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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番外之曾经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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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许沛21岁生日,秦羽笙提前一周就在寝室群里狂轰滥炸,最后拍板定在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高端KTV,包厢是秦羽笙通过他表姐的关系订的,说是音响设备全市顶级,果盘都比别处大两圈。
苏听砚跟萧诉打完电话一进来,包厢里已经乌泱泱挤了十几个人,除了他们寝室的,还有许沛篮球队的哥们和很多并不眼熟的学妹。
大多数妹子都是冲着苏听砚来的。
彩球灯转得人眼花缭乱,屏幕上正放着新出的口水歌,许沛拿着麦克风吼得撕心裂肺,秦羽笙在边上疯狂摇骰子。
“砚er!过来表演一首!”秦羽笙一把将苏听砚拽到沙发中间,话筒塞他掌心,“寿星刚唱完一首《死了都要爱》,嗓子已废,接下来交给你了!”
苏听砚瞥了眼屏幕上的歌单:“……”
“……怎么又特么是学猫叫?”
“装什么装!”许沛有点喝大了,笑着喊:“你私底下就是啥歌都来啊?”
那几个学妹默不作声地举起手机,已经打开录像。
如果今晚只有他们寝室自己人,苏听砚非得给他们喵到晚上做一宿噩梦的程度,可太多人了,他还是要脸。
他拿出手机,开始假装业务繁忙地给萧诉发消息:“太多人了,闹得慌,要不你来接我?”
萧诉消息很快回复过来:“在哪?”
苏听砚看了眼时间,刚过九点,手上不停打字:“分享定位——包间888。”
对方又回:“现在就来。”
眼看着快毕业了,秦羽笙心里其实非常舍不得苏听砚,但是对方自从谈了恋爱,连宿舍都不怎么回,简直让他们怒上心头。
“萧总又查岗呢?”
“嗯,他说马上来接我。”
秦羽笙似笑非笑地看他好一会,“苏听砚啊苏听砚,我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他妈也能被治得死死的。才九点,你这是过上什么良家妇男的生活了?”
苏听砚不以为然:“我在寝室也是十点就睡啊,你不知道我生物钟?”
秦羽笙哪肯这么轻易放过他,想了想,突然大喊:“各位!马上砚er他那位巨几把帅的霸总哥哥就要来了,咱们是不是得让萧总也来体验一下当代大学生的夜生活啊?”
许沛淫商爆发地笑:“是巨几把帅还是几把巨帅?”
苏听砚欲妈又止,这点不痛不痒的浪话已经打动不了他进化过的心灵。
他将手机掏出来,认真地开始翻相册:“想看是吧?刚好我拍了,你看看帅不帅?”
顶天立地一根筋,直得发邪的许沛哪敢看。
按照苏听砚这么落落大方的性格,他真怕对方会把他老公的丁丁照怼自己脸上。
“不看,千万别给我看,”许沛离他要多远有多远,恨不得躲厕所去,“我晕鸡!”
苏听砚看他这样,嗤笑:“进男澡堂没见你晕里边?”
“晕帅鸡。”
其他人根本不敢细听他俩在说些啥。
其实对于苏听砚,大多数同学和学弟学妹都是仰望般不敢靠近的,他在学校算非常出名的那种,还神秘。
不全因为那张脸,他大二就带队跨专业得了全国大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特等奖,还连续两年得了数学建模竞赛一等奖,他建立的模型都被赛后专家组评为“可直接投入市政使用”。
大三在全国大学生英语演讲比赛中即兴抽到题目“The Lost Art of Handwriting”,他从书法谈到数字时代的情感疏离,结尾用一句“我们在键盘上敲出千言万语,却无法在现实中说好一句‘我爱你’”引爆比赛。
他从未想过要隐瞒自己的取向,和萧诉在一起以后也没遮遮掩掩过,已经有人隐约猜到他可能快出柜了。
有个头铁的学弟坐过来,想趁对方毕业换学校读研之前跟传说中的男神说几句话。
学弟有点赧颜,躬身敛肩地端着罐冰啤,想给他敬酒:“师哥,我、我姓张,名字是高挑的相反……”
苏听砚看着社恐小孩非要装成年人那套来社交,好笑:“张矮子?”
“是张条高……”
“、”苏听砚内心劝自己不要尴尬:“……哈……哈。”
好有意思的自我介绍。
尬聊一会,萧诉就到了。
很明显是忙完刚赶过来的,那一身烟草棕的西装,被包厢里彩蛇飞舞一样的灯照得快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总裁气场淡下去许多,立体俊美的五官像副油画似的。
苏听砚在对方靠过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感叹:“其实你真的很适合去当男模。”
“在酒吧和ktv灯光下好看的人,天生能吃这碗饭。”
萧诉想照他高挺的鼻梁来一口。
许沛热情地倒好酒递过来:“萧哥,真来了啊,快坐快坐!”
“不好意思,今天来的匆忙。”萧诉接过他酒,又把自己让特助去商场特意买的礼物递过去,“许沛,生日快乐。”
许沛恍恍惚惚,浑浑噩噩地接过来,是限量款的联名球衣,一件都能抵他两个学期生活费的。
“谢谢,谢谢,谢谢萧哥……”
“我突然觉得……”
“我不晕鸡了……”
萧诉没听懂他这话什么意思,苏听砚连忙就把人拉到自己旁边坐下,咳嗽:“咳……他说他晕飞机,晕高铁,晕一切交通工具。”
“但是穿上你送的这球衣就再也不晕了。”
“这么神奇?”萧诉笑道,“那回头再多送他几件。”
苏听砚心想,还是算了,不然到时候真怕许沛走上什么拿凑凑的地方换香香的礼物的不归路。
两个人坐下咬耳朵说了会悄悄话,萧诉对苏听砚是真正的生理性喜欢,靠近不超过半分钟就得拉着对方的手或者碰碰别的地方。
到了苏听砚自己点的歌,他接过话筒刚要开唱,萧诉就把他话筒拿过去,蹙着眉来回看了下,道:“等会再唱,我去找前台给你换副新话筒。”
龟毛……苏听砚无奈,“没必要吧?”
萧诉:“那么多人唱过,不脏?”
苏听砚:“我拿远一点就成了。”
萧诉开始了霸总语录:“你的嘴,只有我能碰。”
苏听砚双手投降,只希望他闭嘴。“行,快去吧!”
萧诉当真起身去找服务员换话筒了。
他推开包厢门,走廊里的金色大灯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泻进来,将他背影与包厢内迷离躁动的光影切割成两个世界。
“我去……”秦羽笙看到这一幕,过来道,“你家萧总这洁癖级别,你俩亲热得在icu级无菌环境才行吧?”
苏听砚点头:“我和他亲嘴前都必须吃素断荤两个月,然后沐浴焚香,净身洁肤,把自己拾掇成不染凡尘的天仙,才能和他碰一下嘴。”
秦羽笙:“…………”
“你让我恐同了,砚er。”
苏听砚:“你也让我恐同了,同学的同。”
等萧诉拿着还没拆封的新话筒走进来,苏听砚神秘地点好了一首新的歌。
“听好吧,专门唱给你听的。”
小狐狸的蔫坏又从眸光里漫出来了,眼睛亮亮的,像他自己昨天研究做的珍珠奶茶里的珍珠。
好想,在这里吻他。
萧诉静静等待他的宝贝狐狸会唱什么给他听,应该是什么很炫技的情歌。
前奏响起。
好听的男声开口。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
“………………”
如果是普通的土味神曲,萧诉不一定听过。
可是这首《父亲》,很不巧。
他的父亲萧孟白,萧董,早年非常喜欢。
全场气氛更嗨,萧诉面无表情,只觉得自己是不是最近加班太多,忙得也有些精神失常了。
苏听砚唱完坐回他旁边:“怎么样,我唱得如何?”
萧诉:“你唱得治好了我的偏头痛。”
“?”
“我现在整个头都痛了。”
眨巴眨巴眼,苏听砚笑得喝水都抖,抬眼一个劲看向萧诉,喝醉一样,朦胧着说:“你可真会哄对象,夸人都不会夸。”
萧诉只回:“比不上你会哄,唱父亲给自己老公。”
……
回去的时候苏听砚就真喝多了,红的白的啤的各种杂着来,安静地躺在副驾驶。
霓虹透过车窗流连在他脸上,手里还攥着萧诉上车前塞给他的酸奶瓶。
萧诉伸手,掐了下那最近养得圆润了一点的下巴,再把颊边一缕碎发拨开。
车内昏霭不清的光线下,记忆倏地回闪,很久之前,就是在这校门口,就是在这车里,一样的位置,一样的角度,他曾远远看到过苏听砚。
那时候他刚在萧晚电脑上看到对方照片,一晚上都睡不着,心里方寸大乱,波涛汹涌,直接驱车三百公里连夜赶到对方学校门口。
那天他们学校似乎在举办什么活动,外人也可以随意进出,他停了车一路跟着对方走进校内。
漂亮的男生穿着红色志愿者马甲,头戴小红帽,手里推着个小推车,上边放满矿泉水,他见一个同学就发一瓶。
魔怔了。
萧诉想,心脏震了一晚上,总觉得要见到对方才行,可真见到了,却跳得越来越厉害,失序的搏动没有恢复如常。
对方站在入口处的咨询台旁,手里拿着指引牌,周围有许多跟他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学生,可萧诉就是觉得,他不一样。
像水墨画里最重的那一笔,混在万千色彩中,也夺目得不容忽视。
萧诉独自靠在不远的树荫下,点了支烟,隔着稀薄烟雾静静看着。
苏听砚似乎很忙,一会儿给路人指路,一会儿用手里的钳子去夹地上被风吹得到处跑的瓶子和纸巾。
没过多久,萧诉看到他朝自己这边走来。
手指间的烟快燃烧殆尽,像他也快成灰的神思,他听到对方跟旁边同学聊天。
“你为啥不爱去图书馆自习啊?咱俩一起呗,你正好给我划一下重点。”
“图书馆人太多,不爱去,老被别人打扰。”
苏听砚声音懒倦得有丝鼻音,“我要是想学,酒吧里我都能背六级,我要不想学,给我囚禁在导师家地下室我也学不进去。”
同学哈哈大笑:“扯吧你,哪个老师这么重口!”
萧诉夹着烟,没忍住,低低笑了声。
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路过自己旁边的人,用一把银色小铁钳精准夹灭了自己的烟,再轻轻一拽。
烟被夹走了。
苏听砚看都没看他,直接拿手里的钳子夹着烟蒂扔进垃圾桶:“这儿不能抽烟,别只顾着耍帅,也顾一下自己的素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三秒,他甚至没抬头看萧诉一眼,仿佛刚才只是从别人手上夹走一片落叶。
萧诉停在原地,指间还保持着夹烟的姿势。
他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指尖,又抬头看向那道红色背影。
小红帽早就走远了。
萧诉慢慢收回手,插进西装裤兜,掌心还残留着香烟的温度,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没命一样地挠。
痒。
好痒。
苏听砚酒快醒了大半,发现自己正在给人止痒。
“……萧……诉……”
“禽兽啊……你……”
车里的气息快冲破车窗,窗上也都是哈出来的气。
座椅被放倒了,苏听砚身上衣服都被脱到一半。
这个角度让他觉得他成了颗泡沫,要被戳破了。
“……不是……车库里……也有人……”
大多数时候苏听砚都不会求饶,又傲又骄,偶尔被欺负得不行才会像现在这样。
白皙的脸全是潮红,没有一点攻击性。
他糟糕地叫遍了所有对萧诉的称呼,萧诉、王八蛋、混账、甚至有哥哥……最后才是那句老公。
这辈子苏听砚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有喊人这个称呼的一天,爱情就是把人玩坏。
从脑子到身体,全崩坏了。
萧诉吻着他还在战栗的唇,问他什么感觉。
苏听砚还没回神,红着眼睛,喉结和耳朵也全是一片绯色,在替他羞耻。
他迟迟没有反应。
好在萧诉也没打算听他回应,手上不知往下摸了哪里,赞叹似的笑着夸他。
“好乖,不用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