计划做最后的准备，可这天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打破了她的计划。
　　“娘，爹呢？这么早就走了？”早饭司空燕青的缺席让司空天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天儿，昨晚赫连家奶奶走了。”昨天晚上就有人来通知司空燕青说赫连家老太太走了
　　“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司空天此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赫连若，她现在一定非常脆弱，她想第一时间陪在赫连若的身边。
　　“我也不太清楚，来的人只是叫你爹过去帮忙，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你说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呢？”安瑞梅对赫连家老太太的死也有些感慨。
　　“娘，那若儿呢？若儿怎么办？若儿现在怎么样？”司空天现在满脑子都是赫连若哪有工夫去管安瑞梅说什么
　　“若儿！”安瑞梅第一次听见司空天这么称呼赫连若，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有再追究什么，“你若姐姐也命苦，摊上那么个爹，现在连最亲的人都走了……”
　　司空天是真的没有兴趣听安瑞梅这些有的没有，赫连若的命苦不苦司空天比谁都清楚，用不着安瑞梅在这里提醒，“娘！你到底知不知道！”
　　“天儿，今天这是怎么了？”安瑞梅觉得今天的司空天太不同与往日了，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司空天对赫连若的关心，安瑞梅上前安抚异常急躁的司空天，“天儿，别着急。到底怎么样娘也不知道，等你爹回来不都清楚了吗！天儿放心，不管若儿发生什么事，咱们家不会不管的。”
　　司空天觉得安瑞梅的话没错，一切都要等司空燕青回来，不能自己吓自己，强迫自己安下心来等司空燕青回来。司空天觉得这一天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渡过的最漫长的一天，整整一天她都对自己说不要乱想，没事的，没事的，可她还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傍晚时司空燕青终于回来了，司空天赶忙迎上，“爹，到底咋么回事，我都快担心死了！”
　　司空燕青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这让司空天觉得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司空燕青没有回答司空天的话，只道，“你娘呢？去把你娘叫来！”
　　司空天没敢耽误工夫，忙将安瑞梅叫来。一家都到齐了，司空燕青才开口，“瑞梅，赫连家老太太昨天晚上走了，咱们以前都是邻居，该帮的咱们一定得帮”
　　“爹，你快把事情说清楚，别卖关子了”司空燕青越是这样，司空天心里越急躁。
　　“赫连家老太太的后事没人管，咱们家出些银子把老太太的后事给办了。”
　　“没人办！怎么会没人办？若儿的爹呢？若儿呢？”司空天的情绪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说话都是吼出来的。
　　司空燕青并没责备女儿的失态，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再次开口，“若儿的爹寻不到。若儿，若儿前几天被她爹卖给一户人家做小，老太太就是因为……”
　　还没等司空燕青把话说完，司空天就跪在地上，上前拉住司空燕青的衣襟，“爹，爹，我求您救救若儿，求您救救她，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有您了。”安瑞梅还没有反应上来，司空天已经跪在司空燕青的脚下，安瑞梅急忙上前扶司空天起来。
　　司空天不仅不起，还对安瑞梅道，“娘，就让天儿跪着，天儿跪着好受些。”司空天边说边哭，已经哭得有些说不出话。
　　“瑞梅，让她跪着。”看见如此反常的司空天，司空燕青敢断定司空天接下来说的话绝对可以将自己气死，“天儿，你把话说清楚。救若儿，若儿怎么了？”
　　司空天擦干净脸上的泪水，顿了顿，“爹，若儿已经破了身，怎么能，能嫁给别人”泪水还是模糊了视线，司空天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安瑞梅听见后，有些着急，“怎么会这样，这下可怎么办？燕青，你……”
　　“瑞梅！”司空燕青制止妻子接下来的话，脸上毫无表情，对着司空天道，“天儿，你怎么知道若儿破了身？若儿从小性情孤僻，只与你一人亲近，从未听到她与哪位男子亲近，天儿，有些话可不能乱讲！”
　　“爹，我从小便于若儿两情相悦，那夜我俩情不自禁，就做了那事”事已至此司空天不想隐瞒，最重要的就是司空燕青同意去救赫连若。
　　“天儿，你可不能乱说话”安瑞梅上前抱住司空天，她想从司空天的眼中得到她希望的答案，但是一切都令安瑞梅失望，怨恨的泪水还是落下，狠狠的一拳打在司空天的后背，“天儿，你是女子！你怎么能作出这样的事情，你让娘九泉之下怎么面对若儿的亲人。”
　　司空燕青也不相信一向冷静的司空天会作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如果不是假的，那便是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瑞梅，让天儿把话说完。天儿，还有什么没说吗？”
　　司空天此时没有刚才那般激动，但是眼泪还是偷偷的从眼角流出，“为了可以和若儿长相思守，本打算扮作男儿，带她出去做一对……”
　　司空天毫无征兆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紧接着就听见‘啪、啪’两声，然后是司空天倒地，安瑞梅抱着还要上前的司空燕青。躺在地上的司空天眼睛发花，耳朵里嗡嗡作响，嘴角也泛出血，可司空天并没有觉得疼，反而和方才比畅快、舒服了许多。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才听见司空燕青在骂自己，
　　“混账，畜生，我现在就想掐死你”司空燕青作势又向司空天扑去，被安瑞梅死死的拦住，“‘为她扮作男子，带她出去’，‘情不自禁’都是屁话，你我还不了解，你是怕若儿不跟你走，先绝了她的后路，逼着她跟你走。若儿被送走也有十日，那家人应该早已发现若儿身子不洁，到现在都没有被送回来，如果不是被逼死，多半就是又给买了。司空天！若儿这一生就毁在你手里了”
　　司空天从来就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跪着爬向司空燕青，死死的抱住司空燕青的腿，久久的只有如困兽般的哭泣声，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安瑞梅看见这样的司空天，心中虽然还有气，但是更多的还是心疼。上前拍打司空天的背为司空天顺气，司空天缓了缓，嘶哑的道，“爹，我知错了，您打我吧，打死了也没关系，但您一定要救若儿。”好不容易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后，又发出能撕碎人心的哭喊声。
　　看着自己亲生女儿这样，再铁石心肠的爹都会软下来，司空燕青扶起跪在自己脚下的司空天，拨开脸上的头发，擦掉那怎么也擦不完的泪水，“天儿，爹从小就让你读书，为的就是让你做一个智明通透的人。爹不得不承认你比一般女子的眼光要高远些，可你从小在家中娇生惯养，什么是真正的世间险恶、人心叵测你根本就不懂，这样的你能给若儿一个安定的家吗？我相信你的心是好的，但方法却完全错了，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说道这里司空燕青将司空天揽入怀中，“天儿，错虽是你犯下的，但爹也有责任。别哭了，爹不会不管若儿的，但爹现在脑子很乱，你容爹今晚再想想。”
　　在司空燕青怀里的司空天感到很踏实，她觉得爹娘如同山一般，总会让自己在他们身后遮风避雨，她将头从司空燕青怀中抬起，这时的司空天没有再哭哭啼啼，满眼都是坚毅，“爹，错是女儿一个人犯下的，无论怎样的后果女儿都愿意承担。但请爹快一点，我怕，怕若儿会自寻短见”
　　“这些爹都知道。快去睡吧，别想太多了。”
　　躺在床上的司空天怎么能睡的着，她想了很多很多，她甚至想到如若赫连若有什么不测，那这世上便不再有司空天这个人。即便想得再多，她都要等待明天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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