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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最终的那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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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开始接受不再去辨别张杭是死去了,还是她不经意的把他遗留在了那个夏天。或者这些都不再重要。
“也许,我会很快结婚。”她看着三年来老了很多的李美仪和张文清说。
“真的吗?”李美仪很是惊讶。
“你们怎么想?”她小心的问。
“高兴啊!傻孩子,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样张杭才能放心,我们才能放心。”李美仪高兴的说。
“你们不怪我?”她问。
“这样的结果是张杭,也是我们最愿看到的,我们不能陪你一生一世,你还年轻,你得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李美仪说。
“是的,就如你妈妈说的,你该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你妈妈还有,我还有她,你无须担心。”张文清说。
“我舍不得你们。”她难过的说。
“什么舍得与不舍得,我们不会因为你结婚而改变什么,你喜欢,随时可以回来看我们,随时给我们打电话,你永远是我们最爱的小女儿。”李美仪轻轻的安慰她。
张杭,我变得有点快乐,却又还是有点落寞。如果你此刻回过头我不再确定你可以在人群之中把我认出来。还好你在那里,你不再说话不再看我,不再对我做任何的回应。
从来不晕机的她,在回转的旅途上,吐得死去活来,她终于明白,一个新的生命替代了逝去的过往。
走出电梯口,看见沈弦歌靠在家门口的门上睡得很熟,她呆呆的看了他很久,轻轻的弄醒他。
“你回来了,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他又惊又喜的问。她笑看着他不语,掏出钥匙去开门。
“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好担心你就这样消失了。”他从后面搂着她,紧张的说。
“以后不会了,以后都不会。”她回过头来看着他坚定的说。“我们结婚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是不是听错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我们结婚吧!”她坚定的说。
他兴奋的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
“放我下来,多费力啊!”她着急的说。
“我太开心了,多转几个都没有问题。”他开心的抱着她。
“你没问题,我头都晕了。”她笑着说。她感觉到一阵阵恶心,抱着马桶吐得胃里空无一物,疲惫的躺在床上,沈弦歌才旁边着急的看着她。
“去医院看看好吗?”他温和的征询她的意见。
“不用了。”她摇着头看着他。
“你这样我好担心。”他不安的说。
“我好好的,什么病也没有。”她笑,他一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没病?都这个样子了。”他关心的问。
“我想我们要快点去领结婚证,婚礼无须铺张,到教堂举行仪式即可。”她不理会他。
“都听你的。”他说。
“那么要快一点,我怕等不及。”她抚摸着肚子微微的笑。
“来不及?说的什么傻话,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语吓我。”他轻声的责备她。
“我说的是真的,难道你想让我挺过大肚子穿婚纱吗?”她侧过头的俏皮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真的。”她给予他肯定的答案,看着这个成熟的男人,像孩子般那样喜悦,当年张杭也是如此,初为人父的喜悦。
沈弦歌在某个瞬间也想过,以颜或许是因为有了孩子才愿意嫁给自己,不管是那样的原因,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的下半生将紧紧捆绑在一起。
见到沈弦歌的父母,礼貌的招呼,客气的家常话,她始终在笑,却明显感觉到与他们之间的隔阂,对着他们就是亲近不起来,不如对着李美仪和张文清那般亲昵。却也淡之,婚姻是她自己的,他们定居在澳洲,以后见面的次数不会太多。
从民政局出来,以颜捏着手里的结婚证,薄薄的一张纸,承载了多少故事,分分合合。
“怎么了?”他把她拥过来,她靠在他的怀里。
“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知道,领这张纸的是那一个人,就不用如此辗辗转转。”她有些小感慨。
“正是因为不知道,我们在寻找的路上,才会分得清那些是重要的那些是该好好珍惜的。”他若有所思的说。
“这一刻过后,我就是沈太太了。”她说。
“是的,我是沈先生,你是沈太太,明年三月,你是孩子的妈咪,我是爹哋。”他计算着宝宝出生的时间。
“只希望他/她能平安出生。”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了,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安的出世,不要再赠她空欢喜。
“会的,一切都会如你所愿。”他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手掌的温度瞬间熨散开来,她把手搭在他的手上面。
最简单不过的婚礼,只有几位熟悉的人,她的父亲伸手示意她挽着她,她对着他微微的笑,挽着他的手,被他牵着一步步走到沈弦歌手里,他把他的至爱的女儿交托给了另一个男人。
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也不是不开心,淡定的神情,无法辨别她的神情,在上帝面前真诚的起誓,最后的声音回荡在教堂里,她回过头去,看见门口的逆光处,张杭站在那里对着她微笑。
这个孩子,她显得格外的小心,小心的数着日子,小心的期盼他/她的到来。沈弦歌明白似的,很多的工作都拿回来做,细心的呵护着他们,每当他侧着耳朵听肚子里的声音时,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
年末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大得她要费力的挺起腰杆,支持撑着肚子,她走起路来就像唐老鸭一样滑稽。这个孩子不是很淘气,没有像第一次那般折腾,抽筋什么的还是有的,还好都挺过来了,重要的是沈弦歌一直都在身边。
她执意的不愿让医生告诉她是男是女,或者她心里有更多的期待。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问出同样的问题让她微微一愣。
“男孩。”她答。
“我喜欢女孩,女孩像妈妈,像妈妈好。”他答。
“像我不好,我多么希望她不要再走我走过的路,太苦了。”回想过来,一路走来,太苦了。
“像你好。”他只说出这句话。
经过了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缓缓的睡了过去,这次是真的耗尽了所有所有的力气,以至于她来不及看宝宝一眼累得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看着沈弦歌的喜悦的脸,她抬了抬手,用手指触摸到他的脸,笑着哭了。
“是个男孩,一切都好。”他笑着说。
“那就好。”孩子总算是平安落地,这让她悬着十个月的心总算放下了。
“你说取什么名字?”在她怀孕的期间,见她那么小心,他不敢有过多的举动,就怕吓到她。
“你说叫什么好?”她反问他。
“可以取他的名字。”这个男人他是如此大度,他的大度让她为之动容,止不住的眼泪,哭着微笑,也就是这个时候。
“不要,上一代的故事不应该让下一代来牵绊,我希望他是空白的,空白的只填满属于他自己的人生。”她反对。
“那好,取单字,辰。时辰的辰,既是过去与现在的分割线。”他想了想回答她。
“好,辰儿好,沈辰。”她轻轻的说。
第一次见那个小家伙,隔着大大的玻璃,他躺在温箱里,嘴里含着手指,熟睡的模样,可爱之极。辰儿的出生,她开始遗忘很多事情。