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明光》望川

18、Chapter 17

　　阴冷的地下教室。
　　“哈利，据说这位魔药学老师很——严厉。”罗恩看着靠墙一列列整齐摆放的浸在溶液里的动物标本，不禁有点头皮发麻。“这里感觉有点阴森。”
　　小狮子有点天生畏冷，此时被穿过的小风一吹也抖了抖。“还好吧，这里可是魔药学课室。”所以他能理解这里摆放的各种浸在玻璃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以及需要通风的环境。
　　“你有预习吗？我是说先看看课本——”罗恩的话还没说完，地下教室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斯内普披着他那巨大的黑斗篷，像一阵黑雾一般飘进了教室。
　　全班顿时鸦雀无声。
　　这位魔药学教授抬头，缓缓扫视了一遍了全班同学。还没开口说一个字，他已经足够震慑所有人了。“你们来到这里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以及严格工艺。”斯内普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只比耳语略高一些，但所有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与麦格教授相比，斯内普自然流露出的气势对这群一年级新生更有威慑力量。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香气的每秒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他的双手优雅地交叠，神情冷漠，“我可以教会你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高了一些，几乎就像萦绕在耳边——“但必须有一条，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全班静悄悄的，哈利跟罗恩交换了一下眼色。
　　斯内普再次扫视了一下战战兢兢的学生们，突然点名：“波特！”
　　小狮子反射性地站起来，当他对上教授冷漠，空洞的眼睛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紧张，手比冰块还凉。
　　“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斯内普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注视着还没他胸口高的哈利。
　　“嗯……”哈利因为紧张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突然间他空白的脑袋灵光一闪。对了！他在《千种草药与神奇覃类》里见过，那还是他无意中翻到的呢。
　　庆幸于自己的好运气，哈利镇定了一下心神，继而开口：“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说完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算过关了吧？
　　课室里寂静了几秒钟，斯内普又看了一眼明显放松下来的哈利，然后，“很好，波特。既然你答对了，那么我想你不介意我再问一个——龙胆紫草摘下后要怎么处理？”
　　龙胆紫草？哈利这次脑海里真的是一片空白了——他确实知道有这种草，可是他根本没有留意书本上那个名字下面密密麻麻的注释——他望了望四周，基本所有人都哑然无声，只有赫敏正一脸激动地对他做着口型，罗恩在拼命翻书。最后，他看到了德拉科，他正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他。
　　转了一圈，又对上那双黑如深潭的眼睛。哈利咬咬牙：“我不知道，先生。”
　　“哦？也许我可以认为这个问题波特很不幸没有注意，或者第一个问题是他幸运地蒙中了——再问一个，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啊？这个他更加不知道了，甚至听都没听过。在全班以及教授的注视下，哈利的脸快要烧起来，他简直希望自己能和霍格沃茨里的垃圾一起自动沉到地底下去，不用面对众人的眼光——好吧，虽然这里已经是地下了。“我不知道，先生。”哈利小小声地回答，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这位魔药大师的脸色。
　　“这就是你对魔药学的态度吗，波特？”教授并没有明显生气的样子，可他说的每个字都压得小狮子胆战心惊。“我想，你在上课之前一定没有好好读过课本——仅仅只是第一章。这三个问题都在同一本书的同一章节——我听说你在其他的课上表现不错，嗯？”
　　这一番话让哈利脸上火辣辣的。
　　“基于你对待魔药课的忽视态度——这以后将成为你的致命伤——格兰芬多将为此扣掉两分。”
　　底下有人扑哧笑了一声，不用说那是某位幸灾乐祸的斯莱特林。魔药大师阴沉的眼神一下就投向了某位学生：“汉格•沃林顿！”
　　那位斯莱特林站了起来。
　　“既然你笑了，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已将这本书读完并书记于心？很好，那么请容许我向你问一个问题——牛黄是什么，它要在哪里找到？”
　　这位刚刚还嘻嘻哈哈的学生此时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哦？既然你连一个这么微小的问题都答不出来，还认为自己拥有嘲笑别人的资格——很好，斯莱特林扣四分，而你，去把课本的第一章完整地抄上十遍，好让你这被鼻涕虫塞满的脑袋腾出地方装下这些知识——两个人都坐下！”
　　哈利听到命令，梦游般地坐了下来。现在他无比庆幸自己不是那一位更加倒霉的斯莱特林！
　　“让我来告诉你们吧，龙胆紫草在摘下后必须立即暴晒——晒干的龙胆紫草可作解毒剂，但它的汁液含有毒素。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可以配制一种效果很强的安眠药，也叫作生死水。至于牛黄，它是一种从牛的胃里取出的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课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寻找羊皮纸的沙沙声。斯内普扫了忙乱的学生们一眼，转身回到讲台。
　　“我要给你们上的第一节课是——态度，对待魔药的态度。”他看了一眼对桌上仪器东摸西摸的罗恩，后者立即收回手。“谨慎，耐心，这比你傻乎乎地只会抄笔记更重要——一剂魔药，多加了一滴缓和剂，搅拌的次数和方向错误，还是材料的放入顺序错误，都将导致药剂性质的变化——所以，我希望你们是带着脑子来上魔药课。”
　　全班在他的话中乖乖地坐直身体。
　　斯内普魔杖一挥，空白的黑板上立即浮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文字，是疥疮药水的配方以及制作方法。
　　“两人一组，下课之前完成它。”
　　学生们终于窸窸窣窣地忙碌起来，哈利松了一口气，这种凝滞的气氛终于消失了。罗恩在一旁费力地切着草药，同时还在庆幸：“幸好斯内普没有点到我的名字。”
　　哈利正努力在坩埚下点着火，想到刚刚被教训的一幕不禁叹了一口气。才刚开学不久，他就给格兰芬多扣了两分……
　　还有，如果在开学宴仅仅只是感觉的话，现在他是真真切切地确定，这个教授一点都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第一节课就被讨厌。小狮子难得懊丧地像。罗恩看他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拍拍他的肩：“没关系，弗雷德和乔治经常被斯内普扣分的。”他又加了一句：“反正斯莱特林扣了四分，比我们多。”
　　哈利仍然纠结于斯内普看他的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眼神，听到罗恩的话还是打起了精神面对那只还在火上的坩埚——还有任务要完成呢！他拿起课本，一边对照一边示意罗恩往里加东西。
　　“罗恩，不要拿魔杖，书上说所有材料都要用手切碎的——”
　　“不对不对，先加这个，还要等坩埚开始冒烟才可以加进去——”
　　哈利看到罗恩拿着一堆材料就急着往里倒，急忙扑上去夺过药材，把书丢给了他：“还是我来吧，你来念步骤。”罗恩总是冒冒失失的。
　　就在两人忙碌间，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很响的咝咝声，然后地下教室里冒起了一阵绿色的浓烟，呛人的味道几乎让所有人捂住了鼻子。两人同时回头，后面的纳威不知怎的把西莫的坩埚烧成了一团，锅里的药水泼到了地板上，还差点溅着两人的衣服。这种滋滋响酸性很重的药水还几乎把纳威淋了个遍，他的胳膊和腿上长满了疥疮，痛得他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白痴！”斯内普一挥魔杖，一片狼藉的桌面和地板全部给清理干净了。“我想你没把锅从火上移开就加进豪猪刺了，是不是？”纳威边哭边点头，两只眼睛和他的疥疮一样红肿。
　　“送他去医疗翼。”斯内普黑着脸示意纳威的搭档西莫，后者赶紧拉着纳威走掉了。
　　“格兰芬多因为操作不当失去两分。”罗恩无奈地耸耸肩，哈利搅着坩埚的手抖了一下。
　　宣布完这项扣分决定，魔药大师又缓步踱到两人的桌子边，哈利感觉到他的一直盯着自己。
　　“这是你切的吗，波特？”他的目光移到那堆被切得七零八落的干荨麻。
　　他的声音略高，于是全班人都向这边看了过来。
　　“你有认真看书和前面的注意事项吗？还是说，刚刚那股烟雾已经蒙蔽了我们伟大救世主的双眼？擦亮你的眼镜看一看，干荨麻是要切片，而不是切碎。”
　　他又看了看两人正咕噜冒泡的坩埚。“色泽浑浊，我猜想，是你们放了太多的毒牙粉末——也许我可以理解为，你在称量的时候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看来名气不能代表一切——我们伟大的救世主也不过如此。”斯内普冷笑着丢下最后一句话便从他们的身旁走了过去，留下一只一脸茫然的小狮子和一个脸色发白的罗恩。
　　气氛又冻结那么两秒，最后还是罗恩轻轻拍了下哈利垮下来的肩膀。“对不起……那些干荨麻是我切的。”他满脸通红地道歉，又心虚地环顾了一圈周围议论纷纷的同学。
　　“……不，跟你没关系，是他本来就讨厌我。”哈利终于从茫然中回过神来。比起罗恩，他早已习惯了周围带着各种感情色彩的目光，可他现在也是一脸颓丧：“他只是想找个借口骂我罢了。”
　　好吧他是没有认真看书，可也不用这样的讽刺自己吧……
　　罗恩仿佛看到眼前的小狮子身上的毛都一根一根地耸拉下来，刚想说话，教室里又响起了魔药大师的声音。
　　“不要让我看见你在使用魔法切碎材料——如果你要炫耀你无懈可击的切割咒，我将在下课之后给你更广阔的展示空间——收起你的魔杖！”
　　罗恩又庆幸了一次，幸亏哈利提醒过自己不要使用魔杖。
　　“还有，如果我还看到有人不顾自己的坩埚而在坐着闲聊的……扣五分。”
　　他赶紧跳起来，顺带拉起哈利：“打起精神来，哈利！如果你不想再被扣分的话……我们的疥疮药水还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