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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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派人杀害了他的兄长。”
“什么？！你……你说的……是真的吗，酷拉皮卡先生？”少年的肩膀不住地颤抖，可以想象他是费了多大的气力才说出这句支离破碎的话。
“……是真的。麦克白一直想从你哥哥德里那儿拿到设计图。”
“设计……图？”
“最新型近地导弹的设计图。”酷拉皮卡微一迟疑，答道。
况且既然客户付了钱，他就有义务将查到的信息反馈给他们。虽然很多时候客户得到的并不是好消息，但通常早点知晓事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个男人想利用最新的设计图与军方交换军火买卖的独占权，但是你哥哥拒绝将设计图卖给他。所以……”
“只是这样你就要杀了德里哥哥？”少年嘶吼着地扑了上去。
“那又怎样？”意识到自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麦克白放弃了挣扎，对着马古嘿嘿怪笑：“对于像德里那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我麦克白向来不手软！我出比马里约高出两倍的价钱买设计图，他竟然不卖，说不屑与我为伍！他以为他有多清高？！不过是个出卖□□，靠男人养活的家伙！”
他的话犹如火上浇油，激深了少年的怒火，马古寒着脸扬起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一拳接着一拳。
酷拉皮卡并没有制止少年的暴走，他可以理解少年的愤怒。
最重要的人，因为别人的一己私欲而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同时还被这个人用肮脏的语言亵渎——这样的事实，谁能坦然接受？
不消片刻，麦克白的脸颊就已肿得老高，看上去就像是本就肥大的脸左右两边各加了一个大瘤，而乌青的眼角以及带血的嘴角，就像是小丑脸上的颜料，一付可笑模样，只是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不准……不准你这个无耻的家伙那样说德里哥哥！你知道什么！有什么资格那样说他！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尽职的兄长！我不准你侮辱他！”少年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却终还没哭出来，只是眼眶眦裂如火。
“嘿嘿，最好的兄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明明已经被揍得头晕脑胀，麦克白仍是死性不改努力睁着肿成一条缝的小眼，“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会从家里跑出来？嘿嘿，你们俩果然是兄弟，一样的虚伪！”
男人的问题让少年倒吸一口气愣在那儿，也让站在一旁的酷拉皮卡不悦地皱起眉。事情正往他最担忧的方向发展！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回避这个问题。或许应该直接让麦克白那个烦人的家伙闭嘴！那张臭嘴里实在吐不出象牙，哼，一个粗鄙的军火商缺欠□□老大的风度！
“你可没资格这么说，麦克白先生！”就在这时，女孩清朗的声音从背后飘了过来。
“艾美，你醒了。”酷拉皮卡转过身去。
“对不起社长，请您处罚我！”女孩弯下腰认错。先前身体的确被人控制了，可意识仍残留在脑海中，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竟然将枪口对准了她最重要的人，无论有怎样的理由，她也不能原谅自己！若不是那位黑发先生及时出手，……现在回想起来，心就止不住颤抖。她差点又重蹈覆辙！
“请您处罚我！拜托！”
“我可不记得你犯了什么错使得我一定要处罚你。硬要说有的话，那也不过是违背了我的命令，擅自行动。不过我能理解你有你的理由那么做。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今后能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因为……不仅我，还有茵妮，海尼尔奶奶都很担心你呢。”
“谢谢你，社长。”
这个人总能轻而易举地就化解去她心底的不安与恐惧。她想上天还是厚爱她的，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这个人来到她的面前，然后坚硬冰冷的心慢慢变得酥软。她了解从幸福的顶端坠落的人，很容易变得偏激，想要再次得到幸福却极其艰难。所以当与她有着惊人相似经历的少年出现在她跟前时，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GIVE AND TAKE。
或许这次轮到她向别人伸出手。
“请你听我说。”艾美无视那个已经辨不出原本面貌仍在嘿嘿怪笑的男人，拉过少年颤抖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下。“请你好好地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
“不……怎么会不是我的错？我知道，自己只是在迁怒他人，害死哥哥的人是我！”
“马古！”
“难道不是这样吗，艾美小姐？！”少年放大的瞳孔中映不出任何图象，只是他只是木然地盯着前方：“我一直在想……那天晚上我若没有离家出走，德里哥哥也许就不会死，是我害死哥哥的……”
“不是的！请不要这么说！”艾美有些焦急地拍了拍马古的肩，想要安抚他。
“艾美小姐，你不知道吧？我竟然亲手扎了德里哥哥一刀，……就是用这只手！”
第二天是他的生日，而他却在前一天晚上伤了艰难抚育他长大的哥哥！只因为他发现了哥哥想要隐藏的秘密，哥哥想要百般掩饰的那个秘密伤了他，——其实现在想起来不过是一个可笑又可悲的事实罢了，可当时的他却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卖春。
这个听上去万般可耻的行径，却是当时还是少年的兄长唯一能筹集生活费的途径。
很可耻吗？
如果哥哥的行为是可耻的，那么他呢，依靠这种“肮脏”的钱活下来的他呢？
他怎么就没有想过，那样高洁的兄长是怎样挣扎地走上这条路，而兄长舍弃尊严又换回来什么？
——他的嫌恶！
当他想清这一切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人总是亲手破坏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从古至今，由来如此。
“这只手沾满了鲜血，沾满了……我最爱的人的鲜血。”微微举起的手在血色余晖中显得那般苍白无助。
突然旁边伸过一双手，一般瘦小的手，却异常温暖，就像曾经包容它温暖它的那双大手，轻轻地将它搂在手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因为……爱太纯净，所以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太深，所以想要独占所有的份额；太甜美，所以紧拽着不放手。”女孩最初是握着少年的手，而后双手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少年环在怀中，在他耳边喃喃低语。
人的体温真的是奇妙的东西，身体被这温暖的温度包围后，焦躁的心竟然一点一滴地安静下来。马古悄悄扭过头看向艾美，明明被懊悔折磨的人是他，可是女孩却也露出了悲伤的神情。那并不是令人生厌、无聊的同情心，倒更像是感同身受时露出的表情。
“他没有怪你。你哥哥并没有怪你，即使你的确伤害了他……但是他并没有怪你。”感觉到怀抱中的身体微微一僵，艾美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背，“马古，你有想过他为什么受了伤还要追着你出门吗？他是要责备你？不是的，他只是担心你，他知道若是他不去找你的话，你就不敢回家，他还想……他还想求得你的谅解。”
“你哥哥从来就没有埋怨过你。”
世界上有一种爱，是无私的，不计回报的奉献。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地活下去。”
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紧紧回拥着少女，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从脸颊上滑落。
对不起，哥哥……还有，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