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明光》望川

21、Chapter 20

　　华丽的斯莱特林寝室里，壁炉正静静地燃烧着，天花板上深绿色的湖水映了星星点点通透的火光。
　　德拉科的床上是难得一见的凌乱，羽绒被完全掉到了地板上，舒适的床垫上被成堆的黑色书本占满，而这位主人还待在自己被施过空间魔法的书柜前，一本一本地往外丢着书，渐渐地他的脚下也被书堆占据。
　　所有的书一律黑色封皮，真正的封面只有经过主人的手后才会真正显现出来。而这些书的真面目，以及它们的持有者，已经足够让霍格沃茨的绝大部分教授惊悚到口吐白沫然后昏厥了。
　　终于，德拉科放弃了寻找，他回到床边扒开那堆书，然后直接倒进了柔软的丝绸垫子里，双眼望着深色的床幔顶。
　　来到霍格沃茨已经一个多月了。
　　他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在寝室里，研读他的书籍——当然，图书馆里的公共区域已经找不到任何一点对这有帮助的信息了。之前他还天真地以为，搞定了魔药，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难得住他，可是他错了，灵魂研究根本深奥得无法想象，而且它跟魔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所熟知的东西，对于灵魂学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这表明着他必须从零开始，而这次，没人能帮得了他。
　　他将面临更大的挑战，他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这些古老的书籍了。
　　德拉科叹了口气，从旁边拽了一本，封面是《灵魂的初步解读》。翻开，全是玄之又玄的文字。他自以为学习能力空前绝后，却还是要借助于其他各种的记载，来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名词。像一年级那样从头开始的感觉真不好，他想。
　　可是这个偏偏不能操之过急，他明白急于求成的后果，可问题是——他没有更多的时间了！伏地魔夺取魔法石就在这个学年，而他的研究至少要三五年才会有成果——绝对比他炼制纯化魔药的时间要长。
　　时机可不会等你五年——德拉科平复下心中升起的难以言喻的烦躁，继续望着头顶出神。
　　“德拉科，你不去公共休息室写作业吗？”布雷斯走了进来。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早已习惯了德拉科某些奇怪的行为，比如总是一个人出神，比如乱丢这些封面完全一致的黑漆漆的书本——他也曾好奇地问过，可这位马尔福少爷一句轻描淡写外加一个警告的眼神就已让他乖乖闭嘴不再多问。
　　“不，”德拉科拒绝。一年级的作业？对现在的他来说小菜一碟都算不上。“我已经做完了。”
　　“做完了？你什么时候做完的？”布雷斯失声叫起来，从晚餐到现在，他还没见过他动过笔！以前他们还会一起去图书馆的，他还可以顺带“参考”一下德拉科的作业，可现在他只能和潘西他们一起自食其力了……
　　“上课的时候。”德拉科懒洋洋地答。自从确认图书馆目前已经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后，他就已经懒得踏足图书馆了。
　　不过，也许有必要去禁书区看看……
　　“……”布雷斯无语，整个霍格沃茨就只有他能在上课的时候一边写着论文，还能一边完美地回答教授的问题了，而且，“你绝对比那位救世主厉害，德拉科。”他一脸认真。好吧，虽然现实是这位马尔福少爷异常地低调……不过，最优秀的肯定是他，而不是那只格兰芬多狮子！
　　德拉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斯莱特林们谈论话题的中心人物。
　　“好了，”他随意地挥挥手，“斯内普教授布置的论文写完了吗？”
　　自从教父破天荒扣了自己学院的分之后，斯莱特林这一个月就像生活在地狱里——当然不包括他——天天面对着院长大人的黑脸以及低气压，还有各种冷嘲热讽，还有最要命的，每天布置的长达十英尺的作业——
　　斯莱特林人人自危，不过正因为如此，众小蛇的学习态度及效率大有长进，而这位冷酷的院长大人，在众小蛇心目中已经悄悄地把他与魔王画上了等号。
　　“糟了！我的关于活血药剂的论文！”布雷斯马上脸色一变，迅速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去，“不就是扣了四分吗，我们在课堂上加回的分数早就远远不止四分了……我们明明比那群白痴的狮子表现得更好，可为什么我们要写比他们多一倍的作业？”他一脸悲愤，只差没仰天长啸了，“整整十英尺！”
　　德拉科并不理会他。不这样做，你们能背下那些药剂的配方与制作过程，弄懂其中的原理吗？他最后选择了无视，这些道理现在这些被作业折磨着的小鬼们是听不进去的。
　　“唉，”布雷斯见他没反应，哭丧着脸走掉了，反正再多的作业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寝室里重新变得寂静。
　　德拉科看着湖绿色的天花板，又一次无端端地想起了某个人的眼睛，随即他又重重哼了一声，都是他的名字老被提起的缘故！好吧，虽然上次的飞行课也着实吓了他一跳，但他相信这位救世主的绝好运气，而结果也是如此——他不但毫发无伤，还赢得了所有人的崇拜。
　　不过，如果他没有那样的表现，他也不是他所认识的格兰芬多狮子了。
　　他从床上起来，准备去四楼禁区的走廊转一圈。在看到古灵阁713号金库被盗的消息之后，他有充分的理由确认那里面的东西——也就是魔法石，已经被转移到霍格沃茨里了。而它，非常有可能就在那里，邓布利多禁止学生接近的地方。
　　他独自一人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踏上了位于城堡大厅里的大理石楼梯。此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德拉科！”
　　德拉科僵了一秒钟，然后马上回过神，缓缓转过身，向楼梯下的绿瞳小狮子打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德拉科，你要去哪里？”哈利几步跳上楼梯。唔，他没有带着书，还一个人，估计不是刚从图书馆出来，也不像是回公共休息室的样子——“去找斯内普教授吗？教授的办公室好像在那边。”他往楼梯下另一扇门指了指。
　　难道他自己不会认路吗？德拉科嘴角一抽。“你写完作业了？”他问道。
　　“写完了。”小狮子老老实实地答，“赫敏还拉着我研究那个什么……古代魔文，然后我就逃了出来。”他无奈地耸耸肩。对了，他好像把罗恩也丢在那里了，这两人总是吵架，应该……没问题吧？
　　反正他们通常第二天就和好了，哈利决定不管这么多。“德拉科，你要去哪里？”实在不是他好奇，在这个每个学生都忙于作业的时刻，在城堡里游荡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比如，现在偌大的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
　　德拉科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带这只狮子去也是个不错的决定，先探探路再说。“哈利，”他缓缓开口，“你想不想在这里逛逛——例如去四楼的那条走廊？”
　　他相信格兰芬多的旺盛的好奇心一定会让他答应的。
　　果然，哈利一听双眼立即亮了起来：“好啊！我还没去过那里呢！”他早就好奇死了那个地方，德拉科这样一说正中他下怀。
　　明明是严令禁止学生出入的还被打上危险标签的走廊，可两人一个毫不在意，一个根本被旺盛的好奇心以及探险欲冲昏了头脑。于是，由德拉科带路，两人避开了偶尔经过的一两个学生以及幽灵，踏上通往四楼的楼梯。
　　他们最终来到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德拉科环视一周，确认没有任何人，才打开门，一脸兴奋激动的哈利立即钻了进去。门并没有锁，德拉科还来不及怀疑，就给小狮子拉进去了。
　　门内的阴森黑暗和门外的光明温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门打开之后空气流通，顿时阴风阵阵。德拉科抽出魔杖，“Lumos。”他说了一句，魔杖的前端立即发出了光，“跟着我做。”他示意哈利。
　　“不用。”哈利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啪的一声，眼前骤然明亮起来，“这个可以不用消耗魔力，我们还要探险呢。”他兴致勃勃，简直把这违反禁令的举动当成郊游了。
　　“……”德拉科看着他手上的东西，那还是他送给他的。他哼了一声，魔杖的光芒消失了。
　　“快走吧！”哈利拉起他往前面跑。这是一个阴冷的小房间，在对面墙的尽头，又有一扇紧闭的大门，上面结结实实地拴着锁链。哈利奔到门前一看，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这个……要怎么开？”他转头问身后的德拉科。
　　德拉科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这只狮子仍然没有好好看过课本。他把魔杖对着锁孔，“Alohmora。”他念了一句，锁链立即掉了下来。
　　“哇……”哈利赞叹了一句，马上就像推门进去。德拉科拍掉他放在门把手上的莽撞的狮子爪，侧耳听了听门内，没有任何的动静。
　　没有人在里面。外面的一扇门没有锁，他还以为有人先进去了。
　　他轻轻地推开门，巨大的木门吱呀了一声，露出一条漆黑的缝。
　　他侧身闪了进去，哈利也跟了进来，随着光线变得明亮，哈利有幸看见了他十一年以来见过的最大的怪物——
　　那是一只巨大的狗，身体几乎塞满了整个房间。它有三个脑袋——三个脑袋！突如其来的光亮显然惊到了它，它的三双眼睛都眯了起来，但它已经变成站立的姿态，三张巨大的嘴巴，正朝着他们流口水，浑浊的黏液像黏糊糊的绳子，从泛黄的狗牙上一绺绺地掉下来。
　　真该死的恶心——这是德拉科对它的唯一评价。现在这个怪物没有动作的唯一原因仅仅是它一时没有适应这突然的光亮，而下一秒，大狗显然已经回过神来，咆哮着伸出了爪子，往他们的头顶上狠狠地拍去——
　　德拉科看到哈利还傻傻地站在那，不禁怒从心起，这个白痴想变成一堆肉泥吗？他揪着他的后领狠狠往后一拉，同时迅速地侧身一滚。
　　“砰！”打在地板上的声音震耳欲聋，顿时尘土飞扬，刚刚他们站着的地方居然微微凹陷了下去——很显然，这只巨掌不是小狗们肉乎乎柔软的爪子。
　　“啊！”哈利给猝不及防拉了一下，手里的东西顿时脱手，那枚小小的发着光的东西便斜着飞出了好远，然后就熄灭了，四周顿时沉入一片黑暗。
　　“我的东西！”哈利惊叫，那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别管它了，用魔杖。”那个东西要多少有多少，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出去再说。
　　“Lumos。”哈利虽然不情愿却也乖乖照办，魔杖尖端闪烁的光芒顿时照亮了两人的脸。“保持照明。”德拉科将他推到一边，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它的狗爪子还堵在门口，不搞定它怎么出去？“Petrificus totalus！”魔杖发出炫目的白光，打在了大狗的肚子上。而它只是楞了一下，继而低头，三张嘴巴争着咬向站在它身前的德拉科——
　　既然打在肚子上没有用，那么——面对高速冲来的凶神恶煞的三个散发着恶臭的头颅，德拉科不闪不避。“Petrificus totalus！”白光向大狗低下的脑袋直射而来，然后——“砰！”大狗以四肢趴地的可笑姿势倒在德拉科面前，而当事人只是收起了魔杖，然后皱着眉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长袍——脏死了！
　　“你为什么不躲！”哈利冲上来，一脸激动，如果咒语无效的话，那么被咬死的就是他了！
　　“我有把握。”德拉科看了一眼激动的他。就算咒语失效，他也不会束手待毙。
　　“我——”哈利还想说什么，被德拉科打断了。“我们快走。”这么大的动静势必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但是那个东西——”
　　“以后再送你一个！”
　　直到他们通过第一扇门的时候，被拉得跌跌撞撞的哈利还在嚷嚷：“等一下，我刚刚看到了大狗的身下有一扇活板——”
　　德拉科正在开门，听到这句话顿时停住，“你说什么？”活板？有这样的看守，下面肯定藏了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他正在寻找的！
　　哈利压根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于是仍保持着小跑姿态的腿猛地这么一绊就要摔倒，德拉科猝不及防，两人便以一个极其不雅，狼狈，惨不忍睹的姿势直接扑倒在走廊外面的地板上——
　　门在身后轻轻地阖上。
　　痛死了！就算心智成熟如德拉科也不禁闷哼了一声，刚刚在冲击中哈利的前额撞上了他的，而他的后脑勺就这么直接磕在了硬梆梆的地板上——
　　“噢，天哪！你们在做什么！”一个惊诧的女音在他们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