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殇》霜雪寒露

2、重生之艰难抉择(改后稿)

　　慌不迭地拜倒：“参见女娲娘娘。”心里想着，看来昨天的野猪只是幻觉罢了，这次又是女娲娘娘救了自己。
　　“起来吧，玉姬。”玉姬是一万年前女娲娘娘赐的名字，为了这个名字可是整整高兴了一百年的时光。
　　娘娘缓缓地说道：“玉姬，你可想成仙？”
　　“想。”已经想了一万年，能说不想吗？不仅想，而且是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地想。
　　“你知道昨天是谁救了你吗？”
　　“谁？”难道不是娘娘您，何来此问呢？载不住的疑惑从心里涌到眼角又爬到了脸上。
　　娘娘好像明白玉姬心里所想，轻轻地摇了摇头。头上的簪花一跳一跳地在阳光下闪耀着，玉姬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期望得到结果，可又怕这结果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那不是娘娘是谁呢？娘娘你怎么不说话呢？玉姬可是最喜欢听您的声音了，娘娘的声音，如晨曦中的阳光，如环佩之玉器，如流水之叮咚，如草尖上露珠的跳动，如……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形容娘娘美妙的声音，总是觉得听不够。如果有一天能够成仙，如果能够幻化成人形，一定要学女娲娘娘的声音，那是世间最美的声音，想来天籁之音也不过尔尔。
　　“不是我救了你，是他。”女娲娘娘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手之所指，出现了一个满面虬髯的男子，粗壮的身材，大而圆的双眼，上面长着一对如手指般粗细的墨黑长眉，一张血盆大口嵌在树皮般粗糙的脸上，一袭黑袍，如蒲扇般的双手，在黑袍下，闪着莹莹的黑光。
　　玉姬吓了一跳，还没有见到长相如此粗陋卑俗之人。礼节还是要的，撑起受伤的身躯，福一福身，“谢谢恩公。”有些头昏，昨天失血过多了。
　　女娲娘娘笑了，笑地如桃花般灿烂，似繁星闪耀月空，“不用谢了，你嫁给他吧，他就是你的机缘。”
　　女姬一下子怔在了那里，女娲娘娘在说什么，嫁给他，嫁给这个男人，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不可以，怎么可以呢，长得那么凶恶，像野猪般……，想到这里不禁一怔，莫非他就是昨天的那只野猪。
　　女娲娘娘那银铃般悦耳地声音再次响起。“是的，你想的是对的。”
　　女娲娘娘怎么知道呢？不好意思，忘了，上仙都会读心术的，做为上仙之首的女娲娘娘当然也会了。
　　“玉姬，想一想，每次大劫是否都有人救你？”
　　“是啊。”无所不知的女娲娘娘当然知道了，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每天守护着你，守护了一万年。每次都是他在大劫之前自愿舍去五百年的功力，求天上的神仙来救你的，要不然你的运气怎么会那么好，每次都能平安地渡过百年的大劫呢！”
　　“啊？！”目光由女娲娘娘转向了那个粗壮的男人。尽管他总是救我，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和这样的一个人过上几千年几万年，甚至终了一生。终了一生？每日面对这样的一张面孔，玉姬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绝对不可以！我的梦想是一个书生气的男子，懂得怜香惜玉，可心帮自己画眉描黛的男人，而不是这样的相貌粗俗鄙陋的人。救命之恩难道必须以身相许吗？
　　“玉姬，他是高卿，修行了五万年，昨天他又救了你。”女娲缓缓地说道，“本来他又去求天上的神仙了，他自惭形秽，可上仙们都要他直言面对，不得以，他才现身救你。昨天对他而言也是百年大劫呀！”
　　“他不是已经成仙了吗？”成仙不是就不用再受百年一次的大劫了吗？看着他的人形并不是幻化而来的，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
　　原来成仙是分层次的，动物精灵只要有修炼之法，加以时日慢慢地就可以幻化成人形，只是有人的形状，却不是实体，能力高低不同，人形存在的时间也不同，但没有能超过四个时辰的，这是第一层，称为幻灵期，当然这一层面上的以及连幻化人形都做不到的动物都要遭受百年大劫的。第二层，称为幻体期，可以脱去动物形体，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普通的人，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不会显露原形。第三层，称为幻羽期，可以羽化成化，一般脱去肉身，成为真正的神仙，住到天上去，当然也有少数人带着肉身飞天的，但少之又少。第三层最难，自古以来鲜有生灵到达。人的修炼直接从第二级开始，比动物少了一级，而花花草草的植物则比动物要难，在幻灵期之前还多一个幻兽期，由植物可以进化为动物。当然在修仙的过程中有急于求成变成妖魔，而且比修成正果成仙的要多的多。有一个比喻：修仙成功好比一颗树，能够长生不老，但数目少；成妖成魔则如落叶，多，而且最终归于尘土，归于灭亡。
　　“还不是拜你所赐！”女娲娘娘见玉姬思绪飘飞，神游四海，有些嗔怒。
　　“娘娘。”高卿出声制止，目光里满是不忍。
　　“想好了，嫁还是不嫁。”
　　“一定要嫁吗？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来报答他的恩情吗？”
　　“如果你嫁了他，你就可以成仙，你们可以双双上天庭修炼，你再也不用受百年大劫之苦，他也不用为了陪你而受百年大劫。”
　　哦，原来，他是为了陪我才在地上甘受百年大劫之苦的。百年大劫呀，这一天可是随时会失去性命的。“非要嫁给他吗？”又望了一眼站在女娲娘娘身旁的黑衣男子，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对不起他。
　　“不嫁亦可，你已到万年之期，如果不能成仙，那么就要进入轮回之道，重新做一只普通的狐狸，”女娲娘娘顿了顿又说，“要么就去杀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以偿还高卿舍去的法力，还要用九千九百九十九斤黄金以偿高卿的救命之恩，你再想一想吧。”
　　早知这样，还不如五千年前答应女娲娘娘去陪商纣王，去帮他做一个亡国之君，虽说同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可是纣王怎么也比这头粗蛮的野猪好啊，还不用自己亲自去杀人，自己连一只野鸡都不吃，却让自己去杀人……，玉姬不敢再往下想。
　　“什么，你还在想这些！”女娲娘娘生气了，身上的彩带似乎都在发怒，在空气中飘荡着，“如果五千年前，你答应嫁给纣王何至于有今天，当初你惹恼了玉帝，是高卿散去了两万年的功力替你受罚的，否则也至于现在高卿还是一个小仙。你再看看替你去的九尾狐红姬吧。”女娲娘娘手一挥，面前出现了一面类玉的屏风，茵氲地雾气围绕着，接着屏风上出现了九尾狐红姬，一转身是那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哦，头上已经有了六朵金花。天上的仙女按品级的高低分成上中下三级分别佩戴银金玉花，每级又以花的数目来分成九等，花越多，品级越高，，想不到红姬已经有六朵金花了，也就是说是中级仙人中的第六等了。
　　如果要是五千年前答应的话，想必自己也有六朵金花了吧！而不是现在还要受百年大劫的小狐狸，也幻化成人形都做不到，“我不后悔。”如果真的去了，到现在还要被人骂为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何况那么多生灵因我而亡，我做不到。思极于此，玉屏消失了。
　　“那你再考虑一下吧，给你三天时间。”女娲娘娘无奈的吧了口气。
　　“不用想了，娘娘，我去杀人夺金。”玉姬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与其守着自己不喜欢的人还不如去杀人，尽管这也不是自己所愿的。
　　“真的要去杀人？！”女娲娘娘似乎不想信自己的耳朵，“他可是守护了你整整一万年，爱你爱了一万年，找一个爱你的人要比找一个你爱的人要幸福的多。”
　　难道有人爱就要嫁吗？我要找自己爱的人即使他不一定爱我，能够看着他，能看想着他那就是一种幸福。
　　“玉姬，再考虑考虑吧。”黑衣男子低声地对玉姬说道，目光里有几多不忍，几多乞求，又有几多的奈。
　　“不用考虑了。”玉姬坚定的摇了摇头。
　　“好吧。”女娲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会杀人，我可以用法术吗？”
　　“不可用法术，你会杀人的。”
　　只见女娲娘娘如兰玉轻轻一弹，两个绝色佳人出现在了眼前，虽比不上女娲娘娘美丽，但也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吃了她们吧，这是两个魂魄，吃了她们你会拥有她们的部分记忆，然后去完成你的任务，以了却你和高卿之间的孽缘。”
　　看了看两个绝世美人，再看看女娲身边的黒\衣男子，她不愿嫁给野猪，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高级动物，但也不忍吞下那两个女人。
　　“娘娘你就放过她吧，我可以替她，我替她重进轮回，我替她去杀人好吗?”黑衣男子跪了下来。
　　“你怎么总是这样，该她面对的，她总要面对的，你起来吧。”
　　我不用你来可怜我，我再也不用你来救我，我要偿还你给我的一切，我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梦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替自己求情的猪仙，或说猪精吧，好像除了为自己求情，就从来没去过天庭，怎么能说是猪仙呢？玉姬狠了狠心。张开了嘴巴。

　　张开的嘴巴越来越大，迎风长了起来，想起人们常议论的“蛇吞象”，原来是可以做到的。
　　黑衣男子着看玉姬低声地说道：“再考虑一下吧，真的不愿意嫁给我吗？”声音之温柔与外表之粗糙截然不同。
　　两个魂魄已到了嘴边，黑衣男子绝望地叫了起来：“不——”声音响彻整个山林，无边落叶萧然而下，觅食的小兔慌不迭地窜向了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