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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蒹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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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老鸨竟然来找我和隗,自从上次我去找她pk之后,她倒是不敢再同我们耍手段,一老一实的交待,原来这郑国但凡来了来了外宾,总要请狡童院去演一场私戏,谁叫这狡童院有全新郑最好的歌舞呢。
隗没表态,她的神色倒是出奇的冷,心思重重的样子。而我,昨日阿水给我打过招呼,说今日便知道了,看来便是进宫这件事无疑了,怪不得阿水能出大价钱押宝,他该不会,是这郑国的什么公子之类吧,或者是太子,或者是国君?反正不管他是什么,肯定是官二代了,想到这我竟然有些恃无恐,到想去看看郑宫,反正卫宫,齐宫,楚宫,我哪个大场面没去过?
老鸨见我们都没有回绝她,这事便半情半不愿的答应了下来。照就是穿行头,带面具,我抱起瑟,便同隗一起去了后院,整整齐齐九俩车,一场戏的人同乘一俩。
正好碰见要上车的红黑双煞,那次被我们灭了之后,她们一直看我们眼里都带着一根长长的刺,估计恨不得我的狗眼戳瞎吧,不过后来几次押宝,不是听说也是她们得了宝么,干嘛这么凶,哼,心胸还没我的胸大......
“你啊,她们明明是押的宝,可是押宝的主,却被你霸占了...”坐在颠簸的车上,隗摇摇头说我道,怪不得她喜欢绿色,她穿绿色,真的是最好看。我想和她在路上商量了下,我打算今天就唱《子衿》,一来是这首曲子是原创,创作歌手在哪个时代都比较吃香。二来是自从那次押宝后,我们再也没在这合唱上下过半点功夫,就好似大学里考完了全部的夺命期末考,哪个还有心思去复习,不,预习.......
手却被隗掐了一下,她的声音在打颤“等会不要唱《子衿》,唱.......《狡童》。”我见她脸色又变得苍白,最近她脸色常常怪怪的,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纸,不然我一定会说她惨白得像张纸,我总觉得有什么蹊跷,哎,不管那么多了,只要我活着,隗活着,就够了,管她娘啊,话说我总觉得自己,该仔细想想的时候总是会脑子冲动到短路,一根筋只看表面;不该多想的时候,却总是设想这,设想那,想太多!早知道我当年该选文科,修修哲学心理学之类,那这一路下来,看人该看得多明白。
郑宫不大,但修得十分奢华,没办法,郑国重商,有钱有经费么。我们都在宫门前下了车,自有侍卫出来接引我们,再转由公公接引,这太监这个产物,还真是源远流长啊,春秋时候,就无处不在了。
公公们把我们带进一个大殿前廊,透过面具和珠帘,我们偷偷瞟了一眼殿内,铜炉,熏香,金碧辉煌,一个元素也不缺少,偌大的殿内里,远远只望见正殿之上,并排坐着两个人,一个灰衫,一个黑衣,盘膝而坐,吃点点心喝着茶,正等着我们上场呢。
这个阿水,穿绸缎也只挑灰色,看了是国君或者太子无疑了,搞这种权二代的包场做派...
前面的人都演完了,第八个上场的是红黑双煞。
这次却是红黑双煞先上场,那红衣女弹的曲子,怎么这么耳熟,虽然还在前奏,那黑衣还没开唱,但叉,这曲分明就是《子衿》嘛,就是《幽兰操》么,看那红衣女弹得很挺熟练地,该不会后来几次押宝她们都唱的这个曲子吧,这两个山寨货!我看见隗听着她们唱着,一双手都在微微发抖,估计也是被气的吧,这两个女人,太可恶!
我想问问隗我们是否真不唱《子衿》?照这么下去,我和隗只有唱《子衿》震震她们,让她们知道山寨终究比不过行货,但我还没来得及问,却见黑衣人嘴唇一张一合,对灰衫人轻轻说了几句,灰衫人便朝殿下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再弹。
“你们俩个也进来。”阿水从殿上走下来,对着珠帘外的我们说道。
隗突然抓起我的手,牢牢的抓紧,甚至有点过于用力,我挑开珠帘,与她一起走了进去。
“今日孤王私宴丕将军来访,艳词俗戏前面都已经演够了,这里就不要再唱了。”阿水今日虽然也是灰衫,但是确实一色的上等绸缎,黑线与金线相交织,富贵逼人。他似乎是第一次板起脸,话不露齿,不怒自威,他朝殿上喊道“丕将军,归你说了。”
那大殿上的男子只是起身,却并不下殿来,恭敬的朝阿水鞠了一个躬,行了一个郑重的大礼“太子写了一首诗,欲送于晋国大公主,却苦于我秦国皆是悲壮慷慨之调,试了很多乐师歌子,却无人能谱得好这首诗。皆言郑国善于此类谱曲,太子知秦王差丕某出使郑国,便私下托我,若有私宴,一定要劳烦下郑王,且请能者谱一谱这个曲子,由丕某带回去。”
他声如洪钟,正义凛然“担此重任,丕某不敢怠慢,四位姑娘是郑国最好的乐师歌者,这里公然告知四位缘由,就是想请四位谱的这个曲子,一定要有王之风度,又要能让大公主喜欢,太子重谢之。”
“呵呵,丕将军严重了,今日密会,一定会让太子满意,我郑秦两国,友邦交好,理当如此,且请太子放心。”阿水的笑声响彻大厅,我却觉得很不自然,这笑假得,完全没有他平日的笑动听。他又转头对我们道“你们两组,且分别谱曲,等下给将军挑选。”
话说,秦国太子写给晋国大公主,那不就是任好写给穆姬的情歌么,哼,一定肉麻的要死。
却听见黑衣人朗声口述任好写的情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神马,《蒹葭》是任好写给穆姬的?不过穆姬那么美,也算配得上这个意境,话说,这个还用谱词么,不是有一个邓丽君的《在水一方》么,虽然琼瑶把词该了些,更通俗了,但完全也是可以配成原文唱的。
我记得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初中我们班语文老师病了,隔壁三班的语文老师来代课,正好讲到《蒹葭》这一课,她就清唱了一首《在水一方》之所以印象深刻,不是因为她唱得有多好,而是因为她叫李芙蓉,芙蓉...好吧,我会恶趣味的东西总是有强烈的兴趣和深刻的记忆。后来出国了,所有的中餐馆,背景音乐都是无尽的邓丽君啊,这《在水一方》早就听得烂了,我正走神中,却听得隗压低了嗓音,轻轻对我说:“妹妹,你有没有想到什么曲子?”
有啊,我当然有了,我可是有现成的,我回过神来,看了看红黑双煞,她们已经边开始商讨,边时不时勾几个弦,试试调子了,哼,你们拼不过我的,我有经典曲子啊,我想着便开始在瑟上试起来,只是,我实在不是学音乐系的啊,小学音乐课试唱我就常常找不着调子,上次拼凑《子衿》可是用了快两天啊,如今似乎只给我一个时辰,我看着殿上吃酒聊天,悠悠闲闲的两人,哼,阿水你当给我音乐学院考试啊。
我试了又试,手心都急出汗来了,可是进展却十分缓慢,这宫商角徵羽不过五个音,要在心里默想《在水一方》的调子,然后把音一个一个试出来,真的很难啊,我真的是心力交瘁了,我恨不得狂扁这把瑟一顿,隗看着我那如便秘一般的表情,明白我又想不起调子了“吟,要不,等下你直接代我清唱?”
什么,要我唱歌?不行不行,我是破烂嗓的,我从不唱歌,在谁面前都不唱......
“吟,姐姐求你最后一次,唱完了这曲子,我们不回狡童院了,任青山素影,碧落黄泉,我们姐妹长相随。”隗求我道,哎,别这么看着我,你这么看着我,我如果不答应你,我心里会不舒服的,会觉得很过意不去,别看了别看了,再看我就不得不答应你了,好吧,事实上我说:“恩,我试试。”
我在心里默唱了一遍又一遍,虽然我知道我要真唱出来绝对不是心里这个效果,肯定声音巨小,且跑调,但没办法了,我只好尽力表现得最好。
红黑双煞让我们先唱,凭什么啊,我们先唱,你们再来山寨,再说本来上场顺序就是你们在我们前面,自然该你们先唱,我据理力争,她们说不过,只得先唱了,呵呵,也许在这个时代,算是好了,但是还是落入了俗套,姐胜算不说百分之百,也是百分之八十,好吧,因为是我唱,胜算百分之六十吧。
我看了看隗,面具下她的双眼眸色墨黑深沉,深沉得让我都不能用简简单单几个次来描述她眼里的感情,总之似是挣不脱的黑夜,我再看看红黑双煞面具下的两双眼,那就很好判断了,不过是担心我们赢了她们,又带着点希望我出丑的期待。
我便开口唱了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我不敢再看隗,怕看了我紧张,我也不敢看红黑双煞,我怕看到她们震惊的眼神我太得意而分神,又怕或者看到她们讽刺的眼神,打击的士气,我的双眼只好直直的看着殿上,黑衣人永远是一副堂堂正正的表情,而阿水,国君就该有个国君的样,你怎么还是一副吊儿郎当。还是看黑衣人好了,比较模式化的脸容易让我不受影响。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