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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秘密5 ...

  •   “我们回去吧。”刘彦亭像是想到了什么,满眼的黯然。
      雪越下越大,地上、枝头都已经有了积雪,雪花还在不知疲倦的飞舞着,把四周压的一片静寂来,时的路已经看不清,天色似乎也已暗了下来。身后的地上已经拖出了二排长长的脚印,两人循着来时的路走着。突然间,随着李匀平一声惊呼,李匀平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幸好刘彦亭眼急手快,一把拉住了李匀平的手,李匀平才幸免了向下滚,可还没缓过劲来,刘彦亭正想用力拉她,谁知脚下一滑,二人马上像放在滑板上的皮球,不停向下翻滚。只觉天地都已颠倒,身体不受控的运动着,直到一个树桩将李匀平衣服勾住,李匀平才停下。惊魂未定的李匀平发现刘彦亭不在身边,便马上起身开始寻找,也顾不得身上的雪,寻着滚落的方向边搜寻,边呼喝着刘彦亭的名字。声音很快便消失在一片静寂里,没有任何回音。天空也似乎和她作对,不知道是时间不找了,还是天气的原因,或者是被滚的晕晕乎乎的,视线开始昏暗下来。李匀平借着白雪泛出的光芒,努力的寻找着,终于在一处雪地上发现了刘彦亭。她不确定他是否受伤,伤的怎么样。李匀平马上奔到了刘彦亭身边,可无论李匀平怎么唤他,他还是那样静静的躺着。李匀平马上便检查起他是否受伤,这时李匀平才发现刘彦亭的一只脚紧贴着一个树桩,李匀平用手小心的摸了一下他的腿,果然不出她所料,刘彦亭的腿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撞断了。怎么办?在这荒山野岭,天寒地冻的,根本不像是会有人经过的样子。天上还在飘着雪,原本每每让李匀平心神极为喜爱的自然现象,此刻却让她无比厌恶,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和那似乎没有停歇的雪,李匀平知道现在只有她能救刘彦亭,而且要马上,如果不紧快带他找到医生,就算是医了也恐怕得落下残疾,她不可以让自己的丈夫,因为自己的不努力而有任何损伤,何况她答应过刘老爷,要把家里照顾好。李匀平将身上的披风给刘彦亭盖好,然后在四周找起了能派用处的木条,雪真的好冷,李匀平放下这些从雪下抽出的木条,向手哈了口气,又重新忙开了。为了不让刘彦亭的脚不再受到更大的冲击,李匀平挑出几条合适的分别放在刘彦亭腿的两边固定住,做好这些后李匀平又用合适的木条,做了一个简易的木板,把外套脱了下来铺在木板上,身上只剩下了单薄的衣物,一阵寒意窜遍全身。没事过一会就热了,李匀平给自己打着气,艰难的将刘彦亭扶上了木板,为他盖好衣物,便将那木板顶端的绳子拉了起来,吃力的拖拽着。李匀平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可也算是从小衣食无忧,哪里干过这种活。雪似乎故意跟她过不去,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
      李匀平知道当初她决定远嫁北平,这条路便不会平坦,她也下定决心无论前面的路有多艰难,她也决不回头,她不能让千里之外的父母担心,她也不能让刘老爷失望,更不能让他伤心。在李匀平的心里,刘老爷就是自己的恩人,况且他又对自己视如己出,而刘彦亭又是如此优秀,刘老爷将如此优秀的儿子交给自己,自己怎么可以让他失望,况且刘彦亭是因为自己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等李匀平好不容易将刘彦亭拉下山时,已是半夜,李匀平向前走着,这是她爱的家乡,这里有她最亲、最爱、最疼惜的人,可现在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路虽然好走些了,可重要的是她不确定自己还有多少力气可以使,越拉脚步越沉重,手也开始有些使不上力。李匀平知道自己已经拉不动了,可她不能停,一旦停下她恐怕便也没有了那个劲了,她只有一鼓作气,她在心理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气,终于李匀平到了家门口。早就盼着他们回来的守门,看到衣着单薄,满脸湿透的李匀平,身旁的刘彦亭躺在那动也不动,一脸的惊讶,随即一边大声的冲里面喊,一边着急来到李匀平的身边。闻讯赶来的一家人吃惊的看着他们两人,刘彦亭已经被家丁们再往里面抬了,可是李匀平却再也没有力气迈开脚下的步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老爷眉头紧皱,询问着。
      李匀平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家人,一下子便放心了,那支持着她的一点点力量,她也可以放心的随她去了,身上一下子轻了好多,眼前的白雪似乎变成了云朵,舒适又温柔的托着李匀平,已抽空了的身体,灵魂也似乎飘到了天外。
      “匀平、匀平。”李老爷竭力的喝着李匀平,李匀平没有任何反应的躺在那:“匀天,快,把你妹妹抱进去。”
      李匀天一把抱起李匀平,进了屋,梅香早就哭的像个泪人一样,原本安静的府上开始热闹起来,一下都涌到了大厅。
      “匀天,你带你妹妹回房,给她把脉,看她怎么了,我去看看彦亭出什么事了。”李老爷看着闹哄哄的大厅,心不免更加烦躁了点道:“吵什么吵,该干嘛干嘛去。”看了一眼梅香道:“别哭了。”说罢便走了。
      家丁们也都乖乖的退了出去,梅香和小四一起随着李匀天走了。大嫂一早便到了大娘的房间,安抚着大娘。大娘早就着急了,这人一早就去了,天黑了也还没见回,大嫂只好想着法的安抚着,可大娘是何其聪明,现在这院子里又突然乱哄哄的,大娘的心便更是着急了,急的直撵大嫂出去打听打听,大嫂没法只好出来看看。听到着情况,心里也不免慌了神,赶忙过来找到了李匀天。
      “你怎么来了?”李匀天好奇的看着推门而入的大嫂。
      “我听家丁说匀平和彦亭出事,着急的很,过来看看。”大嫂的焦急之情早就写满了脸上:“匀平怎么样了?”
      “她没事,只是累着了。”李匀天说完又严肃的看着大嫂道:“你出来了娘怎么办,又该让她操心了。”
      “你们吵吵成这样想不知道也难呀,这还是娘撵着我出来的呢。”大嫂略有委屈的回着话。
      “哦。”李匀天似乎也觉得理亏,语气也软了下来道:“那你快回去吧,别是娘多说。”
      “那彦亭呢?”大嫂还是有些担心。
      “我还不知道。”李匀天又关照一边道:“你先回去,别和娘多说。”
      大嫂也不再多说,退了出去。
      第二天的早上,天气出奇的好,太阳像淘气的孩子,透过那一缕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照了进来,刺眼的阳光照醒了床上的刘彦亭。刘彦亭习惯性的用手遮了一下,马上把头撇开了,看到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场景,正觉诧异。这时门打开了,是小四。
      小四进屋便看到已经坐起来的刘彦亭笑道:“姐夫,醒了。”
      刘彦亭在脑中转了一下昨晚的事,可他只记得自己在山上,然后滚了下去,接着脚部一阵巨痛,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四看着一脸沉思的刘彦亭,迈步走向窗边,拉开了窗帘道:“你腿摔断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是二姐把你送回来的。”
      刘彦亭又一次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忙用手遮挡。可听完小四的话,刘彦亭心下一惊,他知道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经过,李匀平那么娇小的女子怎么弄得动他个七尺男儿,讶意的看着已坐在他对面登子上的小四。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你们俩个深更半夜会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家门口。”小四详细的告诉了刘彦亭见到他们俩人出现在家门口的情形。
      刘彦亭虽然那时已没有了意识,可是他从小四的描述中能够想像,当时两人的狼狈,也能想像李匀平这一路上的艰辛,或许她摔了好几跤,或许她的肩上手上已全是勒痕,又或许已经都拉破了。听到小四说她晕倒了,刘彦亭回过神,急迫的追问着她的状况。
      “二姐没什么大碍,只是太累了,手上拉破了点皮,现在还睡着呢。”小四已有所指的道:“现在知道我二姐好了吧?”
      刘彦亭点了点头,放下心来了,这个小女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撞击到他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块,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举动,让人感动却又震撼,自己恐怕是还不了她的这份情了。小四看着刘彦亭出神的样子,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打破他的思绪,和这该死的沉默,好在这个时候家里的家丁来请用餐了。沉默被打破了,刘彦亭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小四像个大人一样关照着来人将刘彦亭的饭菜端到房内,自己便打算出门用早餐了。
      直到中午,李匀平还睡着,看来她确实累过头了,低低的酣声时不时的打破着这房间的安静,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刘彦亭看着躺在床上的李匀平,她和陈谨一样,表面柔弱却内心坚强。但她们又是不同的,陈谨的坚强来自自己,她要自己站上顶峰,不要别人用怜悯的眼神俯视她,她要靠自己让别人仰望。而李匀平的坚强来自别人,因为别人的柔弱,她必须要自己坚强,来为别人撑起一片天。而当别人已不须要她的坚强的时候,她又会安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的做着自己。
      夕阳格外温暖,阳光像条绒毯一样披在二人身上,那侧身睡着的李匀平不知是被阳光那温暖的光辉,还是刘彦亭那温柔的目光给叫醒了,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在她床边凳子上坐了许久的刘彦亭。二人都没有预想过这样的场景,竟然一时都呆住了,四目相对,两厢无言,不知是夕阳还是目光灼热了彼此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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