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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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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
个人文集里是简单的自我介绍,85年金牛座,生于江南,热爱文字,平凡的乖女孩。
一再的强调自己是个乖女孩,没由来,只想告诉世人这一简单的事实。
喜欢在暗夜到来前,借着即将消失的阳光敲字,喜欢深紫的颜色,喜欢楷体,间或的用photoshop涂上几张画。然后粘贴到各文学网站,让它在文字的海洋中沉没,亦或消逝。
午夜的时候,隐了身上□□,找寻那一两个聊的来的网友,借此打发无奈的时光。
一个陌生的号码跳动在栏内,点开,直白的话语:
韵,你的文字看起来像白羊座的感觉。
我呼冤,人家是真真正正的金牛座,有出生证明为证。
牛年的金牛座,固执加固执,义无返顾。所以,才会在将近七年的时间里,依然记得吧。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我生命中三分之一的时光。
不想透漏你的名字,那么,就取你名字的第一个字母,L吧!
高中刚入学时,有着难以言喻的紧张感。陌生的学校,陌生的同学,以及父母亲戚期待的目光。
中午排着长长的队到食堂打饭,我们这些新生一下就被高年级的前辈撇在后面了。我个子矮小,连饭菜的样子都只能看到一半。极力踮起脚尖,头顶却碰了壁,噼里啪啦一阵响,浅绿色的汤水溅到校服上,不由的低呼一声。
耳边传来深远有磁力的声音,连忙扯了旁边的纸巾递给我,不住的道歉。我抬头,对上对面男生校服的第三颗纽扣。
开学第一天中午遇见你,L,你手中的金属小碗画着美丽的弧线,在我的裙子上开出洗不去的花朵。你富有磁性的声音,让我牢牢记住了你。我必需仰起整个脸,才能完全看清你的面容。
虽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特点,有擅长文科,也有擅长理科的。而我,是个语文颇好,英语挺烂,化学物理年级前三,数学蛮糟,从不翻历史地理的学生。
历史书是经常遗留在家的孩子。上课前急急忙忙地跑到隔壁2班借书。他们的老师却仍然不停地在黑板上演算公式,一室人听得目不转睛。
无奈,再到另一班级,扣醒窗边的人,连忙说明来由。接过书本时,视线无意间看到窗边的他。
脱了外套仅剩白衬衫的侧影,嘴角上扬。介于我近视的缘故,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只是,我确定,他没看见我,亦或是看见了也记不起。
可是,我依然记得,那一天背着灯光,站在我面前的他。
一年级是最轻松的时候,考试前也不必挑灯夜读。L,在那一年时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存在吧。
其实,你知道的,该是我的名字,在年级会议上经常被提到的词。至于能不能把它和我本人连系起来,我不得而知。
他长得很好看,墨色的头发,五官分明,身材高挑,我们班的女生经常提到他。
也就是在她们间断的话语中,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像是用针细细刻出的痕迹,抹灭不了。
不住的听说有关L的传闻,即是细细碎碎的话语。我也能从书本中抽出时间,将有关的字句找出,埋入心中。
高二后一段时间,听说L交了女友,一年级漂亮的女孩。我只是在听到时有点出神。握紧手中的书本,看着背影,目送他们离去。
后来,历史书一直被我放在书桌里。间接的少了去L班级的情况。曾经借书给我的男生到教室找我,以为我病了。我笑着告诉他以后不用再麻烦他了。他抓抓头说早已习惯。
要改习惯真的很难。一年多时间里,我早已习惯在早操间隙去找寻L;在考试成绩公布时寻找L的名字;在午餐的食堂中找寻L的身影;在放学的人流中寻找那修长的影子。
学校篮球赛时我坐在台阶最上一级,戴着极少用上的眼镜。在阳光下找寻着。只是,我依然无法看清哪个是他。我想,我无能为力。
球赛结束后,他站在台阶下对我喊:“帮我把包递一下!”
我这才发现,手边有个红色的ADIDAS运动包,提起,沉沉的,踉跄着走下去,递上。
我清晰的看见他微笑着说,“谢谢!”
其实想告诉他我的名字,想着太突兀,便也作罢。
他笑着和同学走了,只留下我。依然站在阳光下。周围的人仿佛全部消失了,寂静无声。
在这世界上,只剩我和他。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背影,而他,没有转身看我。
高二下半学期文理分班,我犹豫着该选哪边。两边似乎都可以,哪边仿佛都不合适。
最终选了理科物理,他是选化学。我们终究没发走进同一世界。联考的成绩有点出乎意料的差,整整下滑了十七个名次。父母几乎扼腕。
抱着还有时间的可怕想法,做了件大胆的事。放学后在公车站台等他,看他上了68路,我后脚马上跟上。
那是市里唯一的双层巴士,从园区横穿市区到达新区。车内人满满的,头手几乎不知该往哪放。比我常坐的新干2号线挤太多。
我终是没跟上他,在底站下车后,怎么也没找到他。或许早就在途中下车了吧,只是我没发现。
下车的人全部散去。我独自站在陌生的站台,眼睛不知该往哪看。
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开朗外向,我沉默寡言。因此连跟踪都失败。
高中毕业前要拍毕业照,一个班一张及整个年级一张。那是我唯一一张和L在一个平面内的照片。
四百多个小小的人头,在体育馆中密密麻麻的排开。摄影师在前面不知说了什么,却是没听清。然后,只见一束白色的光从左往右扫过来,一班,二班,我所在的三班,接着是四班,他身处的五班。
光射进眼睛时,瞳孔阵阵发痛,什么都看不见了。
毕业照是和录取通知书一并拿到的,我的手指慢慢滑过四百多个小小的人头,然后,停在一个位置上,不再移动。
我在第一排的位置,而他在最后一排,中间隔了两排。一量,短短不到一根手指的长度,却隔绝了所有的希望。
同曰来拿通知书的人很多,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他。依旧是修长的身影,缓缓向我走来。
“你好!”第一次主动出声,没想象中的困难。
他站在我面前,愣了一下,终是没认出我来。
“高一时,你把汤汁泼在我裙子上,”手中的照片是支撑着我的力量,“我是夏韵!”
“夏韵?”他重复一遍,恍然大悟,“学校高才生。考到哪里了?”
“浙江大学,你呢?”
他扬一下手中的纸张,“江西大学。”
一同走到公车站台,68路马上就来了。他上车前对我说再见,我只是微笑,掩饰心中的失落。
以后,我们将不可能再见。
将头埋进臂弯中,泪水湿了手臂。
大学毕业前夕,拿到设计师资格证的隔天,在书架上看到了那张相片,七年前的记忆流水般泻进。
我是典型的金牛座女生,固执地坚持着一件事,只是无法说出声。
呐,L,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