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止于流年》楠璐琼琚

2、第一夜 尘封（1）

　　凌晨，无眠，起身……翻出那盒几乎每一次惊醒都陪伴着她的香烟，站在阳台看着那漆黑的夜，黑的那么彻底，然而我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夜……看着那张泛黄的旧照片，听着P3里那首熟悉的歌，眼睛就这么模糊了……
　　我，北堂璐予，曾经天真，曾经幸福，只是一切都终止在那一年，那个夜晚……大而清澈的眼睛，茸毛般长长的睫毛，黑色的瞳仁，一双似水般美丽摄人心魄的眼睛却无时无刻不显露出阴郁，如玉般温润的脸颊却再不会展露笑颜，有些微薄的嘴唇，尖尖的下颚……镜子中的脸那么精致，却又永远被阴暗笼罩着……那些记忆就犹如藤蔓一丝一丝将我包裹……无法呼吸……曾经的我也拥有过明媚的人生，只是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夜，微凉
　　心，微伤

　　血液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提醒着我那刻骨般的伤……那永远不能忘记的仇恨……

　　我，蓝曦妍，高三学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身边的一切一直都是那么美妙，我似乎总是被幸福环绕的那一个，可是……总是有那么一点不足，不知道是什么总是会让我感觉心里有一个空洞，怎么也没有办法去填满，总是有那样一个梦怎么也没有尽头，醒来后除了疲惫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总是会有那一种心痛，无法呼吸……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我依旧要让自己很快乐……只是有时我不知道这快乐是真的，还是仅是自己的伪装，因为伪装的久了也就变成了习惯，是刻意还是真心自己也不再知道……真是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明朗抑或幽暗……
　　如果没有那些事，也许，也许现在的我们都会很幸福、、、

　　“曦妍妹妹，早啊!”
　　“是蕙心啊，你每次叫我都非得那么大嗓门，好像我耳背一样！”
　　“无所谓啦，咱们不是一向说话都这样么，对了还记得前年转走的那个江心屿么，就是咱们学校挺有名的那个打我们两届的江心屿！大帅哥么！他不仅人帅，家庭条件也是上乘，学习、人品样样不都相当出色么，他的那个女朋友听说不是也和咱们同年么，那会儿他对她的好在学校都是出了名的，哎，那个女生还着实让人狠狠羡慕了一把啊。只是可惜……”
　　“怎么一说起这个人你就这么多话，可惜？可惜什么？”
　　“啊~没什么啦~”蕙心别过头去抓了抓头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既然她不想说曦妍也就不在追问了。
　　“江心屿……”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感觉，好陌生的痛彻心扉，似乎曦妍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这样的感觉好熟悉，却又好陌生…..
　　“江心屿、、、”曦妍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名字，无意识的，没来由的，重复着。

　　“蓝曦妍，你做的那些都忘了么？不敢记起来么？他，不是你付出一切要得到的人么？现在呢没有了我，你怎么还是没有得到他呢？那一夜发生的一切，你的错，你的毒，永远，别想忘。。。。。”

　　“曦妍，曦妍，你怎么了，怎么一下子没有一点反应了，没有你这么大白天吓人的！”
　　“蕙心，你刚刚听见什么了么、、、”曦妍像被什么击中一般，无法动弹、、、、
　　“什么只有我在不停叫你，还有什么！”
　　“哦，没事可能昨天做复习题做到太晚，没睡好幻听了吧！”曦妍是这样回答着她，只是这更像是安慰自己，那个声音那么耳熟，那么空灵却让曦妍那么害怕，仿佛来自遥远的国度，来自黑暗的尽头，像一双手紧紧攫住曦妍的喉，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臭丫头学习倒是有够拼命地，有什么用啊，多向姐学学，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具备。像我这样的才女现在哪找去，只是我年方十八貌美如花，就是苦于没有知音啊、、、、、、”
　　不知道后来蕙心一直在嘟哝什么就这样昏昏沉沉来到学校，江心屿，好熟悉的名字可是怎么什么也记不得了呢，为什么听见这个名字会紧张，或者说是害怕，又或者透着欣喜、、、有时候真想把脑袋撕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是自己一直以来都不知道的、、、、、、又或者是我自己不想知道的、、、、、、曦妍一路心不在焉，想着这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高三的教室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安静，有的只是书本翻页的声音，议论的话题也渐渐变少了，课间那十分钟的小憩似乎是大家的最爱，而曦妍则来到楼顶俯瞰着整个学校、、、、、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恐惧的感觉却有又舍不得离开这恐惧、、、、、
　　“你也喜欢来这里么？”
　　“谁？”曦妍疑惑的回头、、、
　　白皙的面容分明的棱角，眼神里有些许惫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光彩，叫人看不清弄不明、、、、只是这样的一瞥却让我忘记了转移视线，仿佛阳光都倾泻在他身上，那眼神，不知给了曦妍怎样的震慑，熟悉？陌生？一直盯着这个从未谋面却又似乎熟悉到心底的男孩，黑白条纹的线衫松松的罩在身上，袖口一直延伸到手面，淡蓝色仔裤，戴着黑框眼镜，看似修剪简单实则十分抢眼的栗色头发越发显出皮肤的白皙，插着耳机，就像是一个明星一样，给曦妍一种不能靠近的感觉，好像这样的人只应该出现在海报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曦妍感觉到那种从他身上透出的寂寞，是自己的错觉么？
　　“你，在看什么？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他疑惑的问道，用手轻轻揉搓着头发，好像是一个犯了错而害羞的孩子，声音澄净好像可以感觉到的透明，淡淡的薄荷香气袭来，如水般涌入曦妍呼吸到的气体中，沁入心脾、、、、
　　“我们认识么？”此时的曦妍完全无法将视线转移，感觉曾经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发了疯一样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谁。骄傲的心却不容许自己的心迹有丝毫的泄露。
　　“我想我们不认识吧，我只是来回味一下高中时的感觉而已。”男孩说着微微扯动嘴角。
　　心突然火烧一般的疼、、、、就好像溺水中的人没有办法呼吸、、、、
　　“对不起要上课了我得回教室了、、、、”
　　“我叫江心屿，很高兴在这见到你。”曦妍转身背对着他，无法面对于是只能匆匆逃走，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老师在前面讲着让人想死的物理难题，而现在的曦妍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在书上随便写着，画着，不知不觉那个名字居然跃然纸上，那张脸，那种笑如一把尖利的刀刻在自己的脑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人很熟悉，很熟悉，我们之间到底会有什么，又或者说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些什么、、、、江心屿、、、你，又或者说是我们，究竟是怎样的、、、曦妍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越想下去，越觉得有种难以名状的压抑，似乎胸口有一颗巨石压着自己，想要让自己粉身碎骨一般、、

　　记忆的车轮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倒转着，像一部泛黄的影片记录着那叫做“曾经”的美好，她的笑，她的声音，那些属于两个人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灰烬，那无力言说的结局、、、、、在心里的每一个角落徘徊着，似乎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一刀一刀搁着他心口那一道最深的伤口，此时的他已经不知什么是心痛的感觉，原来心痛到无法停止便会麻木也就不再有感觉、、、、、
　　江心屿站在天台久久未曾离去，想着她，想着那个他最深爱的人，那个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他恨，为什么自己要把关于她的点点滴滴都记得那么清楚，又很庆幸自己可以拥有这样的回忆、、、、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身影，冷淡的面对着陷入回忆的江心屿、、、、、
　　“你的出现究竟为了什么我们都清楚，但请你记住不要太过火，我会一直盯着你，因为我同样不允许你来伤害我最重要的人!”于萧然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容，他的语气那么平静，却又那么的毋庸置疑、、、、
　　江心屿只是微微笑了下，转身面对他，随意的靠着栏杆，端详着这不速之客，略显深邃的眼，如剑锋般的眉，高挺的鼻子，略显瘦削的麦色面容，其实他知道他迟早会来找他，不是因为曾经至纯至坚的情义，不是因为他们曾经是彼此称为“兄弟”的人，而是为了他最珍视的人、、、、这张熟悉的脸，这熟悉的声音，只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大家都再也回不去了、、、
　　“好久不见！”带着微笑打着招呼，之后便径直向前走，眼睛直视忽略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人，擦身而过，他知道今天的回忆就只能到这里了，他要的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世界，没有任何讨厌的人来打扰，即使曾经是兄弟，而如今也只不过是路人甲而已，也许连这样都不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