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明光》望川

27、Chapter 26

　　卧室的壁炉正静静燃烧着，跳跃的火光映得室内忽明忽暗。
　　德拉科靠在扶手椅上，凝视着那本放在雕花茶几上，黑色封面的书半响，最后还是拿起了魔杖。
　　一滴鲜血悄无声息地滚落在银白色的五芒星上，随即一道烟雾飘出。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找我，小家伙。”莫瑞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坐在德拉科对面的扶手椅上——好吧，虽然他只是个灵魂，不过摆个“坐”的姿势还是可以的。
　　“什么事？”他红褐色的眼瞳瞟了波澜不惊的德拉科一眼。
　　他不语，只是把一堆资料丢到了茶几上。莫瑞挑了挑眉：“怎么了？”
　　“莫瑞•特里兰奇，十四世纪末出生在英国南部的一个小镇，童年平淡无奇，直至被发现具有巫师血统，进入巫师学校学习。”德拉科的声音缓缓响起。
　　“毕业后成为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巫师，热衷于研究魔法理论，并在一间书店做职员。平庸的生活持续到那一天，你得到了某些不该被你得到的东西——”
　　对面的黑发巫师眸光一闪。
　　“你突然在巫师界声名鹊起，凭借一本《魔法理论分析》成为一位著名的魔法理论家，尤其是对魔法阵颇有研究。此后记录不祥，最后一条消息是你在某一天突然在家中暴毙——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然后，就出现了这本书。”他拿起那本小册子，然后重重往那叠资料上一放，“在众多的记载中，它被巫师们称为罪恶之书。他们认为，是这个东西吸走了你的血液，写就了上面的黑魔法阵。”
　　莫瑞静静地注视着他，继而笑了起来：“不错，小家伙。不到三天就可以查到这么多的信息——不过，你想知道那段不详的记录吗？”
　　德拉科挑眉，表示等待下文。
　　“在我当书店职员的那一段时间，我无意中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发现了关于黑魔法的理论——在当时研究黑魔法是被严令禁止的。从那时起，我便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疯狂的研究中。”他双眼平视着前方，语气平静，“我不可自拔，你知道吗？那样的玄妙符号镶嵌在象征黑暗力量的五芒星上，魔杖画出的同样符文，在不同的时刻都有不同的效果——你永远不会明白，各种魔法核与势的微妙结合，魔法环散发的奇妙光芒，以及在你成功布下一个魔法阵之后，源源不绝的，仿佛让你就此永生的神奇力量——远远比你傻乎乎地挥动魔杖要强得多。”
　　“我决定把我多年来的研究成果留下——你们永远不懂，这种所谓的邪恶力量。”他似乎在叹息，“正义和邪恶到底有什么分别？巫师协会的那群老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在研究黑魔法阵，便联名追杀我，我只能一边潜逃一边继续我的研究。”他换了个姿势靠在扶手椅上，继续说：“但我知道，我不可能永远躲得过他们，毕竟我只有理论经验丰富，实力上绝对比不过那群老家伙——所以我做出了决定——以自己的鲜血为祭奠，将这把由我创造的，开启黑暗之门的钥匙留下。”他缓缓拿起那本书，抚摸着上面的五芒星。“同时在研究中我也发现了某些有趣的东西，比如，灵魂与魔法的奇妙联系。所以我在他们杀死我之时，把灵魂残片放了进去。有了我的灵魂，他们永远不可能毁掉它，永远不可能——”
　　德拉科仍然维持这随意的姿势，等待下文。
　　“他们发现任何魔法都无法将它销毁，于是将它藏了起来，我也因为灵魂能量耗尽而陷入沉睡。”莫瑞的声音宛如低语，“但它的传闻广为人知，他们把它叫作罪恶之书，而它真正的名字，叫作兰托。”他的眼瞳竟隐隐变成了血红，停留在书面上的指尖温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颊。
　　兰托？德拉科挑眉。古希腊黑暗女神的名字。
　　“掌握它，便拥有了掌控黑暗的权力……”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便疲惫地往后靠在了椅背上。
　　“说完了吗？”德拉科看着他，自己已经很久没听过故事了。“我不禁搜集了关于你的资料，同时我也查阅了，关于巫师血液的用途。结论是，”他终于坐直了身体。
　　“血液的确可以用于召唤，但这并不代表，每一次召唤同一人，都需要用到血液。而巫师的血，还拥有增加灵魂能量的效果。”他盯着他，“如果我没记错，沉睡中的你是无法知道外面的时间流逝的——在刚才的对话中，你清楚滴告诉了我离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多少天——这是否可以表明，你在这几天内，是完全清醒的？”
　　莫瑞抱着双臂，不置可否。
　　“这说明我根本不必每次都需要滴血召唤你——说吧，你暗中储存灵魂能量，是为了什么目的？”德拉科盯着他鲜红的眼瞳，灰蓝色属于孩童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股慑人的气势。
　　莫瑞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接着缓缓笑了起来，“很好，不愧是我选中的人。你比之前那几个蠢货要精明，血液也更加精纯充满能量——看看，出身纯血家族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好处。”他半是羡慕半是讽刺地感叹着。连他也没想到，这位少年的血液里蕴含的能量比那些自称强大的家伙要多得多，纯血就是有这样的优势——想起自己卑微的麻瓜出身，他的眼神变得更加不屑——空有血统的愚蠢贵族！
　　“但是——你心中有非杀不可的人——尽管那不是为了你自己——我说的对吗，小家伙？”他起身，缓缓走进德拉科，“而你明白那人的强大——我可以帮你，给与你这把黑暗的要是，让你有足够的力量除掉他——我们来谈个条件，如何？”
　　德拉科抬起下巴看着他。虽然身高不及莫瑞，但一身冷冽的气势已经弥补了他身高上的不足。
　　“你给我血液，我引导你如何真正拥有兰托——如何？”他的语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意味。
　　“如果我说不呢？”德拉科仍坐在软椅上，淡淡的眼神看着向他俯身而来的男人。
　　“那非常遗憾——我可以随时更改书中的文字，你知道若你擅自使用的后果——另外，现在的我力量也许敌不过那些巫师，但要对付你，一个贵族子弟——我自信绰绰有余。”他至多就是个血统纯正的小贵族，他那根本不像小孩的气质与头脑很可能来自家族的教育——除此之外，他就只是个少年——如何能打倒他这个活了几个世纪的巫师？
　　“自愿献出的鲜血会更加美味——不过既然你拒绝，那我非常抱歉。”他好整以暇地拨了拨头发。
　　德拉科也缓缓站起身，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你以为你那低级的咒语能打败我？”他讥讽地笑了。
　　“不，”德拉科也笑了，同样充满讥讽的笑，眼中蕴含的骄傲与不屑让莫瑞极其不舒服。“魔咒不是对你用的。”
　　“Wingardium Leviosa。”他魔杖一挥，身前巨大的茶几飘到一边，厚重华贵的地毯也漂浮起来，在一边卷成一卷。
　　莫瑞看见了木质地板上的东西，瞳孔猛地一阵紧缩。
　　地上泛着紫光旋转着的，不就是他亲手画在书里的魔法阵！
　　“你——”竟然趁自己没有防备的时候布下这一招！莫瑞真正被激怒了，想上前一步，可身体完全动不了。
　　德拉科瞟了他一眼，“这应该是缚灵阵，但还差最后一步。”说完，他以随意的语调，开始吟唱最后的咒文：
　　“以木的蜷曲柔韧为藤
　　以雾的混沌缭绕为蔓
　　星光是尖锐的倒刺
　　缠绕成破土而出的荆棘——”
　　有什么闪着明亮紫光的东西从地下冒了出来，缠住了动弹不得的莫瑞。
　　“不——”他神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由这个小鬼布下的魔法阵，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咒文还没有念完，他已经被完全绑住了。
　　“谨以黑暗之名
　　为我束缚这卑微的灵魂——“
　　紫色光芒大盛，藤蔓狠狠地收紧，他几乎连手指都动不了。
　　莫瑞抬头狠狠看向他，眼里燃起无尽的怒火——他居然受缚于自己创造的魔法阵！
　　德拉科不理会他的怒视，自顾自绕着他踱了一圈。“看来效果不错。”他是第一次布下魔法阵，没想到书里也有如此不具有攻击性的，看来以后可以在学校多多练习。
　　“自食其果的滋味如何？”他微俯下身，灰蓝色的眼瞳几分笑意和狡黠。不错，他只在吟唱咒文的时候消耗了魔力——当然，还有那个小小的漂浮咒。
　　“你这个卑鄙狡猾的家伙！”莫瑞咬牙切齿地诅咒，几乎忘了眼前这人只是个小孩。
　　“谬赞。”德拉科毫不在意，对于这样的话他只会当作夸奖来听。不过，布一个魔法阵真是麻烦，还要念一段麻烦的咒文。
　　——还是魔杖最直接有效。德拉科下定结论。魔法阵他只会用来对付太过强大的力量——例如伏地魔。
　　“我事先布下它，一是为了试验效果，二是告诉你，”德拉科靠近，揪起他的衣领，眼中完全不属于孩童的冷厉让他惊了一下，“我讨厌被人威胁。”德拉科一字一顿。
　　崇尚力量的他自然极度厌恶这种被人嚣张地要挟的感觉。
　　“好了，现在我要怎么做呢？”他松了手，悠闲地收起了魔杖，“再布一个魔法阵杀了你？”
　　莫瑞狠瞪着他。他费尽心思才让灵魂保存下来，怎么能毁在这个家伙手里！
　　这时他才发现，这位少年显然不是他所歧视的目中无人的贵族，他的心智简直成熟得可怕。
　　“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如何？”马尔福少爷的笑脸难得地温和无害。

作者有话说

　　突然想起我明天还有课。。。
顶着黑眼圈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