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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纷争 ...
天渐黑,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完全停止,湿漉漉的屋檐黝黑乌亮,滴滴答答的淌着水。
春无兰坐在屋檐下,静静仰望着深远的夜空,一身的湖绿垂落足边,犹如一汪碧潭,深不见底。
“兰。”
慕容空邪出现在他身后,“用晚膳了。”
春无兰一动不动,良久长睫缓缓垂落,声音平淡,“我不饿。”
慕容眼一眯,“不饿也得吃!”
没有反应。
直到被人一把粗鲁地拎起,春无兰才抬起头,微恼地瞪他,“你为什么一日三餐看这么紧?!”
早膳午膳晚膳,他这阵子一顿都没落过!慕容低头瞧他,大手轻轻捧了捧他的脸颊,“我不会再让你挨饿,兰。”
春无兰全身遂震!
许久。
“你不要这样对我。”
“哦?”慕容睨着他,邪眸含笑,“为什么?”
春无兰沉默,突地冷冷开口:“我怕恃宠而骄。”
慕容怔住。
“我怕你纵容我过头,我会爬到你头上撒野,我怕你才给我几天好脸色,我就会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不经玩——”背过身,春无兰声音冰冷,“不要再这样对我,慕容空邪,我饿、我怕、我不开心、我难受都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做你高高在上的怪医,想着怎么玩我这个玩具就好。”
说罢匆匆跑走!
慕容空邪一把抱住他,大手紧紧固住他腰,“我准你……爬到我头上撒野。”
春无兰一顿,猛力甩开他的桎梏,头也不回地离开。
慕容空邪立在原地,突地一掌狠狠打穿假山!
冷战,就此开始。
一连几天,春无兰仍是每日看账本,谈生意,却对始终黏在身边的怪医视若无睹,不再吃慕容送的食物,不再接慕容挑的话茬,除了每日三次必不可少的汤药外,几乎与慕容空邪没有任何交集,气得慕容空邪眼冒杀气,却也无计可施。
烟花楼,气氛诡异得瘆人。
人人战战兢兢地窝着,走路都不敢带声,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爆了最近喜怒无常的怪医。归一鸣这阵子天天往烟花楼跑,生怕主子一个没忍住,亲手扭断了春无兰的脖子。
“为什么啊?!”
某日,风艳儿终于抓狂,“好端端的怎么说变就变了?!”
大堂内,众人心有戚戚焉地纷纷点头,鹤立翔冷眼瞟向仍在僵持的两人,低头沉思不语。
叹口气,风艳儿随手摸来把琴,漫不经心地拨弄。
不知不觉间,指缝中流出记忆中的曲调,乐音凄凄,配着沙哑独特的女音,婉转如夜莺低泣。
人人闭目聆听。
春无兰转头看向她,淡漠的表情依旧,只是眼底多了些许惊讶,随着曲调的延续,美丽的面容慢慢变得惨白,黑眸一点点恍惚,仿佛被人抽了魂儿一般,空洞得厉害。
一曲终了。
风艳儿抬起头,这才后知后觉空气的僵凝。
春无兰静静看她,轻问:“师兄唱的?”
她愣了愣,点头。
春无兰转身就跑!
慕容空邪一愣,连忙纵身追了上去,“兰,你不能跑!”
“砰!”的一声,雅房房门被人甩上,咔的落上门闩!慕容空邪堪堪晚到一步,气得抬手咣咣砸门,“该死的,给我出来!!”
“……空邪。”
慕容空邪霎时安静下来,大掌平贴住门板,“兰?”
春无兰背靠着门坐在地上,双臂死死抱住自己,将脸紧紧埋进膝间,“让我……静一静。”
门外——
“邪爷?”
风艳儿好不容易赶到,悄声询问,“他在里面?”
慕容空邪一动不动,倏地转身掐向她!鹤立翔飞快扯开她,眨眼已被扼住咽喉!
“小心!”
徐正醇拔了棵小树便要杀过去。
“我警告你们!”慕容空邪咬牙低道,邪眸阴森抓狂,“不准再提那该死的奴隶!!兰要是再为他吐血,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剁碎,埋在地里当肥料!”
雅房,房门紧闭。
一个多时辰过去,春无兰还没有出来。
慕容空邪就坐在房门前,瞪着眼前的庭院发呆,神情有些恼怒,有些复杂,更有些奇异的沉静。不远处,一群人伸长了脖子偷看,归一鸣很是震惊,十分错愕于自家主子竟有如此安静的时刻。
“喀。”
门栓轻轻拉开。
慕容空邪蹭地窜起,转身直直盯着门板。
春无兰一身白衣出现在门后,像是没料到慕容竟站在跟前,黑眸明显愣了下,长长的卷睫微微眨动,而后徐徐垂下。
“哭了?”
春无兰一愣,下意识摇头。
慕容空邪微微满意,大手扣上他的脉搏,片刻顺势牵住手,“你再不出来,我可真要拆房了。”
春无兰抬眸,“为什么?”
“午时到了啊!”
慕容睨着他,略带促狭,“你得先把饭吞了,才有力气继续背蚌壳吧?”
春无兰怔了怔,唇角终于微微弯起,然下一秒撞见鹤立翔,笑意顿消,小手轻轻抽了回来。
慕容空邪蓦地顿住,回头凶猛瞪他,落空的大手狠狠成拳!
翌日,阴云密布。
冷冷的东风刮过,带来料峭的寒意。春无兰刚到,就见鹤立翔脸色难看地迎过来,“出事了。”
花厅,门锁已被撬开,里面的账本被翻得乱七八糟,最重要的,放置在暗格内,存放店契和合同的铁盒不翼而飞了。
“招贼了?”
风艳儿俏脸铁青,好样的,敢来她烟花楼犯案?!
“你是湛大将军的义妹,寻常飞贼哪有那个胆子?”鹤立翔瞥她一眼,轻哼,“再说了,店契也就算了,一个小贼拿合同做什么?”
风艳儿一愣,“你是说——”
“姓鹤的!外头来了好多人,少说也有几十,正往这边赶呢!”徐正醇奔进来,跑得满头是汗。
鹤立翔眉一拧,“来得还真快。”看来那些店家准备很久了。
“……卑鄙!”
风艳儿恍悟,低声骂了句。
慕容空邪挑挑眉,随手把玩着被撬坏的锁,甩手扔了出去。
“他们要什么?”春无兰问,鹤立翔看着他依然平静的眼,嗤了一声:“拿回店面。”
上任当家执掌的七年间,明心记发展极为迅猛,除了与各行业签订合作协议外,更吞并了大大小小无数个店家商铺,光淮凌本地就有四十三家并入旗下。只是当时明心记并未对其进行调整,除了收回店契,基本上仍由原老板全部代理,以至于好些人都不知晓这些商家已经易主。
而这,刚好被人钻了空子。
烟花楼。
气氛剑拔弩张。
“不是我们不讲情义,”辈分最高的尤泯老板道,“当初老夫将祖业陶坊双手奉上,是因为信任肖当家的能力,如今说换就换,一来有行事仓促之嫌,二来新当家的能力也无人保证,这样的明心记,恕老夫不敢再追随。”
底下附和不绝。
鹤立翔立在一旁,冷硬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那么,你们想怎样?”
“很简单,赎回店契。”年约四十的魏楠老板接过话头,“在座老板们商量过后,决定以当年原价的两倍赎回店契,看在我等这番诚意份上,相信明心记也不会刻意刁难才是。”
风艳儿嗤笑一声。
徐正醇险些冲上前理论,却被站在一旁的归一鸣拉了回去。
“风老板似乎有话想说?”琴坊老板潘优扇子一开,一双狡诈的眸子斜斜一转,“这店契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明心记这么大的商家,还稀罕这么点店契不成?除非……”
“我呸!”
风艳儿啐了一口,“一群趁火打劫的混蛋,在老娘面前装什么清高?!”纤纤玉指直指潘优的鼻子,“还有你——趁早把那白扇白衣换了,连那小子半分神韵都学不到,还敢出来丢人现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的德行!”
“你——”
潘优登时气结,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咳咳。”尤泯将话题引回来,“鹤老板,您的答复?”
鹤立翔微微拧眉。这是个两难,若不答应,情况很难善了,搞不好会有更多的店家跟着反水;若是答应,眼下却根本拿不出店契,万一失窃真相外漏……
等等!
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藉着讨回店面,将失窃一事闹得人尽皆知,光保管不力这条就足以毁了明心记的清誉,更别提同时失窃的合同会给东方产业造成怎样的冲击!连锁效应下,西、南、北三方极有可能也被拖累,变成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的局面。
若真如此——
明心记也就到此为止了。
鹤立翔缓缓收紧拳头,心中冷汗涔涔,自肖白桐任当家来,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今日这番棘手的场面了。
“鹤老板?”
尤泯又唤一声,表情有些担忧。
大堂内安静得吓人。
“叩。”
轻轻的敲桌声。
众人惊了一跳!瞪大眼看向终于有了动作的美丽少年。
鹤立翔瞧了少年一眼,几秒后,抬眸冷冷道:“明心记由代理当家作主,鹤某无权逾矩。”
底下一片愕然。
不能怪他们惊讶,自新当家上任以来,从来没有再露过面,所有事宜都是由鹤立翔出面处理,久而久之,都认为这当家只是个幌子,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众人无视春无兰的原因,哪怕他坐在首位,哪怕他手上挂着明心记翠绿玉牌。
“那,”尤泯从善如流,略略一拱手,“不知代理当家的意思是——”
春无兰微微抬眸,没有起身,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出原价三倍,买你店契。”
众人哗然!
大堂内霎时议论纷纷,尤泯愣了愣,旋即笑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四倍。”春无兰端起茶,语调平静无波。
尤泯脸色一僵,“你——”
“五倍。”
“代理当家——”
“六倍。”
“不是——”
“七倍。”
“等等——”
“八倍。”
“停!!”
烟花楼,诡静一片。
先前窃窃私语的讨论声早已消失,整个大堂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却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尤泯微微调了调呼吸,这才冷着脸沉声道,“代理当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买回店契。”
春无兰放下茶,动作优雅,“看在我等这番诚意上,相信尤老板也不会刻意刁难才是。”
众人沉默,八倍价钱……这番诚意,谁要是拒绝,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心中另有所图!!
尤泯进退两难,陡然惊觉这关不是太好过,“为了我小小一个陶坊,值吗?”
“值。”
春无兰语气轻淡,“再小,也是明心记的伙伴。”
大堂霎时静默,尤泯敏锐地察觉气氛变化,语气稍稍软了下,“那可是老夫祖传的店啊……”
春无兰沉默了下,“……九倍?”
吐血!
“成交!!”
尤泯狠狠道,再这样下去,不定荒腔走板到什么地步!
于是,在所有人的错愕中,在尤泯无计可施的怒气中,诡异的协议终于签订。
“派人陪尤老板去钱庄,银票数目当面点清,收回陶坊所有账本、合约、地契,接管坊内伙计和物什;除尤老板本人外,不得带走坊内一砖一瓦,一人一物。”一番话,气得尤泯脸色发白,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怒气冲冲地甩袖回座。
魏楠迎上春无兰的眼神,气定神闲表明立场,“我不卖店。”管你出多少,就是咬死不松口。
“店契在我手上,哪儿轮得到你说卖不卖?”春无兰手一挥,“下一个。”
于是一时哑口的魏某人被略了出去。
众人窃笑。
潘优很嚣张地上场,干脆地狮子大开口:“一口价,二十倍。”
“成交。”春无兰比他更干脆,“风老板,笔墨。”
潘优懵了。
众人也懵了。
潘优猝然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二十倍能买下多少琴坊你知不知道!哈!难道你打算这么把所有店契买回来?可笑!明心记现银多少?够你买几家?只怕钱庄倒了你也买不回十家!!”
“不是每家都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潘老板。”风艳儿凉丝丝道。
一句话,堵得潘优住了嘴,更堵得接下来的店家没敢再漫天要价,至少没敢太离谱。
只是明心记再大,一天能支出的现银数量也有限,渐渐的,店家越来越浮躁,第二十五家,老板忧心忡忡地问,“还有现银么?”
“放心。”
鹤立翔冷冷插嘴,“应付你们绰绰有余。”
忽见大门敞开,一道苍劲的笑声传来,“说得好!若是明心记不够,加上明华酒坊如何?!”正是多日不见的江爷。
在座商人大多识得这位龙头,纷纷起身见礼。
江爷冷笑,“越来越出息了,个个胡子一大把,合起来欺负个毛头小子?!”不理众人尴尬的脸色,直接看向春无兰,“酒坊一共七家钱庄,借你,倒了算数。”
嗬——
四周传来暗暗抽气声。
春无兰起身,轻轻行礼,“明心记谢过江爷。”
江爷呵呵一笑,忽然视线定在他腰间,恍悟般拍拍脑门,“看来我多虑了,原来有白璧在呀。”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蹭的站了起来,包括鹤立翔和风艳儿——“沁血白璧?!”
沁血白璧,明心记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传闻之一。
据说只要持有这块玉璧,便可在明心记旗下任何产业提出任何要求,甭说折现所有银两,就是一把火把店面烧了都没问题!白璧通体剔透、瑰丽离奇,有含血之能,本身就代表着源源不断的财富和无上权力,只是从来不曾出现过。
众人神情各异。
有兴奋,有怀疑,形形色色不一而同,连鹤立翔表情都微微扭曲,唯有春无兰镇静如常,轻轻将白璧塞回腰间,语气轻淡,“下一个。”
接下来的合作,沉默且顺利。
晌午时分,四十二家店契全部收回,众商人或怒或忧,或喜或悲,最终纷纷告辞离去,一名老板犹豫了下,终于忍不住,“你们明明有店契,为什么还要重新买?”
“因为你们要。”
大堂内,众商贩不由顿下脚步,纷纷回头。
春无兰静静坐在首位,声音轻淡绝然——
“明心记不需要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伙伴。”
眼界有限,生意事儿大致看看就好,这只是爱情小说啊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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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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