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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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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都灵看了看拼命挣扎但眼中杀气却正逐渐消退的陈嘉桦,又看了看一脸平静淡然让人猜不透心思的田馥甄。心中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涌出,都灵张了张嘴决定还是先从重点问起:“你刚刚在干什么?”
“救命。”田馥甄头都没有回一下,干脆利落的突出两个字。
“啊?”都灵茫然了,彻底茫然了,救命?救她还是救陈嘉桦?救人需要当众激吻么?话说回来这田馥甄不是应该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宫么,怎的突然在这里出现了?和她一起出现的那两人又是谁?
一个问题抛过去,却反而得来更多的问题。都灵甩甩头,现在还不是纠结的时候。被田馥甄这三人这么一闹腾,她也算是勉强恢复了些,一手撑地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
“我把种有符咒的解毒丹药喂入了嘉桦口中,那孽畜定认为嘉桦无亲无故,摄魂大法使在她身上便无人可破。”田馥甄定定的看着前方苦苦挣扎的陈嘉桦,雷霆怒火在她眼中一闪而过:“蚀骨钻心之痛,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十倍百倍的尝尝嘉桦今日所受之苦!”
都灵使劲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田馥甄。她刚刚是看错了吧?田馥甄刚才的样子和生气的小辣椒好像,而且绝对比小辣椒还要恐怖!额,田馥甄在她心中那知书达理温柔娴淑从来没有半点火气的完美女神形象正以惊人的速度崩塌并且瞬间黑化。
正胡思乱想着,都灵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要破这摄魂大法须得至亲之人相助,烦请大殿下随老奴一起念咒。”
这声音都灵听着十分耳熟,却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听过。还欲再问,却又想起这普天之下称呼自己为殿下且自称老奴的人除了狐狸老娘身边的双狐之外就没有第三人了。刚想着,一串咒语伴着红衣女子的身影突然钻入都灵脑中。那符咒一入脑,都灵便觉得心境瞬间清明了许多,当下也无暇多想,盘腿坐下,闭了眼跟随心底的那抹身影一道伸手拈了个指诀。一张嘴,那长串的咒语便自然而然的念了出来。咒语经都灵口中而出,竟化为一个个有形的实体打在陈嘉桦身上。而随着这咒语的念出,都灵只觉一股微凉且沁人心脾的力量从紫府丹田而起缓缓流经四肢百骸。。。之前被陈嘉桦内力震伤的经脉竟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从一连串变故中回过神来的齐王这才惊觉不妙,连忙挥手下令大军进攻。这边齐王大军一动,那边任家萱事先埋伏在城头两侧的弓箭手唰唰几声,万箭齐发。只听得任家萱一声令下,城头战鼓忽的响起,偌大的战场瞬间尘土飞扬杀声四起。早就埋伏的不耐烦的三万精锐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战场两侧。城门也缓缓打开,一队万人左右的骑兵挥舞着长矛大刀喊杀着涌出。而最先由都灵所率的五十二骑也早已围成一圈将都灵等人团团护住。一时间杀声震天,两军终于有了第一次的正面交锋。
齐王虽然三面受敌,然而毕竟征战沙场多年,且如今他以多敌寡,自然不可能轻易就被任家萱这区区几万人的阵势唬住自乱阵脚。只见他稳坐于被重军守护的战车之上,一边观察双方战势,一边有条不紊的传达着一个又一个的指令:火炮掩护,步兵扛着云梯随后,骑兵分散两翼冲击厮杀。
然而在这硝烟四起以命搏命的战场中,却始终有一处任他如何也攻之不破。这一处,便是由五十二骑拼死相护的地方。
被都灵所念出的符咒打中的陈嘉桦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般拼命挣扎嘶吼。那符咒打在她身上,犹如一道道带着倒刺的铁鞭向她挥来,又似千万只虫蚁在她的五脏六腑里不停撕咬。那蚀骨钻心的巨痛折磨着她,同时也折磨着一旁的田馥甄。
陈嘉桦那因无法忍受而痛苦扭曲的面容,凄厉的惨叫,就像一双无形的利爪,将田馥甄的心脏瞬间撕了个粉碎。如果可以,她宁愿跌落断崖的是她;如果可以,她宁愿被摄魂大法控制的是她;如果可以,她宁愿代替陈嘉桦承受所有的痛苦。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如果,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陪在她身旁给她鼓励,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最柔最暖的怀抱。
“嘉桦,你再忍一忍,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不会再痛了!”田馥甄早已泣不成声,望着陈嘉桦身上的煞气渐渐变淡,不由自主的张开双手死死抱着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陈嘉桦,只期望自己能够分担她的痛苦。
突然,那原本就已经变淡即将消失的煞气猛的陡增,足以穿透九天的凄厉惨叫自陈嘉桦口中而出。强大的劲力生生田馥甄从陈嘉桦身上弹开,那原本缚在陈嘉桦身上的光网闪了几闪便被她挣脱扯了个粉碎。煞气犹如一道黑色的铠甲缠绕在陈嘉桦全身,反将双狐缚了个严严实实。只剩都灵还毫无察觉的坐在地上诵念着符咒。可那符咒一触到陈嘉桦身上的煞气便莫名失了效力。
被反弹到地上的田馥甄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被陈嘉桦一手卡住了脖子猛的提了起来。田馥甄拼命拍打着陈嘉桦卡在自己咽喉处的右手,一张俏脸因为无法呼吸而胀成了绛紫色。双腿任她如何乱蹬,却始终踩不到地。
陈嘉桦双眼血红满脸狰狞的看着被自己架在半空的田馥甄,嘶哑的声音自她喉咙里传出:“妖女,老夫早就知道你居心叵测。想要抢走老夫爱徒,老夫就先杀了你!”说着右手慢慢使力,企图捏碎田馥甄的颈骨。
在这命悬一线的生死瞬间,原本拼命挣扎的田馥甄却反而平静了下来。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在山腹石室中自己所见到的幻像。那时的陈嘉桦也是这样卡着自己的脖子,满目的狰狞。她说:“师命难违,况且赍天宝瓶也已得到,你再也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
那时的她,伤心绝望,心中万念俱灰只求一死。而如今幻象成真,她却突然有一种释然,捶了双手不再挣扎,只是浅笑着看向眼前的爱人,是笑着,眼泪却止不住的不停溢出:“原来道长是嫉妒馥甄了。”因为爱所以嫉妒,因为嫉妒,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也要阻在她两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