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银雪漠》七觋

2、第一章（1）

　　第一章

　　总裁和善地笑着，俨然一位慈祥老人的模样。若非亲眼所见，又有谁会相信这样一位老人会轻蔑地笑着将那些募捐者们一律拒之门外。可笑这样的他也希望看到人们的真心。不以善心对人，怎得真心？当我抱着这种想法看向他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投过警示的目光。我说过，他是个太过精干的人。可那又如何？惟有心，什么也束缚不住。我一边想着，坐了下来。地面犹如蔓滕般蜿蜒长出一把精美的椅子，恰好于触碰到身体的一瞬停止了生成，转而在背后化出椅背，上面层叠繁复的雕花，倒有几分怀旧的风格。只是，人们已经不复从前。
　　刚待坐好，便习惯性地向四周看了看，巨大的白色桌子周围还有三个人。正在向我点头微笑的是网络部的主管亚蓝。前些天她和同是网络部的一个小女孩来给我的电脑进行例行检查，那个似乎名为蔚空的女孩的毛手毛脚给我的资料整理工作带来了不小的困扰。但令我印象深刻的却是她的那种热情与单纯，仿佛在成人世界中被时间遗忘的单纯的孩子，与这世界的冷漠格格不入，似乎像极了某人，却记不清楚。与她相比，亚蓝拥有完美的成熟，和善的微笑，进退得当的举止。但她的笑容会令我想起从前看到的一篇很久远的文章中那句“只是清清的一色，你却看不透它！”也许在这样的社会中，像亚蓝一样的人才拥有最完美的保护色。
　　在另一边埋头读着资料的，是科研组的组长寒洳。在我进来时，她曾抬起头看了一眼，接着便又埋首于工作中了。有时我会觉得她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但这也无可厚非。起码，她作为工作伙伴的能力是不容质疑的。而其他方面，我又何必多加置啄呢？只是可惜了那双美丽的单凤眼，每日只得面对毫无美感的数据。
　　一边做着无谓的感叹，我一边将目光移向了陌生的下一位。呃，怎么说呢？阳光的温暖和月光的忧伤在他身上巧妙地混合着，一种介于男孩和成熟之间的气质。似乎注意到我的观察，他抬起头来灿烂地一笑，若面前是花痴女孩的话，这笑容想必是横扫千军了吧。但由于游戏中产生的对俊男美女的免疫力，此时面对他的笑容，我只有“如果顶着这张脸去和那群花痴MM们买装备的话一定很划算”一类的无厘头想法。
　　总裁的一声清咳成功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也使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被漠视了很久的他的身上。他一边和蔼的笑着，一边介绍：“这位是殷煌，网络安全专家。从今天起，他会全权负责三位电脑中所有资料的安全问题。以确保我公司的正常运转。”
　　殷煌站了起来，笑着招呼到：“诸位好，我是殷煌。很荣幸与三位共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微笑着完成礼节性的回礼，心理却暗暗嘀咕道，若是网络安全，有网络部便足够了，何必再找外部人员？这明显是对我们三人的一种监视罢了。可我们又有什么可监视的呢？那位老奸巨滑的总裁应能看出我们三人并非是对公司没有忠诚心的人，又何必再费如此曲折？东想西想却也理不出头绪，会议也在我的走神间就结束了。先前准备的辛苦的资料竟没派上用场，这令我不禁有点沮丧，只想赶快回《幻界》里去改变一下心情。

　　在七彩的光芒在眼前舞动着，各样的线条穿梭而过。幻化为回忆中种种的画面，又迅速地消散开来。我不禁有些不悦：尽管是为了连接神经系统，但被电脑看到从前的回忆也是件不怎么愉快的事，哪怕它没有感情，不会思考，依然不愿意被窥探到真实的自己。每个人都渴望被理解，但没有人希望被理解的如此彻底。
　　终于，光芒不再闪动，线条也逐渐稳定下来。周身是一片红色，血红色的月亮挂在暗色夜幕上，娇艳的红色花朵在月光下舒展着花瓣，不远处一座宫殿屹立着。想是在那里孤寂了万年，但它的存在是那样不真实，仿佛随时可以崩溃，消失。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美感。让看到这景色的我仿佛被扼住咽喉，说不出话来。脑中涌进从未见过的景象：暗红的血液流淌在宫殿间，谁正踩着乐点走在回廊中，雪白脚背上金色的铃铛轻轻摇响，像是召唤，是的，那是召唤，来自回廊尽头的那个人的召唤，那人是…………

　　一只洁白修长的手突然搭上我的肩膀，心中不由一惊，转身之间，师傅增予的匕首已滑至手中。动作却于看清来人的一刹那停止了。
　　“雪？” 来人竟是游戏中的挚友——雪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