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柯南世界里求生》半斤咸鱼

3、第三章

　　耷拉着长发，盯着玻璃橱窗倒影出的过往路人身影，灵魂渐渐飘远，身体犹如断线的木偶随意倒向旁边，额头伤口受到挤压，强烈的痛感猛地拽回还未走远的灵魂，我想也就一分钟，实际的时间或许更久，总之对我来说，那就是仅仅一瞬间的事情，“也许我已经被人盯上了，或许对方已经下手了。”

　　注视着玻璃上自己的身影，莫名的冷意爬满全身，钻进心底深处，在烈日下打了个冷颤。

　　可惜没有证据，无法锁定目标，只能先维持表面的平静了。

　　打开手机准备联系早川秘书，点开图标，望着满屏的数字，却迟迟无法下手，不禁苦笑，“我根本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翻看联络簿也是一片空白，“看来我真的没有什么朋友”。抱着渺茫的希望，连续五次快速按下手机侧边的电源按钮，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社长，检查结束了吗？”“是的，我现在门口，你来接我吧。”“好的，稍等，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屏幕上写着的“紧急联络人京子阿姨”几个字犹如夜空中的北极星，让我这艘任凭海水拍打、面无目的漂泊的小船暂时清晰了目标，“我该相信她吗？我只能相信她了。”

　　“果然日本的食物美味无比，让人开心。今年也要喝新一番榨啤酒！”屏幕里的广告再一次接近尾声，马上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播放，魔性的广告词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念出来“一个人吃饭所以毫不在意，烤肉、盐分、酱汁，不用顾虑他人，自由地喝啤酒......”

　　早川秘书找过来时，看到的正是这副场景，降下车窗，按响喇叭，招呼我上车，“想吃烤肉了？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店，晚上去吃吧。”自己幼稚的样子被人看见，心脏剧烈跳动，逃避一般将视线下移，生怕别人误会，慌忙解释，“没有，只是看见冲野洋子拍的啤酒广告。”“是吗？”“嗯，拍得蛮不错，不愧是冲野洋子，把人都看饿了，绝对不是我想吃。”早川秘书透过车内后视镜发现后座的人即使满脸透红也不肯承认，知道再逗下去对方就急了，便及时收手，“饿了的话，左边后座上有三明治，可以先填饱肚子。”

　　放松下来才察觉车门内侧，有一个白色手提袋，伸手拿过来，沉甸甸的，有些分量，抓住两边提手打开，里面是四角被保鲜膜包裹严密的火腿生菜三明治，寻着保鲜膜切口一层层小心揭开，吐司的麦香和蛋黄酱的咸香扑面而来，放进口中，咬下一角，轻轻咀嚼，面包的荣软、生菜的爽脆、火腿的嫩滑以及蛋黄酱独特的风味充盈在嘴里的每个角落，原本只想吃一个填下肚子，结果直接开胃，反应过来时，袋子里只剩下最后一角孤零零的三明治。

　　尽管还想继续吃，但我看了一眼前座，还是决定抑制住食欲，收回伸进袋子的手，“京子阿姨，你要吃吗？”

　　后座人脸颊被食物塞得鼓鼓的，露出幸福的微笑，京子脸上也扬起满足的笑容，看来听从大家的推荐，果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刚才我已经吃过了，这份是专门给你带的。”

　　得到回应，我不再有所顾忌，毫不犹豫将最后一角三明治塞进嘴里，一边尽情享受美食带来的快乐，一边随意查看装食物的手提袋，想知道是那家公司的产品如此美味。

　　白色的手提袋正中央印着“波洛咖啡厅”几个烫金字体，“好像从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小说吗？不对。”努力回忆了一下，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不得不暂时放弃。

　　将手中的保鲜膜折叠整齐和擦嘴的纸巾一起放进手提袋，重新抬头，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陌生景象，“京子阿姨，下午检查结果才能出来，还得麻烦你再送我一趟。”早川秘书温柔了语气，“好的。”

　　突然转变的语气，让我有些在意，是否说错了什么使对方察觉出身体里的芯子已经换人，但又不能直接质问，只好化作一句“嗯？”“没什么，只是好久没听到你这么叫我了，小时候你一直发不好早川的音，所以一直叫我京子阿姨，直到三年前.....”“京子阿姨，我想是时候走出来了，你能再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吗？”停顿片刻，前方才传来一声，“好”，语气更加温柔，包裹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再次走出诊疗室，手里紧紧攥紧的药盒膈得手心生疼，可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思在意这些，医生的话还在脑中不断回荡。“有什么问题吗？”，京子阿姨候在门外，见我出来，一脸凝重，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没什么，开了点止疼药而已”，将药盒塞进口袋，我摆摆手，故作轻松的答道。对于我说的话，京子阿姨一向很信任。

　　返回办公室，在内侧反锁房门后，我皱起眉头，从上衣的右口袋掏出几张纸，默默展开，快速略过血糖、血脂检查，最终停留在肝功能检查和血常规检查两张纸上，ALT（谷丙转氨酶）AST（谷草转氨酶）指数的飙升，苏醒时嘴里残留的酒气可以解释这一点，非常正常。但，血红蛋白、红细胞、血小板、凝血因子数量的骤降发生在一个正常人身上，明显不合理。加上，我从左口袋拿出医生开的药——维生素K1，调转药盒，背面明确写着适应症：主要用于各种维生素K缺乏引起的出血性疾病的治疗，可用于溴鼠灵引起的慢性中毒。

　　“你最近有接触什么东西吗？”怪不得医生看完检查结果后，问我这个问题。一切线索都验证了最初的猜想。

　　我拉开解锁了的门，朝早川秘书的办公室走去，心里急迫想要知晓答案，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加快，一道急匆匆的身影从拐角处直愣愣冲过来，来不及躲闪，撞在一起。

　　对方怀里的文件如同雪花，散落一地，“对不起，对不起，社长，我不是故意的”，女生低着头、不断道歉，生怕我会因此怪罪她。

　　我只能长叹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文件，交给她，“没事，我也走得有些急了，先去忙你的吧。”女生抬起视线，诧异地看向了我，“谢，谢谢，社长。”这时才能看清，原来是早上给早川秘书送东西的那个女生，突然想到一点，“等一下”，叫停她离开的脚步。

　　“还有什么吩咐吗？”女生僵硬地转过身，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好似冻住了一般。“早川秘书在办公室吗？”“早川小姐正在开会，需要我去帮您叫她过来吗？”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我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想起早晨那杯可疑的咖啡，“不用了，咱公司的监控室在哪？我自己过去就行。”对面的人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事一样，眼睛忽的睁大，嘴唇轻启却未发出任何声音，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感到十分不解，可又无法反驳，最终用力咽了下口水，似乎终于说服自己，发出异常开朗的声音。

　　“社长，我刚来两三年，还不太了解公司的布置，不知道哪里是监控室，需要我帮您问问其他人吗？”糟糕，忘记这里是日本了，没有监控才是正常现象。伤脑筋了，我该怎么怎么解释才好呢？不过仔细想想，也没有人敢质疑我。

　　“不用，最近有什么陌生人进出过公司吗？”“最近，没有吧？”“你再好好想想，确定没有？特别是昨晚和今早。”“昨晚和今早？”女生用手轻轻敲打额头，似乎在试图唤醒沉睡的记忆，“昨晚是社长您的生日宴会暨公司周年庆，但参加的都是公司员工。大家喝了很多酒，一起庆祝到很晚。”“然后呢？”

　　我不经意地说道，却不想这句话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对方的目光顿时变得无比锐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她的瞳孔都放大了。

　　“然后......然后，今早联系了清洁公司在大家上班前进行了清理，有两名清洁工进来过！”“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扫完准备离开了，我只看到他们的背影，一个又高又壮，十分魁梧，工服被撑得满满当当，感觉马上就要被撑开了，另一个则矮一些，身材消瘦。”“还有什么特征吗？”“嗯，矮一些的那个发色很特殊，是银色的长发，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印象了。社长，他们犯了什么事吗？需要我报警吗？”

　　女生眉毛向眉心聚拢，一脸严肃的看向我。

　　再继续探讨下去，只会引起别人注意，我摆了摆手表示要结束这个话题。

　　“不用，只是一个小东西找不到了，可能我收到别的地方了。你去忙吧。”

　　“好的，社长，我先走了。”

　　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走对方，我觉得自己原本不甚明朗的未来更加雪上加霜。

　　一高一矮结伴出任务、银色的长发，一边琢磨两人的身份一边走回办公室，一个名字出现在我眼前，在柯南里还有谁以银色长发出名呢？只有他了，那个造成一切争端的罪魁祸首。可我只是一个日化用品公司的社长，怎么会引起这号人物的注意，还要亲自灭口。

　　算了，现在这块拼图只有零星几片，根本无法拼出原貌，思考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徒增烦恼。

　　我揉揉眼睛，看向窗外：目前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生存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寻找更多的线索，完成整幅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